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卡不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更不是一个外国女人的名字。
玛卡是一种植物,它的外国名字叫MaKa。
玛卡原来是南美洲安第斯山区印加人的保健食品,原产秘鲁,属于十字花科植物。十字花科植物是什麽?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能开出十字形花的植物吧,既然秋波可以是“秋天的菠菜”,那末,十字花科植物就是能开出十字形花朵的植物,这个可以有!
一个长着满身疙瘩肉,形似铁塔的江西人,在和朋友们喝茶聊天、谈话议事、甚至吃饭喝酒的时候,常常拿出一个小瓶子,用手巧妙地挡住商标和文字,迅速地打开瓶盖,倒出一粒,往嘴里一扔,一口茶就吞下去了!
时间长了,大家很奇怪,就问:“吞的可是仙丹?”
江西人笑了。“差不多!”他脸上洋溢着自豪。
有人趁其不备,劈手夺过瓶子,举起一看,嗬,是玛卡胶囊!
江西人笑得更自豪、更神秘了。
“干什麽用的?”
“你不知道?”
“你莫卖关子噻,吃这玩意儿顶个啥子用啊?”
“植物伟哥”。江西人有点不好意思了。
“唛唛,你莫是小姑娘整球多了整废掉了吧?吃这破玩意儿!”
“人家送的,让我做他们全国的总代理。”
江西人又说:“这东西国内只有丽江一个地方可以种植,因为那里的气候、土地等自然条件跟秘鲁相似。其他地方都是假的。”
几个云南的朋友笑了。“怪球事喽,你个外地人整得比我们还灵通,我们还不晓得丽江种玛卡呢麽,你倒整起来吃了。”
江西人说:“这是真货,一瓶八百多呢!”说着把瓶子抢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揣进裤兜里。
“每天三粒,连续吃一个月,身体会有明显变化。”江西人说。
“你莫要忽悠人,赵本山都快让你给忽悠死了!”云南朋友不相信。
“忽悠你我是高秀敏。”江西人急了,开始赌咒。“吃一个星期身体就会明显感到精力充沛。”
“还会变粗变长吧?”坐在打字机旁边一直不吱声的彝族**突然揶揄说。
江西人脸红了。迅即反驳道:“我一夜要做几回呢。”
大家都笑了,说,“做几回梦是吧?”
江西人说不过大家,索性拉开包,拿出很多玛卡的宣传资料。那些宣传品彩印精良,图片让人脸红心跳。
江西人说,“没骗你们吧?我正在谈判全国的销售代理权呢!这可是正宗的国产玛卡,比国外进口的货真价实。”
“ 不但能促进二次发育,提高性功能,还能提高免疫力,让人精力充沛!”江西总代理说。
大家都不接他的话,一个朋友附在我耳边说:“不吃玛卡,就他那牛一样的身体,也一样效果!”
玛卡在国内的产地是丽江,从丽江回来,大巴没走高速,结果在一处山路上被堵死了。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麽情况,起先是我们的车被堵在长长的车龙后面前不见头,后来就变成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夜色越来越深,从车窗望去,天上的云团惊心动魄地瑰异。双向堵死的山路像一条被撑得坏死的大肠,被上苍随手丢弃在苍莽的山地间。夜风无声,雨丝似有似无,车窗玻璃一会儿湿漉漉漫漶一片,一会儿被风吹得清朗光洁。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门打开了,司机喊:“唱国(歌)的都下去唱国(歌),抽烟的下去抽烟,十分钟时间,莫走远咯!”
又喊:“夜黑,路滑,注意安全!”
车上骚动起来,在梦乡中被唤醒的旅客纷纷走下车子,摸黑贴着车厢,在路边排成一行,或蹲或站,或抽烟或唱国(歌)。寂静的山路有了喧哗。
我唱完国(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在裤兜里摸索着火机。
突然一束刺眼的灯光射来,紧接着后面的大巴也打开了车门。
路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面看去,却意外地看见灯光之下,路边上蹲着一溜雪白的臀部。大家全都“呀”地惊叫着,快步挤上车去。
可是蹲在路边的那一溜雪白,却不慌不忙,不惊不乍。好像那灯光与她们无关一样。
后面的灯熄灭了。有人骂后面的司机是个闷骚的老男人。江西的那个玛卡男有些兴奋,悄声对我说,嗬嗬,我们车上女人的屁股,全被后面车上的人看去了!
顿了一下,又说,现在轮到后面车上的女人了,谁有手电照一照后边,一定好看!
我没有理他,也不敢打火抽烟,却发现黑暗中他的双手在摩挲着什麽。听见他嘴里嘀咕着玛卡,似乎后悔玛卡吃多了的意思。
我有些鄙夷不屑地想,世界上怎末还有这样健壮而猥琐的男人呢!
车上有人抽烟,车门还开着。我到车门那儿与别人对个火,一支烟匆匆抽了几口,就踩灭在脚下。
刚回到座上,江西玛卡男碰碰我的胳膊,指指窗外的山野,说,要是白天,你就能看到种在山上的玛卡了!
我说,我不知道玛卡是什麽。也不想知道!
回到昆明,跟给我们接风的朋友讲路上的经历,朋友们打趣道:“幸亏后面的车灯晚了一点,要是早一点亮起来,你们还能尿出来吗?”
满座的人都笑了,只有玛卡男下意识地将手插进裤兜,重复着掏药瓶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