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卡夫卡的短篇小说《御旨》,便觉其寓意深刻。虽然只有寥寥数百字,但却让人感受到穿透内心的震撼。
小说讲的是一位皇帝想要在临终前通过传旨人将“御旨”传给贯穿小说始终的主要线索人物——“你”。“你”虽然是皇上在极其遥远的地方投下的影子,却恰恰是唯一将得到此御旨的人。如果传旨人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你”就能成功地得带御旨。但事实是,由于人群的阻挡和令人晕眩的宫墙延滞了传旨人的脚步,最终没有完成御旨的送达任务。“你”只有“坐在窗前,梦想着得到这道御旨”。
作者一开始就用“据说”这个词,为整个作品做了假设,以此确立小说的寓言特征。同大家熟悉的《变形记》一样,这篇小说也充满了荒诞的象征意味。小说通过“皇上”、“传旨人”、“你”等几个主要人物,以及那个阻挡传旨人进程的迷宫般的宫墙,就能揭示出隐藏在小说后面的深刻寓意。
作者把“御旨”作为一种代表梦想和希望的象征出现,恰如现实生活中曾对某种事情抱有极大的希望,却因为某些不明来由的层层阻碍而最终未能实现,让“希望”变成泡影。
作者用传旨者开始畅通无阻衬托后面的艰辛。不惜篇幅描写传旨者被数以千计的宫墙围困的困境,使传旨者最终也走不出繁复的迷宫。这个迷宫就象征着现代人类社会中人们自己设下的种种藩篱:对周围的一切的人和事都抱有猜疑的态度,造成了层层叠叠的隔阂;常常怀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人生准则,对待他人不再关心,不再讲诚信,少有对周边人和社会怀有热忱和积极的生活态度。就像那个传旨者,想要走出去却总是被自己的怀疑一切的想法所困,不敢面对现实的社会和生活,永远逃避于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囚笼中。
一直在窗前梦想着等到御旨的“你”,是整篇小说最具象征意味的人物。“你”隐喻着现代整个人类每天期盼的希望却总是没有到来。明明想要得到美好的东西,却总是不肯先伸出手去或展开微笑的脸庞,总想先让一切人、一切物对自己抱有善良和友爱,结果每每落空。
此小说最大的亮色在于“皇上”在给你带来希望的同时是不是也给你带来绝望!
“皇上”自身面临死亡,就连“希望”本身也没法来到面前。尽管“你”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法实现自己所梦想得到的一切……这一切,值得我们深思。
卡夫卡早已离我们远去,但他揭示的本质的东西我们似乎不应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