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四周,弥漫着絮絮叨叨。
鸟雀啁啾。
夏雾很薄,也褪得快。水气丰厚的丛丛翠竹,攒着劲头指向灰澄的天。
天是亮的。家乡的天,亮得更早,更有魅力。
弹弓一样的高压线路,一条条波浪起伏,牵连着大小山峦。
三五只打坐的麻雀,抱着翅翎,流连瓜棚稻浪。它们频频点头,抑或“吱吱吱”从线上跌落,在翠竹与田野之间活泼。
一茬茬的这些乡村精灵,我家老屋的邻居,坐在高空与我交流。
它们于我很是陌生了。就象邻居孙子初见我时张惶的模样。
它们与邻居一样,是这里的主人。
那巢喜燕栖居老屋多年了。是否记载了我漂泊的行踪?可曾熟悉我家儿子逃学的历程?可否聆听我远行的第一声鸡啼?
晨蝉呓语,象没睡醒的样子。
二十年了,昔日同窗还是当年那般白净娇小,还是课后那么巧笑倩兮;
二十年前的小鸟,手握书卷,乡野田埂上叽叽喳喳,倏地飞进了我的心窝;
二十年后的点滴温情,那些永恒的绚丽,都被云端的鸟雀唤醒,都在七月的乡村沉醉。
禾苗砍伐声隐约又骤起,田野收获的战鼓正敲响,我似乎与这一切无关。
我只是暂住。
我的田地早已荒芜,生长着淡然如素。
我不知道穿越翠竹苍郁能否找回过去的温馨与忙碌,但我已经看见四野只余丝带一样的薄薄云雾了,静坐的鸟儿扑愣愣地飞入了空旷,转眼没入了村落,在收割机上盘旋,在少年头顶上舞蹈……
蝉声高涨,故乡忙于收割。
蚂蚁开始奔波了。
它们搬运了一生,它们主宰着大地。
它们细小的步伐,钟情着大地,永不止步。
我不能停留,我还要迁徒。
屋舍四周,都是这儿的主人。
我却只是暂住,寄生于心屋某个季节。
只是某个时候,回家做一个梦,梦见夏蝉欢欣,梦见鸟雀呢喃,梦见摇晃的金黄,收割的节奏。
梦见二十年前的青涩之歌。
深圳市宝安区石岩街道坑尾村41号海中辉油墨制品服限公司
刘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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