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围城》讲述了一个发生在100多年前的刺杀事件,众位无名小卒,或为国家大义、或为个人梦想、或为自身尊严、或为复仇大义而誓师成盟,这中途又牵扯太多情感,归属、自由、爱情、遗恨、甚至是发自骨子里的耿直,都凝成一股万夫莫当之势,如此这般的气吞万里却又在细节处百转千回。能将你紧紧厥住,无法抽身。观影时足以令人血脉贲张,也足以令人眼含热泪。很久都没有一部热血至此、煽情至此又婉转壮烈至此的华语影片,这股清新之气一扫几个月来的各种恶搞和山寨之风,颇有大快人心之感。
据说影片原名为《十月维城》,剧组耗时4个月还原了曾经在刺杀行动阴霾笼罩下的整个城。这是导演陈德森的一个“春秋大梦”,十年一剑的艰辛,与《无间道》同期策划成型的本子,整整经历了老母病逝、老板自杀、03非典等回天无力的摧毁性事件,这座“城”和这部片冥冥中也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苦难和曲折。如今大梦方成,看到结尾字幕走完,笔者唯有久久沉默,向这个有些偏执的导演致敬。
不得不说这是一部“主旋律”影片,身系春秋家国,为保革命领袖安危我辈慷慨赴死前仆后继。故事其实十分简单,却由于人物众多,细节庞杂,线索兜转而使一个简单直接的故事,变得如同一幅近代革命史诗一般气势如虹。车夫、印刷厂老板、警备司令、戏班主、班主女儿、小贩、乞丐。这些最底层的贩夫走卒,你甚至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但他们的脸却能经历时空的考验,历久弥新。革命断头流血,无名英雄成千上万,今天,都由“双陈”通过两个小时的惊心动魄牢牢贯彻了。
故事情节铺陈考究,观众情绪激昂,数度落泪,不是伤感,而是被他们纯朴的执拗和简单的信仰而感动,或许用信仰太矫情,只是心底的一股气,为争那股气,死而后已。
方红说,过了明天,我就要带我爹回家;阿四说,过了明天,我就要成亲了;臭豆腐说,过了明天,我就重回少林寺,他们肯定可以正式收我为徒;月茹对沈重阳说,我要你保护他,因为他是你女儿的父亲。这些纠缠在尘世烟火中的琐碎对白,不轰烈不张扬,却句句掷地有声,直指人心。
所有的观众都知道,剩下的唯有牺牲。那些平凡小人物的诀别画面,手中信物尤为令人震撼。他们被虎狼所扑倒,像野草一样被踏过,他们有些还是少年,对自己的生死充满恐惧,浑身战栗,有些甚至都不会拳脚,一切都只为撑过那一个小时。甚至那气焰嚣张的警备司令,在安静的护送完五分钟路程悄然撤退时,他与李玉堂对视的那一瞬间,也充满喷薄的张力。
个体的弱小和庞大,一直是很多电影探讨的命题。个人的生命价值之于国家的兴衰成败,究竟孰轻孰重。十月围城,很明显,借小角色将大生命大意义勾勒的器宇轩昂。它一边强调那些小人物的籍籍无名,连穿着打扮都似土匪强盗;一边又浓墨重彩的强调,正是这无数无名人才成就现在的革命胜利。欲扬先抑。
黎明和甄子丹在弥留之际,眼前都出现了毕生挚爱的幻觉,谢霆锋倒在血泊中,身畔也是一条绣有未婚妻姓名的手绢。在笔者看来,导演将爱情与革命无尽糅合,推崇到极致。生命诚可贵,爱情之价也无与伦比。
众星云集无疑也是这部片子的一大看点,为平均戏份,在某些细微之处也看出导演的力所不及。这是群戏无法避免的弊病,不过总算瑕疵并不明显。王学圻发挥了他老戏骨的强大气场,脸上充满内容。甄子丹除了贡献了他敏捷漂亮的身手,文戏的发挥也有了新的层次。他与女儿相见那一场,悲喜交集欲哭无泪的拿捏,颇有影帝风范。谢霆锋和巴特尔的朴实善良,李宇春的莽撞,周韵的清纯,范冰冰的娴熟和隐忍,梁家辉的坚定和正直,个个饱满生动,强有力的证明了人物性格脸谱化的荡然无存。
影片的最后一个场景,是滚滚香江码头,百舸争流,笛声隆隆,清晨的曙光逐渐升起。掩不住的是那些慷慨悲歌和壮志豪情。这座城,还将继续生存,又是下一个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