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藕山抱在
怀里的乖女儿
当年,在岸边嬉水,没有抓住哥哥的手
被洪水冲到下游三百里
传说,每年发大水的季节
荷叶洲不设防洪堤
跟在老人后面,不说一句话
苦练轻功,学着青萍的模样贴近江面飞
洲上,盛产清朝的遗民
彭玉麟的水师,太平天国的过眼
云烟。盛产灯红、酒绿,“小上海”的气象
和我姑父一家的人脉。小时候
我跟奶奶曾在姑妈家住过一阵子
乡下,有露天电影,捕蝉,下河
游泳的戏闹,许多争强好胜的小朋友
那里是我童年的天堂
夏日的傍晚。坐在码头上
风吹荷叶洲,一衣带水
足够她妩媚
风吹村庄,五谷丰登,足够我挥霍
荷叶洲是长江眉宇间的一棵痣
年少的时候多看了一眼。至今,我还暗恋她的美
◎金枪寨
八月。金枪寨备好纸笔。纸笔,备好
酒兴。我买醉,狂草。写下:猎枪
有三两个人影
从明朝赶来。他们围猎
垒石为穴
他们的子孙后代,被时光
当作捕获到的猎物,丢进
大巴山的口袋
我写下:雪线。夕阳
退缩到群山的山巅。一小块积雪
坚守它的
一亩二分地,坚守祖国的
一穷二白。我
写下:黄狗
寨子里唯一的一把铜锁
挡住,陌生人的行色。我还写下:愁肠
被一群鹰
迅速的叼走
天空中,布满黑色的经文
大地上。今夜,走失一架山羊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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