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算一下
30岁时,写一首诗的成本:
女儿在酝酿啼哭
沉思和不语,抽离着父爱的氧气
幼儿教育的臭氧层在形成虫洞
老婆的抱怨,由职业和家务构成
像涨潮,一层层的浪向岸逼迫
散步的沙滩不断局促,还够躺下疲惫
母亲的年龄,一根辛劳的扁担
还在挑着后代,这次加上小孙女
养育的重量
另外的一座车间里
加工出每月领取的工资
文件叠成责备,为梦砌墙
工作的英雄主义
还在要求牺牲更多的自我
在碎纸机里经过的
时间,剩下为一些纸屑
你还要多扮演一些角色
成为拾荒者、侦探和裁缝
捡片段;侦查内在关系;缝补
而这些,经过修理的时间
原本应该用来打扫卫生
分担烦恼,与女儿交流
或者干脆用来搓背,排泄
现在,你要把自己抛离
需要狠心,冷血
使头上盘旋着秃鹫
自己的高,要再装上假肢
一个自私的高悬的阁楼
反锁,室温接近炎夏的中午
接下来
需要和自己的影子搏斗
紧张地按倒不安
用手术刀刮身上的油垢
修理一些刺
洗耳朵
才有幸,听到诗蟋蟀的希希声
写下一句,就是重复一次罪恶
就要按一次心脏的计价器
好了,不算了,关掉神经质的飞船
恢复正常,下降为一件睡衣
明天,准时一点睁眼
为自己熨烫白领
《蝎子》
一边喷着:复制********卡
另一边喷着:黑车、**
还黏着两串电话号码的呕吐物
两只黑色的广告蝎子
蛰伏在公共的白色墙体上
野蛮的螯和尾悬着
随时向
上下楼梯的视觉平民
攻击,并投以毒液
对于这些墙,你原幻想着
能将它重新粉刷
终止墙面剥落和霉斑的侵略
底下,摆放几盆新鲜绿植
甚至,挂上一两幅梵高
一次背身或闭眼,就能逃离
拖着一小袋麻木的垃圾
晕乎乎踩进非洲沙漠
回到家,或是步入一片燥热
2012.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