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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雪峰:记忆中的那只白狐狸
    • 作者:赵雪峰 更新时间:2012-09-26 04:02:42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947
     

      这是发生在我的东北家乡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几十年前,我的家乡有一个叫佟疯子的老猎手,别看佟疯子疯疯张张的,他却有一手打狐狸的绝活。家乡方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他是打狐狸的好手。只要听说那个地方有狐狸出现,他去了,用不了一两天,肯定把狐狸变成狐狸皮拿回来。佟疯子不怎么会干也很少干农活,一天四处游荡,就靠打狐狸卖狐狸皮为生。

      一年冬天,佟疯子在村外西北的甸子上发现了一只狐狸留下的脚印,他便开始跟踪。这只狐狸也非常的狡猾,它好像通人性,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它。所以它专拣不容易被人发现脚印的地方走。从草甸子上大道,从大道进村庄,跳院墙,钻苞米杆子垛,用尽了办法,也没有甩掉佟疯子。佟疯子跟踪它是越跟越紧,逼得狐狸没办法,脚踩苞米茬子(苞米杆上部割掉后留在地面上的一部分),像人踩高跷似的走出了好远。佟疯子也确实不愧为打狐狸的老手,硬是通过蛛丝马迹跟上了这只狐狸,最后在一个水泡子的冰盖下把这只狐狸打到了。有两个跟他看热闹的人,见他能把这么难斗的狐狸都抓到了手,当即给他跪下拜了师傅。这件事把佟疯子传得更神了。

      不但那些狡猾的狐狸逃不出佟疯子的手,还有主动给他送上门来的。一年夏天的夜里,佟疯子走亲戚回来,在路上,他隐隐约约地发现路边的草丛里有一只白东西一动不动地卧着,待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附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白狐狸。他闻出狐狸身上有一股酒味,知道这只狐狸是在哪处酒房偷喝了人家的酒,醉在这里了。早听说白狐狸皮值钱,佟疯子打了半辈子的狐狸,还头一回遇见,高兴得他赶紧用衣服把狐狸一包便抱回了家。回到家在灯下仔细一看,这只白狐狸雪白雪白的,身上一点杂毛没有,把个佟疯子乐得简值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趁着白狐狸没醒酒,把它扒了皮,这只白狐狸皮还真卖上了好价钱。

      拣白狐狸后大概过了一年的时间吧,一天晚上,佟疯子吃完饭没事正和家里人闲聊,有个白胡子老头进了家门。白胡子老头进屋就说是佟疯子的一个什么表亲,找他们家已经找了一年多了,挺想他的,特意来看看他。佟疯子听老辈说有这么一个表亲,但自己多少年也没见过。老头和他说的挺热乎,他想既然是表亲来了,也就别细问了。佟疯子叫家人给老头准备饭菜,老头说他不吃别的,做一只鸡,喝点酒就行。

      佟疯子给老头杀了一只大公鸡。鸡肉好了,老头也不客气,也不用佟疯子陪,自己边喝酒边吃肉。只见这白胡子老头也不用筷子,两只手拿着鸡肉就啃。更不一般的是这老头吃鸡肉时不吐骨头,鸡骨头被他嚼得喀嘣喀嘣直响都吃了。佟疯子有点纳闷,这老头吃鸡肉怎么不吐骨头啊?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佟疯子心里暗想,这老头不是一般的人。他把家人叫到屋外,说这老头不对劲,叫家人注意点,家人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不长时间,一只鸡一壶酒就被老头下肚了。吃完后,老头对佟疯子说,我也吃好了也喝好了,夜也深了,我也该走了,大兄弟就送送我吧。说完白胡子老头就拉着佟疯子的手往门外走。家里人吓得不行,就说和佟疯子一起去送老头,佟疯子说没事,送到大门外就回来。眼看着白胡子老头手拉着佟疯子出了大门,左等右等,佟疯子从此就再也没的回来。

      佟疯子被白胡子老头领走的事儿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的人传说,白胡子老头是佟疯子打死的白狐狸变的,白狐狸是狐狸修行成精了,佟疯子打死的狐狸太多了,狐狸精来要他的命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有的说当天晚上看见一道白光落在佟疯子家,有的说在白狐狸被佟疯子抓住的草甸子上看到过佟疯子穿的衣服……

      佟疯子真的是怎么没了踪影,谁也说不清,但佟疯子的失踪,把他的两个徒弟吓得再也敢打狐狸了。不但如此,这么多年,家乡百十里的方圆再也没有出现过打狐狸了的人,狐狸钻进自己家的院子,大人们都告诉孩子离它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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