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高度
宽敞的柏油路
像一根弯曲着巨硕的钢筋
被截成一段段 焊接在十字路口
载着凝固成块的灵魂
霓虹光影下溃烂的孤独
被脚下磨穿的鞋跟泄露
这个城市 与我
对视的 矮过一株艾草的高度
流淌的疲惫
一身被透支的的迷彩服
裤脚卷着水泥僵硬的情绪
手下的块砖越砌越高
曾经垒筑的梦却一点点拆掉
夜色埋入光着的膀子时
与蚊虫在脚臭味中碰撞着
“哧——” 月光撬开了谁的酒盖
漫溢的疲惫 流淌在板床上
碾压的呼吸
从沙土到吊机的距离
紧凑着一块一块的木板
三条腿的手推车
蹒跚其上 咣咣响着
坑洼被盖住的地方
正好在砾石间长出青苔
它们的呼吸
在一次次的碾压中漫溢
想家的痒痛
干裂的嘴角
夹着一支横放的烟囱
吸咂着妻儿的目光
呕沥炊烟的厚重
桑叶包裹的梦
被蠕蚕一口口啃食
伏在麦芒上的泪滴 痒痛不已
却始终折射着熟悉的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