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关掉昏黄的地灯,你推开门,走进风里
不算太冷,环卫工人在机械地重复着简单的动作
天边的星星,渐渐地隐退
街灯大面积的光影,迅速地萎缩
而你,分明看见每一盏灯的眼睛里都有一个叫雪的女人
睡得安详,偶尔一个慵懒的哈欠,一个翻身
那种说不出的甜蜜,都会从你的心头
升上你的嘴角
你加快脚步,走向街头的站牌
赶在那辆古老的首班车到来之前,站在那里等
你喜欢那种感觉,你可以往手心里哈几口热气,使劲儿搓搓
太冷的天气,你还会跺几下脚取暖
你看着远方,看着不远处
班车鼻子上的那对眼睛正在熄灭
你以最优雅的姿势上车,坐好,乘客不多
透过司机前面的玻璃窗,你看着外面的世界
行人慢慢多起来,有一些小小的喧闹
而你的视线里,分明是那个叫雪的女人
起床,刷牙,洗脸,化妆
那件藕荷色的睡衣,让女人更加女人
有种温馨,像别人不易觉察到的微笑,从你的嘴角
升上眉梢,此时,你的目光是那样的明亮
你或许可以忘记自己,忘记这辆车
抑或,忘记这个世界的存在
而明天,你还会重复今天的路,一定的
如果明天下雪呢?如果明天,雪下个不停呢?
◆第二天
这雪,说来就来了,飘飘的
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总是能准时起床,这么多年,习惯了
你推开门,清冽的空气像浪头一样
冲进屋子,冲进你的身体,你感觉像重新活了一次
迅速关好门,你融进了雪花的世界
你喜欢它们在你的脚下“咯吱,咯吱”地闹腾
这样贴心的交流,痒痒的,很亲切
你看不见远山,看不见鱼肚白
街灯的颜色比昨天浓了一些,氤氲的,有些神秘
而你透过那些在灯光里舞蹈的雪花,分明看见
那个叫雪的女人,睡得香甜,不经意踢乱的被角
都会有暖意从心尖,飘出了你的目光
你想告诉她,下雪了,飘飘的
飘飘的,没有停下的意思
街头的站牌模模糊糊的,像个影子
几个早起上学的孩子,在不远处边走边互掷着雪球
那些朗朗的笑声,叫醒了一扇又一扇窗户里的灯
你依然加快脚步,小心翼翼的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死道理,你可以等车,车却不会等你
距小镇几公里外,那几十双湖水一样的眼睛
又总是在早早地,等着你
班车的灯光像两根硕大的柱子,躺着移过来
近了,你像昨天一样上车,坐好
车像蜗牛一样爬行着,司机前面的玻璃窗,视野狭小
只有雪花在飞,不停地撞上来,天有点亮了
而你,分明看见雪花穿过玻璃窗,飞进了车里
那个叫雪的女人正在起床、梳洗、打扮
你想走上前去,你想问问她,那座遥远遥远的城市里
雪花是不是也像这样,飘飘的
飘飘的,没有停下的意思?
而明天
你还是会重复今天的路,一定的
去看看她的愿望,住在你浓浓的、黑黑的眉毛里,躲藏在
那两排浓浓密密的栅栏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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