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

最好的方法是消失
第一回我几乎吓坏了
从豆大的汗珠里
看见惊恐的眼球
三次以后
觉得也没什么
由于经验不足
留下过痕迹
67年故地重游
身份证出生日期
显示的是72年
需要解释时
会解释得通
为什么要离开
又为什么回来
当谁说出：我爱你
影子轻轻摇晃
似乎被深深震动
而事实上我已经
听不懂这几个字的意思了

（2011.7.13）

●星星有多凉

不会有什么帮助
何况雨是斜着下的
谁想不断听到
玻璃破碎之声
上楼梯的和下楼梯的
在楼梯拐角相遇
闪电一出现
悄悄站着的人
脸悄悄裂开
不存在之物
曾经存在过
如果还要活着
还要呆在黑暗中
会变得没有祖国，也没有异乡
后半夜将看见更奇怪的事
雨水没有落到地上
一抬头，全都停在半空中

（2011.7.12）

●证明

下午天色昏暗
感觉特别难受
雨是从哪儿逃来的呢
急促、声音刺耳
像拉下一扇金属卷帘门
没看见追赶它们的人
看见树木摇晃，如一种挣扎
因为不能自拔的一生
雨水里有多少影子
也都是我的影子
我下楼，我出门，我疾行
在十里长街我和谁，和谁
一一擦肩而过

（2011.7.9）

●界限

七月份
天很热
忽然看见
一个人在滚雪球
甚至能在他脸上读出句子来
“爱吧，越爱雪球越大”
“一个字的雪球，会有
千万字那么凉……”
我紧贴玻璃，鼻子都扁了
感到身后青草停止了生长
感到黑压压的马群正在来临

（2011.7.8）

●患者自述

光影斑驳，穿越树林者
变成了网格状碎布条
旗帜还在飘扬
人间有多少迷阵
我骑的电动车里
有一匹野马的灵魂
在新世界新秩序中
它不愿被任意驱使
何必要修好它
就像我，没有爱
永远不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