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巍巍,清风徐徐,蓝天白云之下,一座宏大的建筑群呈现眼前。大厅之外,十余名全副武装者笔直挺立于门外两侧,都手中持枪,面色庄重。
大厅宽敞,正中墙上迎着大门挂着一幅猛虎图,猛虎图下一把椅子,客厅两旁数把椅子分别摆放两边。椅子上坐满了人,却皆沉默不语,似泥塑般,更加衬托出大厅的宁静。却见所有目光都凝望着正中猛虎图下坐着的方维雄,方维雄却目如闪电,盯着大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什么没有看,而是在沉思。
突然,门外一声如洪钟般的话语打破了宁静,大哥。
所有人是目光立即都转移到了传来声音的地方,随即走出了光着脑袋,满脸胡茬的刘大奎身上。
方维雄开了口,都回来了。
刘大奎点点头,是的,大哥。
方维雄又问,所有伤亡的兄弟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刘大奎又点点头,然后又说道,大哥,有件好事想要告诉你。
方维雄听后一阵苦笑,是吗?一边和杨德功水火不融,一边又是结拜兄弟的背叛,背后偷袭,死伤如此多的兄弟,没看多么狼狈了吗?还会有好事轮上我?
刘大奎急了,大哥,是真的,这件事虽然不能完全挽回我们的损失,却也可以帮助我们一解心头之恨
方维雄好奇起来,哦,是吗?那就别绕弯子了,说吧。
刘大奎对门外一挥手,带上来。
立即有两个人推搡着一个被绑住双手,口中塞着布团的女子进来,却见此女子面容清秀俊美,衣着华丽绸缎,面带怒容。不停挣扎反抗。
方维雄见后一惊,忽然立起,问道,刘大奎,你在搞什么把戏。声音很低,语气中却带着愤怒。
刘大奎解释道,大哥,我们在处理伤亡兄弟后事结束返回时,追击狼狈溃逃的李欢的兄弟也正好回来,于是正好相遇,却带来了他们抛下的李红儿,于是想着李欢的爱妾对我们可能有些用处,就带来了。
方维雄猛的一拍桌子,放肆,没大没小,嫂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的吗?赶紧给搜子松绑。
刘大奎疑惑了,大哥,不能啊,她可厉害了,松了绑她一准又没完没了的闹、骂。
方维雄命令道,少废话,松绑。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我动手吗?
刘大奎领命,对两人一挥手,很委屈,且不情愿道,松绑。
两人欲松绑,却被她一个挣扎,两人都一个踉跄。
刘大奎一看,来气了,妈的,还来劲了,尝尝我的巴掌。说着巴掌高高举起,欲打。
方维雄大吼一声,刘大奎,你要干什么?
刘大奎立即触电般,放下了手,大哥。
方维雄却已经大步走来,推开他,闪开,走向李红儿,一把扯下她口中的布团,扔在地上。她的脸早已憋得通红,在白皙的皮肤的衬托下更加明显。大口喘着气,却很快用几乎利剑似的目光怒视方维雄,带着鄙夷,方维雄,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吧,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只要你不怕天下人耻笑,有种的就大模大样的来的,这种小伎俩算什么啊,亏了我当初还愧疚没有嫁给你哩?现在发现你不配。
方维雄一听,苦笑道,嫂子,你误会了。
李红儿不依不饶道,误会,做都做了,害怕说破吗?少装君子了。
李大奎倒忍不住了,你再说下试试。说着举起巴掌冲上来,却被方维雄伸手拦住,对他无语,只是用眼睛瞪他一下,他立即有老虎变成了病猫,乖乖收手,退到一边。
方维雄欲为李红儿松绑,李红儿却挣扎起来,有本事就一直绑着我啊,为什么要松开呢?
李大奎道,大哥,你听见了,这么不识抬举的娘们,和她客气啥啊。
方维雄回过头来,一脸和气似的问他,是嘛,倒想听听你的高见哦。
李大奎道,大哥,我……
方维雄道,怎么,刚才急着要说,真正让你说,怎么又不说了。
李大奎用手挠头,我不敢说。
方维雄很奇怪似的道,怎么,你李大奎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有怕的时候吗?后又不耐烦似地道,少罗嗦,快说。
大哥,依我看,咱可以用她做人质,去逼迫李欢就范,或者干脆杀了她,让李欢心痛,总之不能便宜了李欢,至少也得给大哥挽回点面子啊。
方维雄一声吼叫,够了。转身对他,李大奎啊李大奎,你以为这样你大哥我就有面子了是不是,大错特错,脸面尽失,糊涂啊,你。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干,拿一个女子出气,算什么能耐,是爷们做的事吗?
李大奎又一挠头,可是大哥……
方维雄一挥手,大奎兄弟,你也跟了大哥许多年了,虽然大哥无能,不能给你什么,可是大哥的脾气你总该不会不知道吧?口气缓和了许多。
李大奎一低头,很悔恨似地道,大哥,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方维雄一拍他的肩膀,无语。走向李红儿,嫂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真的很恨李大哥,你想一个结拜兄弟,关键时刻不帮兄弟不说,反而胳膊肘外拐,去帮助外人搞偷袭,这算什么?如果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对的住那些个死难的兄弟吗?你敢相信吗?
李红儿听后,看他,见他极其动情,甚至眼角湿润,眼角也湿润了。口气好了许多,维雄,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对不起你。
方维雄说道,嫂子,这不能怪你,这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李红儿激动了,几乎吼出声来,怎么没有关系,我是他老婆。后语气缓和下来,如果你觉得杀我会使你心里好受点,就尽管动手吧,我毫无怨言。
方维雄无奈苦笑,嫂子,男人的事就该有男人用男人的方式解决,没必要把你卷进去。我给你松绑,让人送你回去,我管教弟兄不周,对嫂子冒犯,请谅解。说着再次要为她松绑,她再次挣扎,不。
方维雄道,也罢,毕竟冒犯了嫂子,怎能让嫂子随便忘掉呢?
李红儿道,谁说这样了,你给我解开,快点。
方维雄就为她松了绑。
方维雄又吩咐李大奎,大奎,你带着一些兄弟,用轿子护送嫂子回家,你给我记住了,一定要绝对保证嫂子的安全,否则,我饶不了你。
李大奎呵呵一通傻笑,大哥,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方维雄正色道,严肃点,我告诉你,如果你把这事办砸了,就别回来见我。
李大奎道,是,大哥,保证完成任务。然后问方维雄,大哥,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方维雄点点头。
李红儿却不乐意了,不,我不走。
方维雄奇怪了,嫂子,你从哪来就得回哪去啊,否则我很为难啊。
李红儿却提出条件了,让我走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方维雄急着把她送回去,免得生出是非,就爽快答应,嫂子,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无条件答应。
李红儿呵呵一笑,你看我是那么贪心的人吗?却又问道,你可说话算数哦。
方维雄认真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没问题。
李红儿又笑了,就你还君子呢?当初喜欢我为啥不说出来啊。
方维雄却为难起来,嫂子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李红儿却态度坚决,要提,要提。
方维雄吞吐道,嫂子,我不能夺人所爱啊。
李红儿嗔怒道,方维雄,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以为我是物品吗?你搞搞清楚了,你面前站着的可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大活人哎,让来让去,有没搞错。你倒是大方啊,难怪人家都妻妾成群了,那还光棍一个,活该。
方维雄竟无言以对,满脸通红。
李红儿打趣起来,知道不,当初你对我一口一个姐姐,多亲热啊,可是现在一口一个嫂子的,让我听起来都觉得别扭。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你没提亲,真是冤枉你了,可是我也没有分身术啊,李欢早一步了,也答应他了,我那贪财的老爹连彩礼都收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如果那样,你还敢要吗?或许这都是命吧,一步走错,步步错,不是不想回头,是没法子啊。
方维雄听不下去了,嫂子,别说了。
李红儿坚持道,不,我偏要说。以后再遇到中意的姑娘别再犹豫了,机会可不等人啊。
方维雄赶紧转移话题,嫂子,咱还是谈谈其它事吧?你不是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吗?
李红儿这才把话题转移回来,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无论你和李欢闹的多僵,都别不理我好吗?
方维雄这才一阵释然,可是又觉得很惊诧,这也算条件吗?立即回应,嫂子想哪了,怎么会呢?
李红儿却道,不是嫂子不相信你,只是担心啊。你们之间的事我没能力干涉,也不想干涉,可是无论你们发展到何种地步,有一点你应该记住,我还是以前的我。
方维雄道,嫂子,我知道。又怕再纠缠下去,立即道,嫂子,时候不早了,早点上路吧。
李红儿道,那么急着做什么,他个昧良心的,真的在乎我,当初就不该丢下我独自跑了,平日说的甜言蜜语,真正有事才发现,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被丢的还不是比垃圾还容易。却见方维雄面露难色,又道,呵,瞧你那一脸痛苦的样子,开个玩笑罢了,不让你为难了,我这就走了哦。
方维雄等人目送他们远行,方维雄突然问徐保国,保国兄弟,刚才你们咋都不说话呢?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徐保国道,大哥真是儿女情长啊。
方维雄一愣,问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徐保国仍然含糊道,就事论事罢了。
方维雄不再说什么,只是一阵微笑。
路上,李大奎问身边人,唉,平日里大家话都挺多啊,今怎么都不说话啊,都哑巴了吗?
一随从顺势笑道,大奎哥,你没看到大哥那架势吗?谁敢开口还不把人给吃了。
李大奎立即来气了,妈的,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然后挠挠头,自语,不过说的也是啊。
轿子中传出笑声,李大奎问,笑什么?
李红儿笑着说,没什么,想笑就笑呗。然后又笑了。
李大奎更加疑惑的挠头,我说,今儿这人到底都怎么了啊。
杨家屯里,杨德功正和管家杨二有说这话,室内放满打开的箱子,全是满满的大洋。
杨二有问道,老爷,这些大洋难道真的都给他们吗?
杨德功一愣,问他,你这什么意思啊,肯定是啊,说过的话不兑现,那还是爷们吗?
杨二有又说,可是,老爷李欢他们对咱们到底有什么价值呢?
杨德功道,你没听说过多养条狗总是好的吗?即使不能帮着咬人,乱吼几声也可以壮声势啊。
可是老爷他们连兄弟都肯出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杨德功道,这个你就多虑了,没听说过一物降一物吗?李欢是个白眼狼不假,可是这正是他和方维雄的区别所在,一个唯利是图,一个整个一硬石头。方维雄如果肯向我服软,我给这个十倍的数量都少了。
啊,老爷,这个十倍的大洋,那多少啊。
杨德功摇头,不,不是大洋,是金条。
杨二有惊的几乎眼珠蹦出。
杨德功道,告诉你,你还不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爷我有的是钱,不怕他贪,就怕他死心眼,对钱无动于钟。没听说过吗,畜生中狗很贪心,爱吃骨头,白兔倒是只吃萝卜白菜,可是那是一个级别的吗?更贪心的是狼,只是拼命吃肉,可是也是最凶的,不是吗?
杨二有仍是疑惑,似乎有道理,可是又不太明白。
杨德功哈哈大笑,你啊,还早着呢,学着点吧。
突然有人来报,老爷,少爷来信了。
杨德功结果看完,立即脸色大变,这个杨伟成,不是说去欧洲留学吗?怎么又改小日本了。
杨二有惊问,不会吧?却又道,老爷,哪不都一样吗?
杨德功道,一样?差了去了。甲午战争中,小日本差点没要了我的命,要不,我的腿咋就瘸了呢?
杨二有道,哦,老爷,如此说来,这日本人还真够坏的。
杨德功气愤道,何止是坏,简直坏透了。不行,赶紧想办法把伟成那兔崽子给我弄回来,免得学坏了。这小子什么德行我再清楚不过了,好的死都学不会,坏的一学一个准。
杨二有忽然想笑,却只是忍住,应声走出,忍耐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还学坏呢?也不看看你坏到家了。然后摇摇头,走了。
李欢看着一箱箱的大洋,眼中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的副手陈道林却开了口,大哥,我有点不太明白啊?
他看着他,正色道,你不明白什么啊?以为我背叛结拜兄弟,却为了大洋,投靠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很不值得,对吗?
陈道林点点头。
李欢立起,拍着他的肩膀,兄弟,你听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吗?谁如果连送上门的大洋都不要,那才叫傻呢?不要白不要,为什么和大洋过不去啊?
陈道林又道,可是大哥,他是咱的仇人啊,您忘记他以前是怎么对咱们的了吗?
李欢道,怎么会忘,谁怎么对我,我就加倍奉坏。可是兄弟,不要忘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前,我们连方维雄都干不过,又怎么和他对着干呢?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陈道林道,可是我们可以和方维雄合作啊。
李欢又摇头笑,那也难啊,你想杨家财大气粗,大不了使劲的上大洋,哪儿的兵请不来啊啊。当时,咱不是死路一条吗?所以,如其这样,不如趁机利用,先弄来他的大洋装备咱们自己。然后,目露阴冷表情,狠毒道,同时寻找机会,我就不信,没有机会收拾这只老狐狸。
却有人来报,方维雄派人护送四太太回来了。
陈道林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手下回答,不多,就三十多人。
陈道林又问,看清楚了,不会有诈?
手下道,不太清楚,应该不会吧。
陈道林怒斥道,应该不会,那么万一是呢,再去看查看。
李欢却道,慢着,不必了,回复他们,我收受不起他们这么重的情。
陈道林又道,可是,大哥那可是咱的嫂子啊。无论如何也得给接回来吧?
李欢又愤怒道,欲成大事,区区一个女流之辈算得了什么,别说是她,谁我都不要了。
陈道林仍想劝说,可是,大哥。
李欢生气道,这儿谁说了算。
陈道林一愣,说,当然是大哥您。
李欢不耐烦道,那还废什么话,按我说的办就是。
陈道林虽然极不情愿,却又毫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是。
李大奎白跑一趟,气的不行,不停在方维雄面前抱怨,好嘛,大哥,您看亏您还那么热情好心,可是您遇到的却偏偏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蛋,连老婆都可以轻易说不要就不要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我呸,这怎么着,也有一年多了吧?可他就这样,让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方维雄大吼一声,把李大奎吓的一跳,别说了。后又自语,难道李欢真的变了。紧蹙眉头,却又立即道,不会的,不会的。
徐保国却道,我知道此时大哥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也很难接受,可是大哥不要忘了,现在心里最难受,最需要安慰的却是不是我们。
方维雄恍然大悟,你说嫂子。然后快步走出,却听见房内李红儿摔东西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歇斯底里的吼叫,我是个没人要的烂货,现在你们看到笑话了吧?都该满意了吧?
方维雄推门进去,却见屋内一片狼藉,两个丫鬟站立一边,面色恐惧,大气都不敢出,傻掉一般。李红儿正手持一个花瓶向门口扔。方维雄一个闪身躲过,正好被随后跟来的李大奎双手接住,牢牢抱在手中,道,姑奶奶,我求您别扔了好不好,要扔您也看好了扔啊。这可是康熙年间的宝贝,值很多支枪呢?
李红儿却叫道,我偏扔,偏扔。说着又转身寻花瓶,却先选个大的,没抱动。就又选个小的,李大奎一看,几乎跪下来求她了,姑奶奶,快放下啊,那个千万不能丢啊,可是元代的青花瓷啊。
可是李红儿已经扔在地上,一声脆响,花瓶化作一地碎片,李大奎几乎带着哭腔,完了,全完了,几门大炮没了。
又对一旁静静看着,不说话的方维雄道,大哥,您倒是说句话啊。
方维雄才开口了,嫂子。
李红儿几乎疯掉办,头发凌乱,吼道,你给我闭嘴,别叫我嫂子。
方维雄先是一愣,后终于明白,改了口,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你觉得扔东西你会觉得好受点,这儿的你可以随便扔。这儿不够,我可以让人再给你取。
李红儿却不扔了,冷冷看他,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方维雄却似乎极了,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红儿冷冷问他,那你什么意思。
方维雄道,我的意思是姐如果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要憋在心里,把心敞开了,或许很好受点,所以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我都不会在乎的,都尽量满足你。
李红儿道,你说的,那好,我要喝酒,你给不给。
方维雄却犹豫了,这个,姐,能不能换个啊?
李红儿冷冷道,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我算是看透了,天下男人都一个德行,每一个好东西。
方维雄道,姐,你怎么说我没意见,只要你觉得心里好受点就行。
李红儿几乎哭出声来,好受,我能好受的了吗?我。并落下泪来。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吗?
方维雄点点头。
她又哀求道,让我喝酒好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并且跪倒下来。
方维雄赶紧扶她,姐,你这是何苦呢?不就是酒吗,我答应你。然后连扶带拽着拉起她。
那一夜李红儿一边喝酒一边流泪,泪水落进酒杯,酒咽进腹中,不知道喝的是酒还是眼泪。方维雄一边静静看着,心很疼很疼,似乎被谁插上几刀,又洒下厚厚的盐。李大奎数次忍不住,想要劝说,却被方维雄阻止,他很困惑,大哥。
方维雄伸手打断,并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红儿终于醉的不醒人事,满口胡话,笑着,哭着,骂着,自嘲着,疯子一般,喝喝,妈的,混蛋,畜生……
一直以来的那个窈窕淑女,温文尔雅的姑娘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像极了泼妇、流氓的疯子。然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面前堆满了酒壶。
方维雄刚欲将她抱到床上,她忽然呜呜哭出声来,并自语,我是个没人要的骚货,荡妇。并不抬头,趴在桌上,哭起来。
过了许久又呼呼睡去,方维雄这才小心翼翼将她抱到床上,虽然生怕惊动她,捏后捏脚,她还是忽然有了反应,双手紧紧抱着方维雄的脖子,你不是一直对我有感情吗?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尝鲜吗?来吧,姐今天就让你尝个够。
方维雄一边用力挣脱,一边说道,姐,不要这样,你喝多了。
她带着自暴自弃的苦笑,没有,谁说我喝多了,清醒着呢?你就把姐要了吧?来,我自己脱。说着放开两只手解起旗袍的纽扣,可是解了半天,才解开一个,再解时,竟手突然停住,呼呼大睡。
方维雄很无奈很心疼的轻声叹息,然后轻声走出,对门外的两个丫鬟道,细心照看着。两个丫头点点头,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院中来回走了无数圈,月光皎洁,似泄地的水银,可是无心欣赏的他分明感到的是心痛,寒冷。终于忍不住,对着门外的一个大树,猛打数拳,树叶立即抖落一地。忽然他一声大吼,李大奎。
李大奎迅速跑至,大哥。
他道,去,叫上一些兄弟,备上快马,找李欢算账去。
李大奎道,大哥,这不合适吧?
他几乎失去理智,有什么不合适的,快去。
李大奎无奈道,是。立即跑走了。
方维雄独自在院中,头脑混沌,感觉夜色凄凉,无限孤独,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大奎终于返回,只是带的不是马,也不是很多人,而是仅有一个人—徐保国。
徐保国的出现着实让方维雄一阵惊讶。
徐保国却先开口了,大哥,切不可因一时冲动,找了李欢,在引起冲突,让杨德功从中渔利,酿成大错啊。
方维雄道,你也阻止我。
徐保国摇摇头,大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方维雄一阵苦笑,我和李欢不也交往的有些时日了吗?
徐保国道,大哥,不能因噎废食,一日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不能因为李欢的种种,就怀疑所有人啊。
方维雄摇头,笑,自嘲道,我向来说不过你,可是今我是铁了心了,说什么也没用。
徐保国仍平静道,大哥,如果车真的要前行,一个小小螳螂又能如何呢?
方维雄正色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别再给我绕弯子了,更别想把我给绕进去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徐保国道,好,如果这样,那还按老规矩办,咱巷子里赶猪,只来只去吧。大哥,听说过一句话吗?家事国事天下事,知道家最小,为什么却要排到最前面吗?
方维雄一愣,用怀疑的目光看他。
徐保国道,我想啊,这不仅仅是出于文学描写的考虑,应该有感悟的成分吧。
方维雄更加疑惑。
徐保国继续道,家事虽小,可是往往也最棘手,要不怎么会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有一出京剧叫《醉打京枝》,说的是驸马把公主给打了,于是公主就哭哭啼啼找他老爹告状去了,可是结果呢?这个能管天下的皇帝硬是拿此毫无办法,只好不了了之。
方维雄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又道,李欢如果真的薄情寡义,自己老婆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说谁能拿他怎样呢?逼着他改变主意,还是干脆杀了他呢?大哥没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
方维雄立即有所醒悟,好,我今天可以先放过李欢,可是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徐保国道,时间是最公平的审判者,可以让人对一些事记忆更加深刻,也可以将一些内容遗忘。所以,治疗心灵创伤的唯一良药只有等待。
方维雄长叹一声,唉,也只能如此了。然后一挥手,你们都早点休息吧。他却在院中继续来回走动。
李大奎与徐保国一起回头看到,李大奎道,唉,看来大哥陷的不浅啊。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
徐保国道,儿女情长,从某种角度上讲,只是个中性词,本质上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和是非之别,但是只因为环境的不同,才会有时候成事必备,有时候成为人的软肋,导致失败。话说话来,重感情正式大哥身上与李欢最大的不同之处,也正是我最佩服、尊敬他的地方。因为他才是我们在无尽尔虞我诈中感受到人性的温存,才使我们感觉到我们还是与动物有着本质区别的人,而不是赤裸裸的衣冠禽兽。
夜色深沉,李欢的房中依然灯火通明,陈道林走来,敲门。
李欢打开了门,陈道林道,大哥。
李欢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陈道林说道,大哥,你心里其实一直放不下嫂子的。
李欢叹气,坐到桌边,对他,坐。然后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他,一杯端在手中,喝过一口后才说,你真的很了解我。是的,我确实放不下她。
陈道林道,大哥,对于男人而言,自己的女人就相当于一种尊严,如果自己的女人投进别人的怀抱,这无疑于一种侮辱。如果可以选择宽容的男人,无非四种。
李欢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哦,说来听听。
第一种,没办法捍卫尊严,像历史中很多的亡国之君的老婆都被后来的帝王弄到床上享用,甚至还有唐玄宗与杨贵妃似的差辈关系。李治和他后妈武则天的混乱关系,李世民的能力,管理起来绝没问题,可是不幸的是,他没了。
李欢更加来了兴致,第二种呢?
利用关系,有这么个故事,本成为大明晚期三大支柱之一的洪承畴被俘后,满清用尽办法,全都毫无办法。后来竟然是一个女子让他改变了主意,立即变节,这个女子据说竟然是皇太极的老婆大玉儿,也就是后来的孝庄太后。据说陈圆圆也是崇祯皇帝先看上,为了让吴三桂效忠,才给了吴三桂,只是历史偏偏开了个玩笑,吴三桂全给拧反了,忠心的不是大明王朝,恰恰是富有戏剧性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为陈圆圆拼命。
李欢道,有点意思,那么第三呢?
第三嘛,大哥,容我先喝口水吧。
李欢笑着递上杯子。
陈道林喝过一大口水后道,第三嘛。就是不喜欢喽,所以就随便呗。据说东方朔这人滑稽而好色,所以汉武帝给的丰厚赏赐就差不多都用来娶老婆了。他娶老婆的原则有三个,第一未婚,第二,漂亮,第三,是长安城的。却又频繁休妻,一年半载,最多三年五载,就老婆不要了,换新的去,却也不亏待前任老婆,给足了财宝,以后就算没关系了,爱哪哪。
李欢正在喝茶,忍耐不住,笑出声来,一口茶水正好喷到他的脸上。
擦完脸,陈道林道,大哥,这脸您给洗干净了。就不用担心沾着杂物睡觉,明睁不开眼来,我该回去睡个踏实觉喽。
李欢道,这就想走,没门,还有第四个呢?
陈道林几乎哀求道,大哥,您就饶了我吧?我再爱干净,总不能连续麻烦您俩次,给洗两次脸吧。
李欢忍住笑,好,不笑了还不行吗?快讲第四个吧,要不我就睡不着觉了。
好吧。陈道林继续道,第四个嘛,就是够宽容,据说唐太宗时期,有个大臣为了讨好他说,皇上啊,谁谁有个女儿,才艺俱佳,年方二八,正待字闺中。说着,又用口狠狠吸了一口,李欢又想笑,却忍住。于是,唐太宗就信了,回去和长孙皇后一说,长孙皇后一听,也觉得挺好的,就给张罗开了,眼看一个姑娘又要嫁给一老头了。魏征出来说话了,皇上,这姑娘早许配人家了,并噼里啪啦弄一堆证据。您再要,就成抢人家老婆了。太宗什么人啊,皇帝啊,如果换一横的,天下都我的,区区一个姑娘算什么啊,我看上的就我的。可是,太宗没有,他放弃了。还有一皇帝,哎呦,瞧我这记性,朝代和名字给忘记了。说着拍着脑袋,李欢又想笑,再次忍住。他继续说,据说这个皇帝更猛,有人竟与他一个心爱的妃子幽会,还怀了一孩子,后来被发现了。群情激愤,一直要求杀,可这皇帝居然把两人都给放了,还亲自赐婚,我想这八成是谁瞎编的吧。
李欢终于再次笑出声来,又把茶水喷他脸上了,还说,我看,救你编的吧。
陈道林正色道,大哥,我看你的情况应该就是第四种吧。
李欢道,笼中鸟我固然喜欢,可是虽然占有着她的身体,却无法得到她的心,如其让她在痛苦中被我爱着,为何不让她在快乐中寻找自己的真爱呢?
陈道林道,所以,您就充分利用了这次机会。
李欢点点头,无语。
陈道林又道,可是,大哥,您这样,自己要忍受痛苦啊。只是但愿方维雄那个木头疙瘩能够理解您的一片心意,别让嫂子幸福没找到,却碰的一头包,甚至头破血流才好啊。
李欢叹气,无语。
杨德功气的在房中大发雷霆,用拐杖将地戳的只响,杨伟成,你这个兔崽子,还反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的话都不听了,让他立即回家,还敢给我拖。好,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回来,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兔崽子。
杨二有小心道,老爷,少爷不是不回来,只是在信里说,他有事,晚些回来啊。
杨德功更加生气,我呸,他能有多大事啊?这你也信,我根本就不信。再怎么着,我是他爹,还会害他不成。这个世道,越来越乱了,小日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你说他现在在哪不行,偏偏在日本,他有几条命啊。偏偏又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想想我就安排。我要是腿脚灵便,年轻的话,非去日本把他弄回来不可。不行,绝对不行。去,再想办法,一定把他尽早弄回来不可。
杨二有道,是是。刚欲出门,却又想起什么,回头道,老爷,地租又要收了,可是,听说今年那些穷鬼整日叫苦,闹得厉害。
杨德功听后,冷笑道,哼,跟我来这个,还嫩点,我自有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我那个小畜生给尽早弄回来,其它你就先不用管了。
李红儿虽然睡过几天才醒,可是因为酒量差,心情糟糕,并且喝的太多,加上几天未进食,仍觉得脑袋晕晕乎乎。方维雄听到丫鬟的消息,立即欣喜赶来,道,姐,你终于醒了。本想叫嫂子,却又怕刺激到她,还是临时改了口。
李红儿道,这多好啊,让我不由得想起从前。姐姐知道你一直喜欢姐姐的,你就要了我吗?
方维雄一愣,姐姐,你醉的厉害,酒还未醒吧。
李红儿激动道,我没醉,我也是爱着你的,一直都是,现在不说,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方维雄道,可是,姐……
李红儿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没有可是。有些人不会轻易去爱,可是一旦爱了,就不会再轻易忘记。我真正爱的一直是你啊,你明白吗?
方维雄道。可是,姐……
李红儿又道,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可是以前不能,现在我要自己选择一次。
方维雄实在听不下去了,姐,你再这样我就先走了。说着转身欲走。
李红儿哀求道,别,别。欲起床,差点摔倒。方维雄和丫鬟赶紧扶她。她含泪道,好,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不提这个了,因为我的身子给了别人,背叛了这份感情,就不干净了,就配不上你了。
说的方维雄心在滴血,破碎。他多么爱她,如此的想说,我唯一爱的永远是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还是,我要娶你,一刻也等不及了,现在就娶,我要一辈子疼你,爱你,一生对你好。不让你在受到一点的委屈,伤害,爱你胜于爱自己。虽然没见她明明一直忍不住想她,这种感觉似汹涌的洪水,决堤千里,无法控制。可是真正见到日思夜想的她时,却有不敢有丝毫的越轨之举,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的嫂子。可是在这份感情谁人了解,他又该如何寻求解脱呢?只有选择隐忍,承担,爱并痛着。
她又道,虽然知道我没有资格奢求你任何事情,但还是请求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为什么要用“赶”呢?让他阵阵心酸,也无法拒绝,更不能拒绝。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也拒绝,那么这个心爱的姑娘就真的彻底崩溃了。所以,他要给她希望,让她有继续活下去的信心与勇气,不忍心拒绝,于是坚定点头,姐,你想多了,我只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李红儿很欣慰似的道,谢谢。然后含泪很开心似的笑了。他的心中却是疼痛,酸楚,无奈。
杨德功对待贫农的手段的凶残是出了名的,这次也不例外。虽然很多人不交地租不是不想交,而是天灾严重,却是没办法交,可是杨德功依然似不食人间烟火般。口口声声美其名曰,不能坏了规矩。我的规矩只有一个欠债还钱,种地交租。否则,我为什么把地给你们种呢?对于交不起地租的老弱者和壮丁全部用绳子捆了,似捆蚂蚱一般,用长长的绳子连着,前面堡丁牵着,中间堡丁押着,最后堡丁断后,全荷枪实弹,围着杨家堡游行。虽已入秋,夜色寒冷,白天依然烈日高照,焦灼难耐。有老人又饿又渴,终于倒下,于是就有堡丁狠狠踹上几脚,再用枪托一阵猛砸,最后泼凉水。老人立即醒来,却抽搐不止,可是他们继续满口脏话的骂着,打着。老人终于没了气息,于是两个堡丁上前,一张破席子一裹,往山上一扔。开始是尸体,却迅速招来狼和豹子等野兽,于是很快尸骨无存。人与人从本质上讲,从出生到死亡并无本质区别,都是赤条条的。但又似乎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所以环境会有差异,出生富贵家庭,哪怕傻瓜白痴依然不会吃太多苦头,乃至大富大贵,加官进爵,更有甚者,司马炎的的傻儿子做了皇帝。出生贫寒家庭者,自己的幸福唯有奋斗取得,虽然仅两个字,其中的分量却是无尽的辛酸与艰辛为代价,换来的或许是老天的眷顾,摆脱了世代不幸的命运,但也有的奋斗的结果却只有失败。于是,也变有了从生到死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人广厦千万间,有人无寸土立锥之地,有人出门车马,有人只能以步代车……
放眼望去,杨家屯雄山巍巍,秀水清清,一幅如画图景。山中既有杨德功这种家族修组的华丽坟墓,也有山中突兀的不显眼的土堆埋葬着某个曾鲜活在世走过一遭者。但也有连留个土堆做下印记供人缅怀凭吊的机会都没有。
路上艰辛潜行中,杨家堡的堡丁骂着,催促着,赶牲口一般。杨德功却坐在滑竿上,上面绑着伞,被人簇拥着,招摇过市。虽然堡丁层层簇拥,可是依然因为坐在滑竿上,而十分显眼。突然一阵枪响,他的帽子被打掉,立即惊恐万分,几乎从滑竿摔下,成了一滩烂泥。堡丁立即一阵乱枪,却之上演了一场闹剧,又草草收场。为了发泄怨气,杨德功让人把抓的人全部用绳子吊在广场上,有堡丁严加看守。
他却迫不及待的像老鹰扑小鸡一样,将一个个抢来的民女轮番糟践。其实,杨德功早已没了男人的功能,可是好色的本能及畸形的心态让他依然不放弃对姑娘大肆凌辱的兴趣。
不过,虽然大多顺从,却也颇见过几个倔强的姑娘。其中,这次,抢来一个叫秀芹的,在房中大叫大闹。幸亏杨德功脸皮早已练到刀枪不入的厚实地步,所以什么顾虑也没有。依然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一看,当即愣住了。秀芹着实是个美丽的姑娘,朴素的衣着更显示了她的天生丽质,立即迫不及待的扑上去,想要吻她。被她一把推开,口中还叫着,干什么?几乎摔倒。却并不气恼,道,有意思。
就又扑上去,这次得逞了。抱住她一通猛掐,秀芹挣扎不止,却没有办法,于是和他互掐起来。还说着,让你掐我。他反而乐着,有脾气,我喜欢。
贫民受苦的消息传给李欢,李欢当即脑袋轰的一声,几乎爆了,怒叫道,闭嘴。我不愿意再听到这些,也没办法管,更不想管。下属怎么劝说,依然没用。
方维雄听后,大吼一声,禽兽。立即召集兄弟,全副武装,前去营救。可是看到的只有光偷偷的绳子,其他什么也没看到。大叫不好,以为中计。立即布置有顺序的撤退。可是直到安全返回也没什么异常。才苦苦思索,这演的那一出啊?却终于眉头舒展开了,自语道,明白了。立即叫来李大奎一番耳语,李大奎当即大惊,啊,大哥,不会吧。、
方维雄神秘道,会不会,你看过便知。
受苦的贫民集中在了一起,有几十个蒙面人拿着大洋给众人分发。并让众人立即离去,越远越好,众人提出想要见见他是谁,以便日后报答时。他们中的为首者爽朗一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大家还是不要看得好,许多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于是众人离去了,蒙面人中的一个道,大哥,我们这要是被杨德功知道了,他准气疯了不可,非得恨死咱们不可。
为首者道,人是需要底线的,否则与畜生何异?
那人又道,可是,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要和方维雄他们过不去,却帮助他们呢?
那人道,这个你不会明白,也无需明白。走吧。撕下蒙在脸上的布。
另一人道,大哥,路上没人保护他们。他们要是被杨德功发现咋办?
那人道,放心,会有人做的。即便没人做,那也只好看他们的造化,听天由命了。
那人道,谁啊?
为首者道,还是那句话,你不会明白,也不用明白。
树林暗处的李大奎吃惊不少,真的是他,看来大哥说的一点没错啊。于是,有人探出头想看个究竟,也大惊,竟叫出声来,李欢。李大奎赶紧捂住他的口,他妈的,小声点。然后又道,撤,走,保护乡亲们去。
杨德功千佛堂找绮罗,道,太太。此时的他模样十分滑稽,全身都是被抓伤的伤痕。绮罗似没听见办,仍是敲着木鱼,手持念珠对着佛像念阿弥陀佛。
杨德功道,太太。我知道你在恨我,当初我让李胖子那混蛋家破人亡,又把你给抢了回来。可是,太太,你不要忘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可是却被他抢去。所以当时我就发下毒誓,对李胖子一家除了你,一个都不放过,要么杀,要么生不如死。很欣慰的是,我成功了。虽然斯如是你的女儿,可是那更是李胖子的女儿,所以我绝对无法放过。我左思右想,伤透了脑筋,才想出了一个高招良策,将她卖到青楼,供人消遣,这多好的主意啊,我容易吗?我。你倒好,还不理我了,太太,只要你一句话,除了李胖子那事,其它的我都可以听你的。却又觉太过,太虚伪,补充道,至少可以考虑嘛。最后急了,太太,你让我说什么好呢?难道非得跪下求你吗?后又道,我承认这么多年对你有点冷落,杨家堡的女人像韭菜似地,一茬又一茬,并且淑媛还给我生了个儿子。可是太太不还是你冷落我吗?还有你想啊,我当初不也想只有你一个吗?可是你却被李胖子抢走了。后来,我想通了,谁抢不是抢啊,如其让别人抢我的老婆,为何我就不去抢别人的老婆呢?
杨德功再次到秀芹的房间时,却发现她脸色苍白,靠在床上。他兴奋叫,秀芹,我来了。
却见状,大惊,不会吧,只近两天的功夫,没顾上过来,你咋就变成这副摸样了,是不是病了。
说着伸手想要碰她。
她用尽气力道,不要过来。杨德功一愣。不再强迫,坐在旁边。秀芹有气无力道,现在我的性命都攥在你手上了,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只求你来个痛快的,别采用这种手段折磨我好吗?
杨德功一头雾水,秀芹,你怎么了。
秀芹道,老爷,我是个粗丫头,你就给我来直接的吧。
杨德功更加疑惑,不是,秀芹,我想你一定对我有什么误会。
秀芹道,老爷,不要和我说这些好吗?我只想吃顿饱饭,然后你怎么都行,我已经快三天没吃东西了,饿的滋味真的好难受。几乎是哀求了。
杨德功道,不是,你进了杨家堡,就是我的女人,就是这的主子,杨家堡怎么至于让你挨饿呢?
秀芹道,老爷,你看我都这样了,像是在说谎吗?你们这的规矩不是你定下的吗?
杨德功道,什么规矩啊?
秀芹继续说,老爷,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了,我就不顾及什么了?不是说新来的要先用茶水把肠子涮干净,直到熬过三天,才可以吃饭吗?
杨德功一听,立即更加疑惑,且很委屈道,这什么狗屁规矩啊?这又哪混蛋定下的什么规矩啊。
秀芹却并不搭理他,又道,老爷,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杨德功立即反应过来,对门外大叫,管家,立即让厨房给我上饭,上最好的。
一会功夫,饭菜便上齐了。色香味俱全,让不饿的人都会馋虫顿生,更不用提饥饿难耐的秀芹。立即想要起来,却没了力气。杨德功心疼的不行,立即道,端过来。于是饭端过来了,他小心翼翼的喂她,吃了几口后,秀芹忍耐不住,抢过碗筷,狼吞虎咽起来。杨德功道,秀芹,咱不着急,还多呢?别噎着了,来,喝口水,端水喂她。秀芹喝的太急,水洒了他一身。秀芹一阵惊恐,他却道,没事。
出了房子,众人跪了一地,杨德功大发雷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看看你们都成何体统,秀芹来到杨家堡就是这里的主子。你们倒好,定下什么狗屁规矩,不给她吃饭,要饿上三天,换了你们受的了吗?要不看在你们多年忠心的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找了这么多女人,每一个满意的,好容易来了秀芹,我忽然不想再折腾了。你们最好给我好生伺候着,否则,你们来杨家堡都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脾气你们再清楚不过了,都滚下去吧。
众人都走了,依然气愤道,不像话。
厨房里,两个厨师对话。
厨师甲: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新太太呢?
厨师乙:你看,甭说我这胆子,就是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什么身份清楚地很,对这的猫狗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个散失,又何况是主子呢?
厨师甲:那你不是犯病吗?莫非有人指使?
厨师乙:哎呀,你就别问了,就当我犯病好了。
突然一声装的咳嗽,众人立即大气也不敢出,来的却是管家。管家却道,今儿的事大家都记住喽,不过记在心里就行,就不用到处说了,如果谁敢乱嚼舌头,哼哼……
然后走了,众人看着他的背影,一阵鄙夷。
李大奎对方维雄道,大哥,大事不好了,日本鬼子要打过来了,他们已经快逼近陈树湾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百多公里了,我们打不打。
方维雄回答,打,当然要打,要狠狠的打。
却有人来报,说开赴此处抗日的杜国威总指挥的人要见方维雄。
方维雄一惊,这杜总指挥找我们做什么呢?
李大奎道,我们素不相识,大哥,回了算了。
方维雄道,杜总指挥的部队虽是地方军,可是军纪严明,积极抗日,有口皆碑,不妨一见也好。
听说杜总指挥要改编自己的武装,方维雄的人立即一片哗然,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最后,方维雄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接受改编,理由很简单,大局为重。
在杜国威那,方维雄惊讶的看到李欢,更惊讶的是,据杜国威介绍,李欢居然主动请求改编,又积极推荐了方维雄。李欢微笑着与他握手,他也毫不犹豫的与他的手紧紧握住。杜国威却提出改编人只是形式,关键要转变思想,于是决定派他的两个干女儿分别到两人的队伍协助他们。大女儿杜鹃到了李欢的队伍,二女儿杜敏到了方维雄的队伍。
因为两支队伍都未收到过正规训练,所以也就随便惯了。穿上了军装,依然称兄道弟,而不是按照军职;到处撒尿;衣服穿的歪歪斜斜……
对此,杜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有时李欢觉得过意不去,表示歉意时,她却说,没事,男人吗?随便点好。弄得李欢等人十分有好感。
杜敏则不然,看见这些只蹙眉头,终于忍耐不住,找到方维雄,让他集合队伍,她要强调下纪律。可是她刚开始说话,下面立即叽叽喳喳议论开了。声音盖住了她的声音,反而不以为然,她于是很不客气的对方维雄说,方团长,这就是你带的队伍吗?
方维雄立即明白话中意思,于是很不客气的一声大吼,他妈的,都给我闭嘴。下面立即安静下来。然后带着情绪,语气却极其平和道,杜队长说的大家都听见了吧。那好,我再强调一遍,以后互相以军职相称,谁再他妈的叫大哥,小弟,惹得杜队长看不下去了,我用针线缝了他的嘴。 下面一阵哄笑。谁敢再到处撒尿,让杜队长看到了,我他妈的让他再也做不了男人。下面再笑。其他的我就不做过多强调了,杜队长是个娘们,是个文明人,不像咱们都是野人,所以,他妈的都学着点,听见了吗?
下面的人大声回答,听见了。
方维雄又对杜敏,杜队长,这样你满意了吗?
杜敏早已听出其中的火药味,有羞涩又气恼,几乎落泪,先是瞪他,后将头转向一边,掩饰自己的心情。方维雄这一问,她更加生气,却不好发作,无语,瞪他。
李大奎问道,大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方维雄立即手指他,很严肃的说,他妈的,你刚才叫我什么?这是第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杜队长不高兴了,我就不客气了。
李大奎立即大声问答,是,团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方维雄很满意道,问杜队长。
李大奎又对杜敏大叫,杜队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杜敏早已脸色通红,几乎哭出来,哪还开得了口呢?方维雄开口了,走吧。
于是,队伍解散了。
这事传到李红儿耳中,和方维雄语重心长道,你不能那么对人家杜队长啊。
方维雄到来气了,我怎么对她了。
李红儿又道,再怎么着,她毕竟一个女孩子嘛?你这样做不是很过分,对她不公平,会让她很难受的。
方维雄更加生气,那孩子怎么了,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不顾别人的感受吗?对我就公平吗?我心里就好受吗?那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被糟蹋成这样,我的心情你明白吗?
李红儿道,我明白,可是……
方维雄立即制止,打住,从你那句可是我就知道,你不明白,至少不真正完全明白。
这天,杜鹃突然找到李欢单独会谈。
李欢问道,杜队长,有什么话,当众说不就行了吗?干嘛这么神秘呢?是不是想要说你爱上我了啊。
杜鹃不愧久经江湖的老手,很平静道,李团长,你是否愿意寻找个更好的出路和更大的前程啊?
李欢犹豫起来,问道,杜队长,你什么意思呢?
杜鹃莞尔一笑,绚若桃花,先回答我的问题行吗?
李欢很谨慎的摇头,现在不已很好了吗?
杜鹃摇头,这不是实话。
李欢笑问,哦,杜队长为何这样说呢?
杜鹃神秘一笑,却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放到李欢面前,李欢看后大惊,什么?你是中央特派员。
杜鹃翘起二郎腿,点起一根烟,吸了起来,然后才说道,本来想把你的队伍转成中央军的,可是你没兴趣,我也没有办法喽。唉。
李欢大惊,不会吧?
杜鹃问道,你以为我有必要骗你吗?
李欢道,可是中央军怎么可能看的上我这点人呢?
杜鹃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你这人比较精明。所以可以有效监督杜国威这些人,中央军暂时派不出人手,我就推荐了你,怎么,不错的差事吧?
李欢更加疑惑,杜总指挥不是你的干爹吗?他不是还救过你吗?
杜鹃不屑道,亏你还是个老江湖了,这点事都想不明白,用用脑子好不好。
李欢部队顺利成了中央军,只拿着杜鹃给的一纸调令函,却不说出杜鹃,让她继续潜伏。杜国威十分疑惑,找来杜鹃问时,杜鹃却含糊其辞。
方维雄依然觉得杜敏的行为让他十分憋屈,于是找来杜敏,想让她出丑,就说,虽然你不是战斗编制,可是这大敌当前,你毕竟身为军人,不会点枪法总是难以服众的吧?更何况每天还挎着两只抢,不展示下枪法总归说不过去吧?
杜敏立即心领神会,一切悉听尊便,献丑便是。
下面立即议论开了,没看出来,还挺自信啊?
说不准还真有两下子呢?
笑话,我好从未见过枪法怎么好的娘们呢?
……
议论间去了一块空地,竖着许多靶子。方维雄掏出手枪,一通枪响,众人数过,全部正中靶心。
杜敏拔下双枪,欲射击时,方维雄却又道,别急,杜队长,刚才热身而已,正式的还未开始呢?
然后手一挥,数十人一人扛起一块靶子,跳进远去坑道,只露着靶子在外。杜敏疑惑间,方维雄道,哪有敌人站着不动,让人打的道理,所以今咱打活靶子。然后叫道,跑起来。
坑中人立即跑起来,对杜敏,杜队长,可以开始了。
杜敏双枪齐发,竟然也全是正中靶心。一时间,众人愕然。
方维雄不以为然,命令一声,换机枪。
杜敏大惊,机枪极易晃动,射击要吃亏的啊?
方维雄轻轻一笑,抱起机枪一番射击,也全是正中靶心。
杜敏道,既然方团长对机枪如此感兴趣,我就也试下喽。猛的抱时,却十分吃力的样子,众人一番哄笑。她却从身上取出一条黑布,蒙住眼睛,才开始射击,竟然也全部正中靶心。众人惊愕,她扯下布条,问方维雄,方团长,献丑了,还要继续吗?
方维雄竖起大拇指,好。并鼓掌,众人也鼓起掌来。
李红儿找到方维雄,非也要有一把枪,理由很简单,杜敏是女子,可以带枪上战场,自己也要。方维雄好说歹说没有办法,只好给她一支枪,本以为只是一时兴致,兴致一过,就没事了。不想,她经常请教杜敏,枪法竟进步极快,几次上战场,都弹无虚发。让方维雄惊赞不止。
杨伟成回到杨家堡了,却带来一个消息,自己现在正给日本人做事,想让杨德功识时务,与日本人合作。他一口一个太君,皇军,让杨德功颇不高兴,竟然又来劝降,杨德功当即火了。大骂不止。
并立即叫来人,要他们立即枪毙他。并且气愤道,趁着他还没造许多孽,先杀了他,免得卖国投敌,成民族千古罪人。
杨二有不停劝说,杨伟成竟然威胁起来,太君就要来了,不几日,就兵临城下,你个老顽固,就找死吧。
杨德功一听,对众人,下去吧。又对杨伟成一挥手,你走吧。
杨伟成转身欲走,得意洋洋。可是背后一阵枪响,直击要害,当即倒地。杨二有惊呆了,再看杨德功,手中枪正冒着热气。立即扑到杨伟成尸体上嚎啕大哭,少爷,少爷……
李欢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杨德功就这样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杀了,反正我不信。
消息传给方维雄,他道,杨德功虽然很坏,可是据我所知,还是有民族气节的。并且他的腿也是小时候甲午战争中被日本鬼子打残的,那一次也还害的他家破人亡,这个消息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可是还需核实。
杨德功从此一蹶不振,经常长时间跪在祖宗排位前,道,列祖列宗,德功不孝,不能留后;生了个不孝儿子。给你们丢脸了。却又对杨伟成的灵位道,儿啊,爹做此举,纯属无奈啊。我现在不杀你,就会酿成大错。现在你还可以陪在列祖列宗身边,请求他们的原谅,儿啊。老泪纵横。
门忽然打开了,杨二有带着十几个持枪的全副武装的堡丁创了进来。杨德功道,放肆,你们怎敢擅闯此处。
杨二有狠狠道,老爷,我们是来向你辞行的。
杨德功愤怒道,想滚,滚蛋就是。
杨二有道,老爷搞搞清楚,是送你上路唉。
杨德功更加生气,你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杨二有道,你不是亲手杀了伟成吗?今我就为我的儿子报仇来了。
杨德功惊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杨二有道,到了现在,就让你死个明白吧。淑媛我的相好,在来杨家堡之前已经怀上伟成了。可是你非要让我给你找女人,一时找不到,就找了淑媛先应付一下,可是没想到你这色鬼,真的对她下手了。她为此深感愧疚,生下伟成不久,就郁郁而终,这都是造的孽。我就发誓找机会杀你。伟成的事我本来以为你会让别人动手,没想打你自己竟然动了手,让我连救他的机会都没有,杀人偿命,今就是你的死期。
杨德功听后冷笑,好好。说着突然掏出手枪,却没子弹。杨二有哈哈大笑,杨德功啊杨德功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难道不知道你的枪早被我让人动了手脚吗?还有,知道你的那些小妾都是怎么死的吗?还有秀芹那饿上三天的规矩。
杨德功恍然大悟,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杨二有道,很简单,把你搞臭啊,让你身败名裂啊。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连翻本的机会都不会有了。说着众人一起逼近杨德功。
方维雄见有人押来一个杨家堡的奸细,正要给陈家沟的日军送信,想要里应外合,一举侵占杨家屯时。当即气的不行,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问他一切,于是立即明白事情真相,竟是杨二有的主意。气的当即要发兵攻打杨家堡。杜敏却及时开了口,收拾杨二有容易,收拾鬼子比较棘手,何不将计就计,一起收拾呢?
方维雄一惊,嗯……
鬼子一路大摇大摆的朝杨家屯逼近,一路小心翼翼,生怕受到伏击,走过一道险隘的山谷,更是个个提心吊胆,可是一路无事,才放心。走过山谷,刚放松了警惕,松懈下心情,忽然一阵枪响,数人倒下。却是方维雄等人的埋伏。虽然方维雄的队伍一路冲锋,李红儿也参与其中,可是由于武器的差异,很难进前。尤其是鬼子带着大炮,一炮下去,尘土飞扬,炸开一片。杜敏夺过一把长枪,对准炮兵,虽距离极远,却一枪命中。鬼子却又上了替补,这次炮火竟然对准了杜敏。方维雄眼疾手快,将她一下子扑倒,紧紧压在她的身上。炮火过后,李红儿拉起二人,两人都一脸尘土。杜敏一枪过去,又击倒一个炮手。
方维雄也取过一支长枪,对准鬼子指挥官,一枪下去,指挥官当即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跪在地上,用军刀支撑身子。眼见指挥官被击中,鬼子立即斗志全无,抬着指挥官,秩序井然的后撤。
李欢听到捷报很高兴,干的漂亮,这群畜生,伤心病狂,猪狗不如,陈家沟的相亲几乎被杀干净了。我真想一块和他们干,可是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上峰就不准我们去。
陈道林思索道,或许上峰另有安排吧?
李欢气愤道,狗屁安排,明明自保,你说大敌当前,我们窝着当缩头乌龟,这算什么?
陈道林道,团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啊。
李欢道,好啊,仗可以不打,可是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啊。去,派人给方维雄送上五万块大洋,枪支300支,子弹80万发。
陈道林笑道,团坐,这可是份大礼啊。
李欢正色道,相比他们而言,太轻了。
陈道林又道,团坐,你有一阶段不是和方维雄关系很僵吗?
李欢回答,我们再怎么着,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毕竟一口锅里搅马勺。可是外人非要插根棍子进来,我们就决不允许。大敌当前,何分彼此,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方维雄带着人打扫战场,杜敏和李红儿陪在他的身边,突然一个鬼子竟然只是受了重伤,举枪瞄准方维雄,李红儿忽然转身,立即发现,一边说道,小心,一边用身子挡在前面,并举枪朝鬼子射击,可是她也被击中要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方维雄与杜敏一起冲上去,抱住她呼叫不止。她却奄奄一息,浑身颤抖着,冷,冷……
然后伸手抚摸方维雄的脸,沾满鲜血的双手把方维雄弄的一脸血。方维雄心痛万分,不停说道,姐,姐。几乎哭出声来。可是她的手却突然停住,再也不动了。面带微笑,十分欣慰般,却又带着不舍与眷念。
方维雄终于哭出声来,满脸愤怒朝那鬼子看去,却见那鬼子再次举起枪,于是疯掉般,举枪对着那个鬼子一通猛射。杜敏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不要这样,不要,冷静点,冷静点。
站在一堆尸体中间,中国人的,鬼子的,方维雄突然很心痛,很厌恶。忍不住问杜敏,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打仗呢?我突然发现自己如此的厌恶打仗。
杜敏回答,我们这些人没有人天生就是喜欢战争的,可是有时候,为了永久的和平。面对战争,我们除了勇敢应对,别无选择。我们做出这种选择只是为了未来永久和平,不再有战争。此时,正是落日西沉,天空晚霞被染成绚丽色彩。杜敏不禁感慨道,旧的一天即将过去,但愿新的每一天都不再有梦魇,都是一片美好。
虽然鬼子始终未能踏进杨家屯,可是中央军依然有些担心,加上李欢对方维雄的积极态度,让他们阵阵担心,生怕李欢继续采取什么进一步的行动。于是,为了自保,迫不及待的将李欢所部调出杨家屯。可是杜鹃却返回到了杜国威身边。
临行时,李欢带着不舍,深情挥手,杨家屯,别了,但愿还能早日回来。
方维雄带人进攻杨家堡时,杨二有正抱住挣扎不止的秀芹。可是却被秀芹推倒在地,又听到方维雄进攻的消息,气的几乎七窍流血,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妈的,杨德功睡得,偏偏我就睡不得吗?把她先给我关起来,待我先消灭了方维雄。
说着,带人走到堡前,方维雄却并不立即攻城,只是杜敏喊话,乡亲们,大家都是中国人,为什么非要内斗,让鬼子讨便宜呢?为何不联合起来共同打鬼子呢……
堡丁也未开枪,正听着,杨二有道,给我开枪,打。
可是没人动,他就抱过一挺机枪,对着方维雄他们一通猛射。方维雄再次按倒杜敏,杨二有得意道,看到了吗?就这样打,谁不开枪,我就毙了谁。于是那边枪声大作,这边开枪还击。一时间,声音嘈杂,火光闪烁。
方维雄突然一声令下,李大奎,把炮给我拉上来,用炮弹狠狠轰这些王八蛋。
一炮下去,城墙炸开一角,堡丁们立即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枪声立即停止。李大奎对着下面大叫,再不投降,继续开炮了啊。
上面立即有人举起手,立起,我投降,我投降。
却被杨二有一枪打死。
李大奎大叫,开炮。
又是一炮弹。城墙的一角已经出现裂缝。
李大奎再吼,再不投降,老子可没耐心了啊。
城墙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了一会,举起白旗,城门打开。秀芹领着一群堡丁押着杨二有走到方维雄前面。
杨二有不停求饶,方维雄愤怒道,你这卖国贼,留你这王八蛋何用。一枪下去,他立即脑袋开花,倒在地上。
秀芹问堡丁们,你们问什么要救我还帮我呢?
堡丁中有人回答,因为只有你把我们当人看。杨二有那王八蛋整个一混蛋。
秀芹道,那我谢谢大家了。不过呢?杨家以后不压迫乡亲了,杨家堡也要解散了,大家要自己选择出路了,但我会为大家发足够的盘缠。
忽然有堡丁问她,那么你打算去哪呢?
秀芹回答,我考虑好了,以后跟着方团长打鬼子。
众人一起道,我们也要跟着方团长打鬼子。
秀芹道,哪得问方团长啊?
方维雄大声道,当然欢迎。
李欢真的又回到了杨家屯,只是这次是为了督促杜国威和他一起打内战,和解放军开仗。他也成了一个军长,以为手下人多枪多,又是中央军,所以很是狂妄。可是杜国威毕竟是老手,所以不说硬话,不做软事,打鬼子十分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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