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看砚瓦的颜色,再听听风的声音。
树木在抖索中,卷着翻滚的浪。
之后一切,又渐渐平静下去。雪鸟它们
飞掠的所有行踪,都终将被雪覆盖。
面对砚瓦的冬,雪不必思索。只要卷扬
只要任意地向下。就连我
这么肤浅的眼睛都可以看到,哪里不是
砚瓦分布的刀刃。雪飞舞成黑蝴蝶。这世间
要想人性的洁净,得以温习
除非要雪,每隔三天就作一次飞临
火车
五步蛇的头颈。蟒蛇的腰身。
英国人斯蒂芬森的神经思维。火车
这只高级动物与一般动物的混血儿。
发展到今日,它以明目张胆的飞驰
不但叫人买票乘坐,它还叫人在乘坐前
老老实实地排队。它把人从一个地方
不断地搬弄到另一个地方。让人确切地认为
是从起始的一个地方,到达了目的地。
它分分秒秒地,向人体灌注
走向死亡的物质,却一直让我们认为
从东到西,或者从西到东,都仅仅是一种行程。
火车的面目,它掠过了多少人
身旁围着相近的一些人,凄切的哭声
可是我们还是,一直都无法把它认清
慢下来
跑步,走路或者睡觉。
麻将桌上的面红耳赤。一年是四季。
孤苦地温习汉字。慌慌张张,或凝神屏息
或者扛着锄头,在田园里打圈圈。
一年是四季。沿着出租屋的楼梯踏上踏下。
忧心忡忡或者嘻嘻哈哈,一年是四季
火车烧柴油。没有提速,一年是四季。
到现在,火车以电力驱动,开得与飞机一样快
一年也是四季。我劳苦了半生多
柴油的火车一样,不停歇地喘动粗气。
一年,是四季。于是突然想想
想慢下来。该跑步的时候跑跑步。不该写诗的时候
躺在床上休息休息。饮食该节制,一定节制节制。
那些糟粕和垃渣,可以扔弃,或者规避远离
假想的雪地
首先必须假设,已经下了三天的大雪。
搬运了一年汉字的火车,它已经精疲力竭。
它已经不再想继续搬运了。在一台
租用的计算机面前。跌宕的山
起伏的云,让车头的玻璃片一会儿模糊
一会儿清晰。镜片内里,火车的脑部神经
长久被烟雾笼罩。顶棚是一条电管日光灯。
有许多汉字在潜伏中没有被触动过。
火车的内壁,只有挂钩上的衣物
地板上的鞋。壁板里面长年的虫鸣。
冒着孤寂,开。火车在季节的萧条中
不得不假想,三天大雪的飞临。它好久没有对话
它假想了,三天大雪之后的雪地。我也与它一样。
想把魂魄,抛向三天大雪之后的雪地。这世间的一切
在汉字剔透的覆盖中,显得多么可怜,多么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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