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部陆续搬到新办公大楼去了,由于六楼还未装修好,没有接到搬家通知,我们一直留在原地。有时不想迁徙,因为对于我来说,这里藏有一段美好的记忆,有一个牵挂,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谊,不愿很快与之分离?我和她在此相识、相伴、相依了数年,一种牵念有时让人难以忘怀……难道我和萧薇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日子即将很快远去?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初次认识萧薇是在我广播学院毕业前。新闻系让我带队去人民日报实习,我却选择了回河北,请王杨替我带队去,后来他们大多留在了那里。我回河北当时有几件事需要办理:将来可能工作在外地,去电视台报社实习,乘此机会拜会故地;在河北学习汽车驾驶,拿到行车执照;谈判百科报刊号拿到京都,在那里办首都社区报纸。
到河北后,原来单身宿舍的战友介绍让我先到文联认识了一位女主席。那年我在《北京文艺》发表了一篇报告文学后,曾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他领着我拿了样刊去文联找某主席紫宁。紫宁女士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且说要我做文协的理事或秘书长之类的职务。那时候我在北京广播学院读书,还算学生,我当时就婉言谢绝了,因为我有繁重的学习任务,还要在北京找工作,我不想回河北,也不适应冀中平原炎热的夏季。
随后我到某电视台实习,办公室一位女士听说我是都市报的,马上说:“你认识萧薇吗?她是我们老乡哩,她喜欢文学,人很天真浪漫的,是一个诗人,和你的性格十分相似。听说她的一个朋友在某单位,不知他们成了没”。我说:“刚回到报社,人对不上号,可能还不认识。”在百科报进行谈判中间,总编老刘说:“我的一个小老乡叫萧薇,她是刚大学毕业的女研究生,挺有才的,今年到你们单位上班,有时间你可以认识一下她,我跟她爸爸很熟,这个女孩子挺不错的。”在一个小地方供职,毕竟受地域的限制。我口头答应,其实根本没多在意,心理也没把这些当回事。我的更大理想是留在北京,那是国家的首都,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
我每天上午去驾校学习,下午在报社或电视台实习,夜晚下榻在报社单身公寓。那时我正在构思写作《第一秘书》,需要获取许多新闻文学知识和信息。一天夜晚,写到第五章情陷塞北,灵感突然失去。我想换一种思维,便到女同事小王宿舍借书去。当我轻轻叩门,迎接我的却是一位文静的姑娘:她长的温柔漂亮,人很热情大方。我认为走错了门说,对不起,我找小王。她莞尔一笑的说:这就是她的宿舍,今天她没来,若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吗?我说:“我是广播学院的实习生,业余想看几本书。可以,我这里有一些,不知适合你妈?我一边看书,一边和她交流起来,谈话很投机缘。
交谈中我才知道,电视台和百科报人给我提起的那个女孩,原来就是她。这时我才开始正式打量起她来:乌黑的秀发,甜美的微笑,清澈明亮的眼睛,浑身散发着阳光;她端庄秀丽,肤色白皙,亭亭玉立;她秀丽中有灵气,淡定中有张力,清纯中有高贵。我感到她的心眼善良,属于知识型少女。这是她那双明亮的、大大的眼睛告诉我的。那双眼睛,望着你时,很纯真,很友好,使你根本无法回避和拒绝她。
再见萧薇,是在编辑部里,我有时在那里进行创作学习,选择的是一个书籍较多的格子,忙中偷闲翻看书籍,发现原来是她的座位。在她处写作《第一秘》,我沉着镇定,文思格外敏捷,下笔有如行云流水,不多时,便洋洋洒洒地写了许多文字。在她处我悄悄的完成了书稿的大纲编写和全部构思,还写出了大约25万字的初稿。她处放有茶水、瓜子、糖块、水果、食品,创作累了,还可以就地取材。或许这是一个偶然又是一个必然。在这个期间通过她的书籍,我认识学习了许多文学界的知名人物,这使我永远地感激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给了我文学创作的第一缕阳光。
至今我认为自己的许多文学艺术创作和获奖作品,都是在她这里构思策划编写完成的,她处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呢?这是一种偶然巧合还是一个冥冥的天意?没有她的热心帮助,默默地支持关爱,也许他会成绩平平,一事无成。她这里成了我人生的重要驿站,她曾经从困难迷茫的此岸摆渡我抵达希望阳光的彼岸。无论岁月怎样老去,对于救助我起步,默默关怀我成长她的感恩,始终都似冀中平原那条宽阔、宁静、母性的滹沱河,永远地润泽着我不断奋斗的人生。
两个月后,我即将结束实习,回北京的大学进行毕业论文答辩。临行前,我准备晚一些再到她的宿舍进行话别。那天我穿着在北广演出时用的那身乳白色校服,打扮出一副回归学生时代的样子,显得非常青春阳光。我隐约预感到楼道里有她徘徊彷徨等待的信息,在门口我俩恰好相遇,我原来不想告诉她即将回北京去的事,怕她为我难过和担心,她显然已经听说我快要回学校的消息。走进她的干净整洁的宿舍,我们先是相对沉默无语,接着说了一些分别的话,她给我留下了电话,让我保持经常联系。这时望着站在宿舍里默默的萧薇,我感到认识她非常欣慰,也感到很安慰。但却又一阵凄恻:青春少女的萧薇难道再也不会与我在一起学习相处了吗?时间就是这样无情?匆匆而过,这难道就是短暂的青春人生,我们很快就要彼此分离……
进入夏天,我已经大学毕业到了某解放军报社当编辑,业余仍兼任广播学院艺术课讲师。再一次见萧薇大约是2001年冬天,在华药大厦我们单位组织的一场大型聚餐联欢文艺晚会里,八个月后我们又相聚在了一起,她还是那样含蓄美丽。晚餐后我们进入歌舞娱乐厅活动,看到我们潇洒的舞姿,翩翩起舞,她只顾找歌曲,一言不发。
和萧薇在一起吃饭记忆,是我一次偶然回总部述职,我们一起与夜班编辑吃饭。她要搬出单身公寓,到外面租房住去,她要寻找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和势力范围。我们大家一起携手帮助她完成了乔迁移居。
几年后,当我路过她曾经住过这所公寓,大门紧闭。因为这里即将拆迁,许多单身青年都搬走了。我看到大院里杂草丛生,心中说不出的感慨与忧伤。但我的情结,我们最美好的一段青春韶华永远被紧锁在这所偏僻的公寓里,这里成了我心目中漂泊的港湾。公寓与她相识那段往事,让已近于不惑之年的我匆匆抚摸旧日的记忆,固守着自己的尊严,用智慧和坚韧,穿透人生的一切虚无和悲剧,去实现自我的价值。
感谢岁月,那段为铅华洗净的青春,只有过困难和挫折的记忆,却固守着一种执著,一份真诚,成为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感谢岁月,那个苦乐交加的经历,给了我们奋进的勇气,激励着我们不断向前。我带着满腔的留恋,离开了工作生活数年的那个大院,开始了人生新的旅程。
现在,我很感激萧薇,她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美好记忆,我们的友谊是那样高雅纯洁无私。我们的关系,很难用言语来表达,不知是爱还是友谊,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其实,一个人在一生中不知要遇到多少女孩子,然而,最终能留下记忆的并不多,能够常常眷念的就更少了。而青春时代邂逅的靓丽姑娘萧薇却永远是一个特别美好的记忆。
十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也许不值一提,犹如流星匆匆划过天际,但对于一个青春少女的变化可能是地覆天翻。今年,我和萧薇认识正好十年了,萧薇——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我始终没有忘记她,就像她一直没有忘记我一样。世上没有完人,我原谅自己的同时也原谅了萧薇的过去和人们对她的种种非议。
人生如梦,人生非梦。忘掉那些伤心的人或事,留下爱的美好记忆。当心事浸没五月的岸堤,不论我们搬迁到哪里,我相信友谊依旧是那么明媚和珍贵。当我们离开了一个旧楼之后,自然有另一个新楼向我们打开,没有常开不败的鲜花,却有生生世世相遇志同道合的知己。每个人的心田都留下美好的记忆,在平凡中创造着不平凡、在单调中创造着不单调,只要做到问心无愧,爱心永记,把爱永远留在心理就可以。
这是我看了某朋友写的微博:旧物,十几年前我的寻呼。竟然还在!我想呼回十几年前的自己。写下的一些文字,作为对她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