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认识事物总会有个过程,连对一种小小的花也是如此。我这么一把年纪了,直到现在才逐步了解了睡莲。
我好养花,早就听说过“睡莲”这个花名。但对睡莲是一种什么花?生活在水中吗?和荷花有什么不同?叶是什么样子?花是什么颜色?为什么叫“睡莲”等这一系列的问题,是在不久以前才逐步了解的。
就好像认识一个人,虽然见过面,甚至不止一次,但却不一定认识他。我早就见过睡莲,而且不止一次,但却一直没有将名字和实体连在一起。去年,我家附近新建的生态游园里的水面上,漂浮着一种绿色的植物,甚至还见它开过花,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春天我见一位网友发了一个帖子,上面有睡莲的照片,我一看我的相册里好像也有类似的照片,就找着随他也发了一张,这时才对睡莲有了印象。啊啊,我忽然想起,这种花不是在生态园的水面上也有吗?
一个不算太热的下午,我到生态园去寻找睡莲。因为不能准确地断定它所在的位置,只见宽宽的水域周围,垂满了钓竿,钓竿的柄隐没在一顶顶伞下。穿过一个个垂钓者的身旁,我走到了用较大的石块堆砌的一条不太长的人工河边,小河流入大片水域的地方,就是睡莲的居所了。
在偏西的阳光照耀下,墨绿的田田的叶子,挤挤挨挨地飘在水面上,密匝匝的绿叶上面,不算太密的白色的花蕾,那就是睡莲的花骨朵了。这时我马上记起朱自清老先生在《荷塘月色》中描绘月下荷塘的精彩语句。什么像星星,像嗑睡人的眼睛,甚至像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等等,叫老先生说绝了。我一时再也想不起来更恰切的形容词来,但站在睡莲旁边,只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了和睡莲亲近,我小心翼翼地沿着大块的石头进入水中,睡莲就在我的身边了。这是一种白睡莲,花瓣洁白如玉,浅黄色的花蕊居中,素雅脱俗,真有出污泥而不染的风度。白睡莲不仅花美,圆形的叶有光泽,居于水面,极富有观赏价值。睡莲因其花色艳丽,花姿楚楚动人,在一池碧水中宛如冰肌脱俗的少女,而被人们赞誉为“水中女神”。
有关书上讲,睡莲是多年生水生花卉,根状茎粗短,叶丛生,靠长长的叶柄浮于水面,近圆形或卵状椭圆形,全绿无毛。睡莲的花语是:洁净,纯真,妖艳。象征圣洁、庄严、肃穆。睡莲近午时开放,傍晚闭合。一朵盛开的睡莲在慢慢地不让人注意地运动着,随着太阳的落下,花朵渐渐闭合,仿佛在晚上也要睡觉,睡莲也因此而得名。但睡莲不这样认为,她仿佛在用窃窃私语告诉人们: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喜欢睡觉,只是不高兴暮气,晚上把花闭了,一过了子夜,我们又开放得很早,提前欢迎太阳的上升,朝气来到。这就不难知道为什么睡莲象征圣洁、庄严、肃穆了。
我蹲在石块上,仔细看着睡莲,见她的叶子比荷叶要小,一律匍匐在水面上,就像平躺在水上睡觉。不像荷叶似的,可以高高的挺出水面。花也小,出水就开花,不像荷花有那么高的花箭。
我忽然想到要把睡莲的美带回去,就赶忙拿出照相机,更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块靠近睡莲,唯怕惊跑睡莲的睡意,因为这时已到了下午五六点钟。我由远而近由大而小地拍摄着。大片大片的,一小片一小片群居的睡莲,密密匝匝的碧叶,洁白如雪的花朵,我都分别摄入镜头。我边拍摄边观察,连睡莲身边小小的游鱼也看得清清楚楚。奥,我明白了,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多的钓翁,原来各种鱼也艳羡睡莲的姿色,与她为友了。
睡莲,多么有诗意的名字,多么令人欣赏,令人爱慕。我怕我这个老头儿带来暮气,惹得睡莲不喜欢,就抓紧拍摄,在镜头闪烁下,我拍下了睡莲洁白的色彩,动人的英姿。可人意的睡莲见我这么痴情,好像推迟了睡眠的时间,打消了困意,正对我绽放笑脸呢。我有些流连忘返了,但见天色近暮,又不忍心耽误睡莲休息,只好慢慢挪动脚步,恋恋不舍地离去。
睡莲的花期很长,一直可以开到九月。入冬,睡莲将枯萎的肢体沉入水底,既不污染环境,又可作为来年重新发育的肥料。第二年三四月份,沉睡了半年的睡莲,又慢慢从水面露出,开始了她新的一轮的生命过程。
沉思中望着可爱的睡莲,转眼见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只好在心里默默念道:再见,睡莲;再见,圣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