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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木生:我想说点另外的话
    • 作者:李木生 更新时间:2025-09-01 07:24:35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3653


    在21世纪就要过去四分之一的时候,宋遂良先生的一部特殊的书《宋公题记》悄然问世。书分四辑:述怀、赠人、题事、亲情,共176幅,全用宋氏书法写就。

    说其“特殊”,首先是为当今中国书法界增添了一种字字句句充满原创精神的“宋氏书法”,又能接通古代书法抒情写事述怀的真脉。二是全书诗意葱茏,为一个诗意丧失殆尽的社会,开出一朵虽孤寂却温馨的小花。三是“在这个戾气很重的时代”(宋遂良语),逆流而行,将一爿充满悲悯的情怀,化作笔墨,点燃爱的旗帜。爱得恒久博大,爱得具体细微,爱得不求任何回报,只是一股脑地去“悯穷苦的人,不幸的人,生活艰难的人,有疾病的人”(宋遂良语)。那幅《赠红线》,诗长字稳,特地在题目与落款处分别盖了两方印,就是这种爱的典范。对于那位脑溢血的姑娘吕红线,他像父亲一样鼓励叮咛祝福,“人生多意外,命运有乖张。现实要面对,闺女要坚强。此病好得慢,疗治费时光。性子不要急,遇事莫慌忙……”,恨不得掏出一颗心来暖热她鼓舞她。刚去世的美国弗兰克·卡普里奥大法官有句名言,“生命的意义就是帮助别人”,宋公就是这样一生都在尽力帮助别人的人。

    但是,我还是想说点另外的话,或者,《宋公题记》还有着另外的东西。8月21日,大家齐集山东师范大学翰林酒店的会议室,共祝《宋公题记》一书的问世,一片岁月静好,到会的所有人员也都衣食无忧、冬暖夏凉。只是,会议室之外的世界呢?是否还有着另外的模样?


    1


    宽容不是忘却


    宽容,绝不是忘却。历史的苦难与民族民众所经历的苦难岁月,不仅不能忘却,反而要鲜活地记起,因为我们生活的当下,正有新的苦难在产生。墨迹点点,泪痕斑斑,“如烟往事从头数,数到头来泪成河”(《宋公题记·八十年华一瞬间》)。固然,书中很早地出现着“敬录”胡适的话语:“宽容是比自由更重要的品格。”提倡胡适的宽容精神,也似乎已经成为当下的一种时髦。有时,我会想,此一时彼一时吧,也许我们所处的当下,正好不是一味地讲究宽容的时辰,而是重新学习与记起鲁迅的时候。《国歌》所唱的危险,并非危言耸听。那个写过《反思史学与史学反思》的王明珂,曾有过一个形象的比喻,“为什么赤脚惯了踩在锐石上不知痛”?他实际上在说,受歧视受侮辱、被压迫被掠夺得久了,就如脚上会结茧一样,心上也会因为结茧而不再感知疼痛与耻辱,从而造成一个看似十分安稳的局面。正如奥兰多·费吉斯《耳语者》所论阐,“知道得越少,活得越容易”,也就越稳定。但是这种稳固合理吗?不合理!不仅不合理,还是反人类反人性的,李慎之称之为“后极权时代”。


    2


    需要有人站出来


    怎么办?需要有人站出来,指出这种歧视与侮辱、压迫与掠夺的现象与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源。谁来指出?清醒而又勇敢的知识分子。林贤治先生曾说:“五四时期的那份尊严,那份自信,那份浪漫主义激情,至今已是迢遥的记忆,不复见诸知识分子及其文本之中。”但是今天,我读到了《宋公题记》,里面有着看似不是该书的主体、容易被我们忽略的地方,正是有着这种站起来指出真实与本相的精神。

    望之熙然、即之也温、宽容慈悲的宋公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崖壁般不可动摇的立场。他引用文怀沙的诗句“生平只有两行泪,半为苍生半女人”,并注明“甚合孤意”,正是这种正视苍生与女人苦难的箴言。《三个老头自乐歌》(为山东师范大学三位九十岁以上、都历经苦难与折磨、仍然健在并创造不息的老教授宋遂良、吕家乡、袁忠岳)写得坚定明白:“三个老头一条船,曾经大浪浪滔天。翻船喝了几口水,未成鬼也未成仙。步履蹒跚头脑醒,不諛不吹不趋炎。”不諛不吹不趋炎,正是山师三老共同的本色。那幅“闭嘴躺平,活着看戏”,与另外一幅“敢怒而不敢言也”,有着异工同曲之妙。正是反其意而用之,偏要冷眼活着,站着说话,敢怒敢言,又对未来报着必然的信心。看到“高处不胜脏,低处有些凉”,就知道孙书文教授评价得多么准确:“宋老师用自己特有的‘软弱’的方式践行着这种大无畏的精神。”


    3


    反思的精神


    不仅是记忆与指出,还要有反思的精神,即思考、质疑、反省乃至批判。不知反思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不知反思的民众只能在闰土与阿Q之间徘徊。而“一个个具有反思性之现代国民”的出现,则有赖于有着自省反思精神、又有着良知与胆识的知识分子群体的涌现。但是太难了,漫漫的沙漠,吞噬着一片又一片、一茬又一茬的绿洲。如此,零星的绿意甚至一株骆驼刺或一蓬芨芨草,就显得弥足珍贵,因为它们也是希望所在。《宋公题记》里,就隐约着这样的点点绿意。那幅“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就闪着自省的亮光;《赠李心田》写于1998年,后半阙是这样的诗句:“八亿农民苦耕田,漂母囊中原无钱。昨日又传添薪水,误把歉年当丰年。”这种忧国忧民之心,古老而又现代。“文学源于苦难”,是宋公历经过苦难又阅遍当代文学的感喟与呼唤;“寸心虽老尚如丹”,则是他愈老弥坚的明志之言;“文章干气象,肝胆照人间”,既是写给八十四岁时的阎纲,也是一种自况。哈维尔说在后极权主义社会要想尊严地活着,只有力争“生活在真话中”、“做一个说真话的人”,因为这是“无权者的权力”。《宋公题记》就有着这样的真话,虽然有客套、有应酬、有“难言之隐”。


    4


    打油诗的精神传承


    文章开头说过,《宋公题记》诗意葱茏,其形式虽有旧体诗之貌,却多是打油,洒脱幽默,亦庄亦谐,自由自在,更见宋公的精神气度。数十年间,中国的打油诗出过两个硕果:一个是聂绀弩1985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散宜生诗》,二十年后的2005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邵燕祥诗抄·打油诗》。这两部打油诗集,不管就其规模还是思想艺术高度,都是空前的。一个重要人物曾主动要求为《散宜生诗》作序,并在序中称其打油诗是“作者以热血和微笑留给我们的一株奇花——它的特色也许是过去、现在、将来的诗史上独一无二的”。这种打油诗,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表达着别的文学体裁不允许表达的东西,将思想、历史、情感、事件、人物等,以含泪蕴愤的诙谐呈现出来。如邵燕祥《戏咏五次文代会》:“尽是作家艺术家,出恭入定静无哗。不愁百万成虚掷,安得金人似傻瓜。已验几回诗作谶,可知何日笔生花。掌声拍报平安夜,大会开得很好嘛!”聂绀弩则是另一种风采。“一鞭在手矜天下,万众归心吻地皮”(《放牛》),“百事输人我老牛,惟余转磨稍风流”(《推磨》),“无端狂笑无端哭,三十万言三十年”(《胡风八十》)。

    又是二十年后的2025年,《宋公题记》问世,其打油精神接续聂、邵二位。如宋公的《悼鹤翔》:“济南有个赵鹤翔,东翔西翔撞南墙。撞了南墙不回首,喜笑怒骂皆文章,抽烟喝酒不投降。”虽然分量无法与聂、邵相较,其精神却是相通的。这种精神,也是当年罗曼罗兰等人在《精神独立宣言》中所说的“精神不是任何人的仆从”。固然,“我们是被腌过的蛋,孵不出小鸡了”,但是,被阉的司马迁,不是写出了《史记》吗?只要不屈服,不投降,精神是可以新生再生的。


    5


    回归爱的主题


    读《宋公题记》,不能不回归到爱的主题。宋公说“我现在92岁了,我还在成长”,这是爱的成长与丰富。阎纲先生在书的序言中说宋公酷爱真理不说假话,这是爱给他的底气与力量。那个不久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韩国女作家韩江说,“痛苦与爱,保持人性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宋公题记》就是一部淋漓着人性之光、人性之美的爱的宣言。感谢朱建信、魏建、王骞、耿介耳、马启代等人以仁爱的精神,耗神费力,为大家编辑印刷出了这样一部好书。

                                                                                                                                                          乙巳年初夏写于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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