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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大仁:今何以还需要文学教育
    • 作者:赖大仁 更新时间:2011-05-15 03:00:33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866
     

      当今讨论人文素养与文学教育问题,可能先需要对包括文学教育在内的人文教育的现状有一个认识,然后则有必要思考和探讨当今何以还需要文学教育?而一旦涉及到当今人文教育及文学教育的现状问题,显然是难以让人乐观的,从社会现代化的发展进程来看,科学(这里特指“科技”,下同)勃兴压倒人文似乎已成为一种明显的趋势。

      从西方国家的情况来看早已如此。早在19世纪科学实证主义流行之时,英国社会学家赫伯特·斯宾塞在《论教育》中就曾预言,在未来的教育中,科学将日渐战胜艺术和文学而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后来美国新人文主义者欧文·白璧德在《文学与美国的大学》中无可奈何地承认,斯宾塞的预言正毫无悬念地变成现实,他甚至发出感叹,西方社会的某些教育机构或者大学,正在稳步成为一些人所期望的那个样子——“科学大工厂”,文学艺术与人文教育根本难以抵御科学教育占压倒优势的挤压。及至20世纪以降,西方现代科技发展突飞猛进,科学主义思潮更是一路狂飙,在文化、教育等各个领域占绝对优势。在这种形势下,艺术和文学的生存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且艺术教育和文学教育也日渐萎缩难以为继。从美国著名文学教授希利斯·米勒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知道,在当今美国的大学中,选修文学课程的学生越来越少,大多改学电子信息传播之类的专业课程,随之教授文学课程的教师也越来越少,为了“饭碗”纷纷改行教别的课程。即便是仍然在开设文学课程,在科学主义思潮占压倒优势和语言学转向的大背景之下,也带来了文学教育的“科学化”转向,即更多关注文学文本的语言修辞和叙述技巧,以这种眼光来看,文学不过是一种操弄语言符号魔方的“技术活”,文学教育也只是语言教育的一种延伸与附庸。除此之外,在后现代消费主义文化不断泛滥的形势下,文学本身也在不断“泛化”,成为科技主导下的消费文化的附属品。正是由于上述这些变化,,使得一些西方理论家提出了“文学终结”的论断,既然文学本身“终结”了,那么文学教育又何以为继?尽管“文学终结”这个论断广受争议,但文学及其文学教育日益困窘的现状,却是谁也无法回避和否认的。

      与西方社会比较而言,我国的文学艺术也许还没有遭遇如此大的危机,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其中包含文学教育)失衡的状况也许还没有这样严重,但一个无可回避的事实是,西方哲人的预言也正在我们的现实中应验,科学压倒人文这种状况也已成为十分明显的发展趋势,因而也引起了人们的普遍关注和深切忧虑。比如在基础教育中,在应试教育背景下语文学科的地位不言而喻,而在高考改革的背景下,有些大学自主招生取消语文考试,如此一来语文很可能就要被“边缘化”了。再者,在当今语文学界,据说也存在“工具”论与“人文”论之争,而“工具”论似乎更占上风,认为语文是一门工具性学科,它的基本功能是培养学生的语言文字表达基本功,而不是为了培养作家,没有必要学那么多文学。一段时间以来人们所关注和热议的语文教材中“鲁迅大撤退”、“文学大撤退”等现象,便与这种语文教育观念的转变有关。那么大学教育中的情况又如何呢?首先从学科专业的整体布局来看,最近国家刚刚正式公布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2011年)》,其中13个大学科门类所涵盖的一级学科专业数量,工学类38个,理学类14个,医学类11个,农学类9个,艺术学类5个,文学、历史学、哲学三大类全部加起来的总数7个,由此不难看出孰轻孰重。从大学招生情况来看,每年理工类专业招生数都在三分之二以上,文科类专业则不到三分之一。另外,众所周知,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各类大学里普遍开设的“大学语文”课程,如今在有些大学已不见踪影,另一些大学虽仍作为全校公选课开设,但选修的学生实际上寥寥无几,大多都选修那些实用性课程去了。与国外不同的是,中国的高等教育体系中毕竟还有一个中文专业,在过去很长时间里曾是文科中的领头专业,既被学校看重也被社会看好。如今随着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偏重于实用技能,使得中文专业学生就业比其他专业更难,因而招生逐年下降,办学日益陷入困窘。为了应对这种不利局面,在“与时俱进”适应社会需求的名义下,一些学校开始调整改变中文专业的课程体系和培养模式,减少文学类课程,加强交际语言、实用写作、电子文秘等实用类课程;而在文学类课程教学中,也热衷与国外新潮“接轨”,追逐“科学化”转向。如此等等,科学压倒人文的总趋势可见一斑。

      面对这样的现实,就不能不让我们产生一系列的疑问:科学压倒人文是不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或者说是人类不可避开和改变的宿命?这种状况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这种后果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存在的是否必然是合理的?人类社会究竟应当如何合理健全发展?现实的不合理存在是否需要改变它?我们如何去改变它?具体落实到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关系上来,我们应当如何对待?等等,这些问题不能不引起我们的充分关注和深刻反思。

      为了避免误解,我想首先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指出科学压倒人文的现实,并对由此带来的问题进行反思,绝对不是要反对科学发展和科学教育本身,更不是要把科学与人文对立起来,为了人文而反对科学。实际上,科学与人文,并非天然对立,更不是非此即彼二者必居其一。对于人类社会发展来说,科学与人文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共同作用于人类社会的文明进步。问题只在于,如果承认科学与人文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那么二者就必然要求保持一定的平衡,否则就无法正常地发展前进,这道理不言而喻。如果说,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某些特定阶段上,为了发展科技以提高生产力,尽快解决社会发展的物质条件和经济基础问题,因而更偏重科学发展的方面,也许具有一定的历史合理性;那么当社会的科技和经济已经得到比较快的发展,甚至形成“一边倒”的惯性与偏向,而人文精神的建设则明显滞后,在科学领先的挤压之下产生了明显失衡,并且带来诸多不良后果之时,那就必然要求调整两者的关系,要求充分重视人文精神的建设,以求得社会的平衡发展,这应当说是科学发展观的题中应有之义。那么从文化教育方面而言,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也需要保持一定的平衡,才能保证整个社会的平衡发展,这同样不言而喻。

      而在整个人文教育体系中,文学教育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自有其不可忽视的价值功能。“文学是人学”,这就决定了文学教育的人文特性,同时也决定了它主要作用于培养人的人文素养。为什么在整个教育体系当中还需要有文学教育?以及在当今时代条件下文学教育何为?要回答这个问题,那就首先需要回答:我们的教育何为?

      教育的本性在于培养人,培养人格健全和有生活本领的人,使人更加完善,使生活更加美好。对于学校教育是如此,对于整个社会的国民教育也是如此。特别是对于学校教育而言,通常我们说教育的目标是培养“人才”,那么实际上其中就包含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培养“人”,即着眼于人格培养,使每个人都成为正常的身心健康的人,成为人格健全、善良智慧、精神丰富的人;另一方面是培养“才”,即着眼于才能培养,使人具有一定的科学知识、专业技术和创造才能,有自食其力的生活本领和服务社会的能力。我们的教育应当是在立足于培养“人”的基础上,致力于培养“才”,使这两个方面有机统一,真正培养出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人才”。

      在这方面,古往今来不少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表达了他们的真知灼见。比如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中说:“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理智知识的堆集。通过教育使具有天资的人,自己选择决定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及自己把握安身立命之根。谁要把自己单纯地局限于学习和认知上,即使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强,那他的灵魂也是匮乏而不健全的。”美国教育哲学家奈勒说,教育最重要的使命就在于培养个性自由发展和具有创造性的人,培养一批有个性的学生,有朝一日他们就能开始再造文明。科学家爱因斯坦说:“我们切莫忘记,仅凭知识和技巧并不能给人类的生活带来幸福和尊严”;“用专业知识教育人是不够的。通过专业教育,他可以成为一种有用的机器,但是不能成为一个和谐发展的人。要使学生对价值有所理解,并且产生热烈的感情那是最基本的。他必须获得对美和道德上的善有鲜明的辨别力。否则,他——连同他的专业知识——就更像一只受过良好教育的狗而不像一个和谐发展的人。”我国教育家蔡元培说:“教育者,养成人格之事业也。”“使仅仅为灌注知识、练习技能的教育,而不贯之以理想,则机械之教育,非所以施之于人类也。”竺可桢说:“学习诚实做人,勤勤恳恳求学之外,最要紧的是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这比单纯掌握一门实用技术更重要。”梅贻琦说,教育之目的,“确乎不在养成一批一批限于一种专门学术的专家或高等匠人”,而在于“培植通才”。潘光旦说,如果学校培养的只是有一技之长而没有人文情怀又自以为是的专家,这样的人只能是一个畸形的人,零碎的人,不健全的人,这样的人越多,合作就越困难,冲突也越多,国家的和谐康泰就越不可问。

      先哲前贤们的这些教诲以及他们的人生实践,告诉了我们教育的本性和真谛是什么,让我们明白人格精神的培养甚至比学习知识技术更重要。只不过现代社会的人们并没有以此为鉴,而是过于急功近利,在科技理性的支配下,科学教育压倒人文教育,一味追求培养“经济人”、“技术人”、“工具人”。这样的人虽然学到了干事挣钱的本领,却并没有明白做人的道理和人生的意义,没有养成应有的人文情怀,就很容易迷失人生方向,很容易把“人是万物的尺度”,变成“钱(利)是万物的尺度”。倘若如此,那无疑是教育本性的迷失和教育实践的偏差。近年来频频发生的学生凶杀案,如马加爵残杀同学案,药家鑫交通肇事杀人案,上海留日大学生小汪机场刺杀母亲案,还有在媒体上经常可以看到报道,未成年中学生结伙在社会上流浪并抢劫、强奸、杀人,还发生过多起中小学生在学校集体凌辱残害同学事件,等等。虽然这些只是一些极端化的个案,但其中反映出来的问题,是否与我们整个教育体系中人文教育的缺失有关呢?可以想象,如果一个人没有最起码的人性修养和道德良知,没有对自然界和人的生命最起码的尊重与敬畏,而是过于自私、冷漠、孤独、偏执,一旦遇到一点不如意便绝情怨恨,这样的人即使学到了一些本事,又能指望他做出多少有益于社会的好事来呢?而一旦为了自私目的,又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不出来呢?

      应当说,人的这种人性修养和道德良知,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与生俱来自生自长的,而是要靠教育教化培养起来的。在中国的传统文化教育中,本来是非常注重修身和教化的,但在“反封建”的进程中不加分析地把这些文化教育传统也都反掉了,加以在现代化的进程中科学主义压倒一切,现代人文教育也一再萎缩,其结果便可想而知了。如果我们当今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这种教育的迷误和偏差,真正回到教育的本性上来,那么就有必要重新认识人文教育的重要意义,重新认识文学教育的人文特性及其特殊功能。笔者曾多次在中小学语文教师培训班上讲过,也曾多次发表文章阐述自己的基本观点,认为语文教育与文学教育并不矛盾,文学其实是更高级阶段的语文;语文的“工具性”与“人文性”也并非彼此对立,而是可以相互统一相辅相成的。如果说在语文学习的初级阶段,其“工具性”更突出一些,那么随着语文学习的提升,其“人文性”内涵也随之不断丰富和加强,在更高级的阶段上,语文的“工具性”与“人文性”将实现更完满的融合,就像一切好文章(包括文学作品)最终都将在更高境界达到形式与内容的高度融合一样。笔者甚至认为,即便是为了强化学生的语文基本功,仅仅在语言文字技艺的教学方面下功夫,让学生没完没了地做各种类型的语言文字练习题,恐怕也是难以奏效或者是事倍功半的。其实对于语文学习而言,最基本和最重要的是需要多读、多思、多写,古人说得好: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文学是语言的艺术,特别是那些经典文学作品或优秀作品,是运用语言文字表情达意的典范,只要勤于阅读,用心领悟,并且勤于动笔练习写作,那么阅读和写作能力就可以不断得到提高。而在这个扩大和加强阅读的过程中,也必定能得到作品中人文精神的滋养和艺术审美的熏陶,使学生的人文素养得到培养,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何必要如此急功近利排斥人文教育与文学教育呢?

      总之,我们的教育应当回归本性,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应当回归其育人本性。而人的培养和成长,既需要重视科学教育,致力于学习知识掌握技能,同样也需要重视人文教育,致力于培养健全人格和人文关怀精神,在这方面,文学教育自有其不可忽视的意义价值。要问当今何以还需要文学教育?那么它最根本的理由和根据也许正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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