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泽:与我同桌的三个女生
- 作者:徐振泽 更新时间:2012-11-22 04:11:08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042次
初中同学聚会,女同桌王萍谈起往事,说她当年因我而受过委屈, 还险些断送了前程。起初,我被搞得一头雾水,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初中阶段的男女生基本没什么接触,我与她之间也是这样,根本没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但经过她的讲述和其他同学证明,竟确有其事。
事情因班主任老师引起,据女同学们回忆,可能与“反右斗争”的硝烟尚未散尽有关,我们这位老师当时特别欢迎有人背地向他报告其他同学的情况。为此,他还安排了不少女生,监视相对淘气的男生。在聚会时,很多女同学都笑着承认接受过这类“潜伏”任务。
王萍就是带着这项任务被派来和我同桌的,但这个女孩性格内向,平日里一向与世无争,老实巴交,对老师交给的任务根本不感兴趣,更不会无中生有。为此,她每次给老师带去的“情报”都被指责为“没有价值”。
时间长了,老师开始怀疑王萍与我同流合污,为此,在二年级期末,她的思想品德鉴定居然给打了个“丙”。这在女同学中是罕见的,是行为不端的代言,因为如果是“丁”,就要被开除了。
不够意思的是,对王萍得的是“甲”还是“丙”,我根本没注意。好在那时只是初中,这个“丙”对王萍并未造成大的伤害,后来她顺利地考上高中、大学。不然真是不该怪我也得怪我了。
自那次聚会,王萍就成了我不该忘记的女同桌。此外,在寒窗苦读期间有缘成为同桌的若干女同学中,还有两位让我难以忘却。
其中一位是我在乌拉街读小学一年级时的纪淑芬。当时是解放之初,在城乡结合的地方,学生年龄差别非常大,我上学那年才六岁,而纪淑芬估计已有十七八了。像她这样的女学生,哪个班都有几个,她们都是原本不打算上学,解放后经政府动员才到学校来的,目的就是识几个字,不再当文盲。当我们升到三四年级后,这些大龄同学就陆续退学了。
那年刚刚入冬,天上就降下一场夹着小雨的大雪,雪落到地上后很快就融化了,使雪水雨水泥水混在一起,把上学的路搞得泥泞不堪。当时我们穿的都是千层底布鞋,在这样的路上行走,几分钟就会湿透,而且以后即使烤干也不暖和了。解放之初老百姓的生活都很困难,哪舍得在泥水中祸害自己的鞋。为此,在上学时,多数男生都把鞋脱下来,光着脚在雪水中跑。那天,当我跑了三四公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教室时,双脚已失去知觉,浑身上下也已湿透,冷的直打哆嗦。同桌的纪淑芬看我冻成这样,赶紧把我搂过去,将我那双带泥的脚攥在手里使劲搓。待我的脚有点感觉后,她竟然撩起身上穿的棉袍,直接把我的两只脚放在她肚子上。那时她已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但因为生活困难,棉袍里都没有衬衣。当她把我的脚搂在怀里,往肚子上贴时,我清楚地看到她也直打冷颤,但她的义举却让我感到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眼里也流出了热泪。
纪淑芬比我大十多岁,两年后,她就退学回家结婚了。在后来我回乌拉街时,我曾经找过她,但一直没有下落,留下的只有这段记忆,还有我对这位同桌大姐救命之恩永远的感激。
我记得的第三个女同桌与我关系不一般,我们之间发生了许多故事,还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她既是我读书阶段最后四年的女同桌,也是被分配到一个单位工作的女同事,又是与我以沫相濡数十载的老伴。如果从同桌时算起,我们已共同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幸运的是这段故事至今还在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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