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庆的宝贝儿子亮亮生病住院了，医院说先让交押金六千块钱，可把王小庆愁坏了。自从媳妇得癌症死了之后，这几年他挣的钱都还饥荒了，根本没有攒下什么钱。王小庆知道，这年头就属借钱最难，关系不真正近乎的根本借不出钱来。他在村里借了一圈，连一千块钱都没借到，加上手里的现钱不过三千块。儿子的两个姨一个舅远在吉林，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了，自从媳妇没了以后这几年也不走动了，恐怕也借不出钱来。

　　王小庆连中午饭都没心思吃，晚上七八点了，一点儿都不觉得饿，一个劲儿地抽烟，满屋子烟雾缭绕，嘴巴子都麻木了。他突然想到了相好“白面团”，这几年白面团养汉挣不少的钱，手里少说也有个三万两万的，借个三四千钱应该还是没有问题，就看人家给不给面子。

　　王小庆摸出手机给白面团打电话，“喂，秀芹吗？你现在在家里吗？”

　　白面团说：“我在家里呢。我们正在打麻将呢，你别过来，十一点钟后再来啊。庆哥，这几天我还真的想你了。古德拜啊。”

　　王小庆还想多说几句，白面团已经挂断了电话。没有办法，只好干着急地等着了。

　　十一点刚过，白面团就打来电话，“庆哥，我们散了，你过来吧——你洗澡了么？把裤裆好好洗一洗再来啊。”

　　早就准备妥当的王小庆大步流星地赶到白面团家里。插上门后，白面团一下子就把白衬衣脱了，一对白花花的奶子在王小庆的眼前晃来晃去。白面团耍着闷骚说：“庆哥，我这几天好想你，你快把衣服脱了上炕，让妹妹好好爽歪歪一回啊。你快过来啊。”

　　王小庆没有动地方，就像个木偶一样让白面团拉到炕上，他猛地一下子抓住白面团正在解裤带的手，哀求地说：“秀芹，你先别着急，我先跟你说个事儿。”

　　“怎么了？啥事儿？好，你说吧。”

　　“亮亮生病住院要交六千，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我，我，我想跟你借三千，先给孩子把病治好了，你放心啊，这钱我一定会一分不差地还给你的……”

　　白面团咂巴咂巴嘴，生气地说：“王小庆你个白眼狼，怎么的，你想把这几年的钱都要回去呀？姑奶奶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少给我耍花花肠子！”

　　“我不敢和你耍花花肠子，能借到钱的地方我都借遍了，没有借够数，孩子做手术等着钱花，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要不这样，你到街面上问一问我说的是不是实情，你说中不中？”

　　“中不中你妈个头啊，这事我也听说了一耳朵了，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借给你钱？”

　　“秀芹，说句心里话，这几年你对我不错，我对你也不错，我们俩谁也没祸害谁，你说对不对？”

　　“这倒是。你比那些乌龟王八蛋强多了，还会讲点儿情意，没有外人，我也说句实在话，你对我挺上心，每回都挺爽的，那么多的男人都没有让我这么舒服过，就冲这一点，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

　　“你放心吧，我以后还会这样上心的，我对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没有什么虚情假意的水分……”

　　“得得，得啦，别在这儿白话啦。我算是把你们这些男人看透了，想老娘身上的肉了就来，不想的时候都是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靠得住的。自从我男人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真心，你给我钱，我让你乐呵一下，你说是不是？”

　　“是，不不不，不是。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打心眼里喜欢你，有一阵子我还想娶你，又怕孩子跟着遭罪，只好自己熬着日子了。你要是不嫌我穷，不嫌我没本事，我真的想娶你呢。”

　　“哎呦，算了吧，别净捡我爱听的说啦，我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么，这么多年里我养汉做贼地靠卖身子活着，名声顶风都要臭八百里，就连老爹老妈都让我活生生地给气死了，就我这样的下贱货你会打心眼里稀罕吗？只有鬼才信啦。”

　　“秀芹，我原先真的是这样想过，不骗你，谁要是骗你就让我出门让汽车撞死！你一定得相信我的心，我对你是真的下感情了。”

　　“哦，好好，我相信你，我的大情种，我的大帅哥。”

　　“嘿嘿，你还是不相信我呀。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我的心，我跪在你面前发誓吧。”

　　“呦，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弄这玩意儿了，快起来，你老是这样，我真的让你感动了。啊，庆哥，快起来。”

　　“秀芹，要不我咬破中指发誓，向你表示我的真心吧。”

　　“好啦，好啦。别胡闹了。咱们说正事吧。这几年很多的男人陪我玩，也算是阅尽男人无数了，我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了，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孤独很寂寞，我这段日子一直想找个男人生个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我的孩子跟我有血缘关系跟我最亲最真心，不会像你们这些花心男人一样不靠谱，也省得我晚年没人照顾抚养。你是让我还算满意的男人，这样吧，以后来我这儿你就不用给钱了，你多用点儿心让我怀上孩子，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说不定哪天我想开了就真的会嫁给你的。你说中不中？”

　　“这，这，我没有想过这，得好好琢磨一下。”

　　“不着急，你想着给我一个回话就成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王小庆就敲开了白面团的家门，很稳重地对白面团说：“秀芹，我翻来覆去想透彻了，我答应你的条件。”

　　白面团也很高兴地说：“庆哥，谢谢你看得起我。这样吧，我借给你四千块钱，你给打一个三千块钱的借条，余下的一千块钱是你的营养费，咋样？”

　　“打个借条是应该的。你我给找纸找笔，我这就给你写。”

　　“另外，我们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在一年内让我怀上孩子，要是一年内怀不上孩子，我可要告你强奸我，你可要犯法蹲监狱的。”

　　王小庆脸色一变，随即又释然了，尴尬地笑着说：“你放心，我保证在一年内让你怀上孩子，我技术绝对没有问题。你要是不相信我，我给你立个字据。”

　　“好啊。你想怎么写呢？”

　　“字据上就写‘从2008年6月15日到2009年6月15日止，如果女方李秀芹没有怀孕的话，男方王小庆应返还女方精神损失费8000元。空口无凭，立据为证’，你看成不成？”

　　“好，这样好，你赶紧写下两个字据，签上名字，再把红手印按上啊。”

　　十几分钟后，王小庆高兴地拿着四千块钱急急忙忙地赶往医院。

　　亮亮的手术做得很成功。亮亮活蹦乱跳地上学读书了。

　　王小庆开始信心百倍地履行他的义务，当他和白面团一丝不挂地倒在炕上实施造人计划的时候，他的命根子却怎么也硬不起来，越着急越不成，气得白面团一脚把王小庆踹下炕去。王小庆也觉得很纳闷，一个多月前自己还雄风不减当年，怎么一下子就这个怂样了？王小庆偷偷地到药店买了“战神”，可是他依然没有往日的雄风再现，几次折腾之后，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白面团终于忍无可忍了，大骂道：“姓王的，你妈X的是不是诚心实意地耍我呢？”

　　王小庆急得满脸是汗，辩解说：“我真没有动心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这样了？是不是我的压力太大了？”

　　“我才不管你压力大还是压力小，老娘给你半年时间赶紧把8000块钱还给我，要不然的话，操你妈的，有你好瞧的！”

　　“秀芹，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滚你妈X远点儿，懒得听，赶紧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