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的第一次雪野中的狐舞，我看见了一个
受伤的冬季。牧童和他的羊群还没来得及
趋赶进春天。我相信
流泪的那一刹那
是最初的你和最古老的我，未经修葺的生态史
是千年前的一声长叹
是同情或滴血的忧伤，与此相仿，是后来
雪地里酵藏的爱情。那些千年的修渡
涉水而来，在岁月的河岸抵达月光，以及
一支短笛中流淌的前世言说
弥散在竹林里的清幽小径

   

2

颜如玉没有落枕于寒窗。你从雪光中返回
忘川。或者干脆在我的烛光中磨墨
我为什么要是一个书生模样？
你氤氲的光罩潋滟了多少枝梅花香蕊---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到人生死相许 ......”

   

3

这不禁令我怀疑，你对我是否过于感恩
天庭是否像我父亲，过分保护我？
人狐相恋怎能是一夜的露水
当再次提到功名，俗世的尘埃就低了
惟有泪水仰起，注视着天庭和雷电

春天到来的时光
我拾起书卷，打马扬尘，走过了万水千山
我分明听见，银镯子
掉在青砖地面上碎裂的脆响

  

4

书生们的刀笔驰骋于考场
桑枝染风。媚娘
你在天庭的木格窗棂里司琴作画吗？
这是一个秋日的午后，我听到了
栀子落泪的声音

5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又到哪里去？
今生？怎可恍若隔世！生命的脉动
柔情如花

我抚摸着一段传说，你从故事中款款
走出，扮演了你的前生模样，而我
躬身于诗稿与电脑的屏幕之间。用手指
向网格化的时代猎取食物和梦想

就像今夜，思绪在葡萄架与天庭间
飞奔。你涉水而来，渡过
忘川，我看到窗外
朦胧的身影中似乎又有雪地的闪光
让我牵起你的香袖吧
今夜，你是我执手的狐舞
哪怕
你是一朵滴血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