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担心光阴的颗粒酝酿着光滑

这一切，来源于无止境的摩擦

然后将自己消耗掉

用心去丈量一张光亮的刀叶

而时间去无家可归，颗粒无收

直到乌有，磨刀人不得不放弃

亲爱的，如果还爱我

又有什么值得纪念

就在来生的沟壑里

找回磨刀石的今生今世。

师爷周维章

我无法说出一个人的过去

好在老岳父给我讲述师爷周维章

镇雄周家营人氏，写得一手好字

年轻时，在县城做师爷

与东家的女仆狼狈为奸

在大十字牌坊下，人们

围追堵截，用鸡蛋，烂白菜

然后，远走他乡，混迹昆明

在军中惨淡经意老本行

解放在即，留下脸上拧得下水的妻子

装载家产换成的家俱，在毕节——

车路不通——雇佣二十几个抬夫

火冲沟，土匪撂倒一伙人

惨遭受洗劫，“洗心革面”

刮掉衣服、裤子，短裤都被换掉

隐忍在老家，以贫困为生

不改姓名，土改时搬到老岳父家磨坊

在河坝里寻到没有人要的二分地

将水铮铮的老婆接来，勉强维生

老队长为他团了一团私学

死前，学生散尽，为周家抄写的谱书

字迹优美。死后，妻子出嫁。

不幸的泼机河

土地下放后，四围的山坡上洋芋不是一直种到山顶

两岸碗口粗的柳树不是被1983年夏天的洪水拦腰截断

暴雨过后小河沟的堰塞湖不是随时阻断过河水

1990年以来有些顽皮的沙子不是没有想过

要将整个一条河弥漫过重的腥味和无言的尘埃

有时也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卷走背着打鱼机的几个家伙

2000年之后小镇上的臭不可闻的脏水不是一直在排放

本来可以顺利的流出二龙关到贵州去

2010年，火电厂的大坝不是轻而易举的将她拦腰截断

悲惨啊，内心满怀悲沧，即将断流。

2011年11月20日，车过赤水源

从某些角度，可以对一些文字讳莫如深

诸如：“赤水河，旧名赤虺，源出芒部，

经红土川东流入江，每雨涨，水色深赤”

那个下午，学校扶贫，要到安家坝去

车顺着场坝不停地往上爬，杳无人迹

土地在荒凉中略显湿润，树木的阴影

阳光照射着包谷草割掉之后寂静的泥土

岔路口，带路的成老师说，左边通往以古

——镇雄一个有点偏僻的乡镇——

右边通往安家坝，前去就是坪上

那里数不清的煤炭。越野车不停地往上爬

沙石附体的山坡上，有时是灌木

有时是裸露的泥土，有时还有孤零零的

认不得名字的树，及无人照管的荒草

山脚越来越远，不时有对头车开来

灌木上的灰尘，及广告牌上的稀泥——

那是道路泥泞中车轮疯狂的见证

偶尔远处山坡上即将被装车买往他乡的牛

它们在吃草吗，思考吗，还是等待

路边架着柴火、烧洋芋的牧童

花眉孬眼，和扬起手臂努过嘴唇

等到一个垭口之后车在山腰平行的向前

等到一座大山成为一个背景——厚实的背景——

远处阳光照耀着白色的岩石此起彼伏

公路下边草地顺着山坡往下滑到看不见的坡底

灌木在小山坡下铺展着，成老师突然说

哦，下面有棵电杆那里过去就是赤水河的源头

背后是罗汉林梁子，大球的很，

一直延绵到以古，你别看这里陡

上面是大坪子，端午节的人多的很

摩托上得去。阳光偶尔的照在他的脸上

黝黑，庄重，成老师是场坝中学领导

同行者，除了韩副校，还有申副主任。

杨慎说：“君不见，赤虺河源出芒部，

虎豹之林猿猱路。”他是幸福的。

不可强求的是……

不可强求的是

骨子里还残存着发抖的冬风

抛撒雪花的无形之手

冰雪中被压弯的枝条

内心的温暖中保存着实力的绿叶

不可强求的是私奔的力量

可以顺风，可以逆风

最好踏歌而行

桃花运

这一辈子，除了桃花，还有李花、杏花等

这不是春天，也不是夏天

命中注定的冬天还飘荡在头上

尽管我心若止水。还有崇山峻岭

我们中没有人能看破红尘

一切都在黑暗内部潜滋暗长

直到破裂，我们躲在树梢上

看月亮划过西天里漫长的寒气

听清晨孤星摇摇欲坠的叹息

雪静静的落

冬天，应当允许雪静静的落

宽容枝头东一阵、西一阵起飞的麻雀

院子里打闹的娃儿，多年来

一直传闻全球升温，我坐在屋里

对着火炉发呆，一事无成

流水

冬天已到，树枝上残存的雪

路途上冰冻的水，无声无息

比洁白还萧条、冷静

一望无际的苍茫像我们都在雾中

你可以像箫声，

可以如鹤唳驾驭秋天仓惶的天空，然后奔跑

凭借胡思乱想的梦幻

更何况是一个悲凉的人对着身后的苍凉

或者夜凉如水的灯光。

姓名：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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