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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兵:少康的老井
    • 作者:亚兵 更新时间:2011-03-28 04:09:06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963
    [导读]少康常说的老井在古镇羊山。其实这口老井长在少康心底。

     

        少康常说的老井在古镇羊山。其实这口老井长在少康心底。

        少康心底的那口老井很大。他儿子曾经不止一次的听到少康对那口老井近乎吹嘘的描述。

        听少康讲,这口老井井口起码直径有30米或者50米。它在远离镇子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在村南。按少康回忆,这口老井大概是大跃进年代修建的,名字叫一号井。如果想去老井,要涉过镇南的一条海子,海子呈弧形,连着远处的河流。当然海子的水并不大。然后还要走过已刈了新麦的麦茬地,很扎脚的。还有一片孤独的柳树林,还会听到不少蝉儿的聒噪。抑或在初夏涉过海子后,绕过一片已开了黄花的油菜地和已很蓊郁的柳树林,就自然地会看到有几个刚穿了夏装的孩子在井边那片平地上打枣木拉子。少康说,每年盛夏那口老井可热闹了!孩子们都会在那里练跳水。说到这点时,少康总会给儿子解释说,那口老井边还有一个生产队建的机井房,房子紧靠老井,房上的瓦大都被孩子们踩碎了。那口井是完全用条石砌建的,井口里还有很多探出来的像手一样的石柱。那个年代谁能从机房的顶上轻松地跳往井里,又能压住水花,就能引来小朋友唏嘘的赞叹。少康其实并不能做到这些。少康只是一个打枣木拉子的高手,这也许是少康谈及夏天的老井时都会讲到初夏有打拉子孩子的原因吧。每当孩子们在跳水的当头,少康都会爬上井边的一棵柳树,坐在树杈上鼓起他的小手掌,“呵呵,比跳水队员还能呢!”。那口老井很大,少康的姐姐在每次少康给儿子解释的时候都会附会着说,井口也许有三十多米吧。少康的儿子在每次听讲后,都会在喃喃自语中陷入沉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井呢?!

        少康的儿子是个画家。听到少康不止一次的描述后,就自然的创作了一幅关于老井的油画。那幅油画很生动。背景是一座并不太高的山。井处在画的右下角,几棵柳树和一所破败的房屋,一棵柳树居然还是歪斜的,枝条婆娑着水面,远处的麦茬地很苍茫也很孤寂。机房上有脱的一丝不挂的孩子,井里还有打水仗的孩子。对待这幅画,少康的儿子认为已做好了确切的表达,而少康却总是不满意。那口井太大了,你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少康说这话的时候,儿子自然的又一次陷入困惑。儿子接着又画了一幅有着大片油菜花背景的老井画。少康却说,你就忍心让我的老井这样孤单和寥落!

        少康心中的老井不光是夏季的记忆。其实还有许多冬季的影像。过去的日子,少康的姐姐从来都是去那眼老井取吃的水。这是镇上唯一的现象。这是我家的水,什么死人不死人的?少康的姐姐在被别人问起时总这样回答。每年冬天,镇子里的吃水井边都满是冰凌的时候,少康的姐姐就会担着两个水桶去到镇南的那口老井里打水。少康跟在姐姐身后。许多年后少康都会清晰地想起姐姐用扁担甩起水桶,让水桶倒扣然后灌满水后提上来的镜像。

        少康的老井一再被少康提起时,还会自然的谈到在老井里死难的孩子。作为老井,作为孩子们嬉戏的乐园,理所当然的就会有生命的代价。据少康讲,每年在这口井里都会有他的好朋友跳下水后,被呛死或者被淹死的现象发生。但在那个英雄年代,一方面孩子们没有太多嬉玩场所的情况下,老井虽然被家人谈及变色,大胆的孩子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前往。直到恢复了高考,零分万岁的观念被彻底更改,老井才逐渐远离了少康的视野。

        那口老井里有鱼吗?儿子问少康这种话的时候,少康总会这样回答:水至清则无鱼。那口井一尘不染,深处的水可沁凉了!少康补充解释时,儿子就会瞩望少康眼中的一丝迷离。

        少康是个山里长大的孩子。羊山的山坡到处都有少康的足迹。儿子怎么想也不会想通为什么少康会对那口井情有独钟。

        在羊山山下少康的另一所院子后面,过去有一处当地人称作侯家大坑的湖泊。侯家是少康的外婆家。那处大坑也许是当年侯氏宗亲挖土修建侯家大院时形成的,又自然地成了侯家的灭水池或者护家湖。在那个所谓人定胜天的口号下,当年打井时挖出的土居然都去填了那处大坑。没被填满的大坑成了生产队的养鱼池。喜欢冒险喜欢戏水的少康自然的也无法再去亲近那处大坑。那口井可是我们家坑里移出的水呀!少康这样给儿子解释。怨水不淹死人才怪!

        老井究竟有多大?当儿子再一次提到这个问题时,少康在一个初春的清晨突然动了再去看看老井的念头。

        要出发的时候,少康所处的城市还在黎明中,没有苏醒。灯光照着老运河的水,有点粼粼的光芒,好像鬼影闪烁。河边有新种的银杏树,机械的挺立,纹丝不动,宛如一个个站街等待接客的妓女。儿子坐在副驾驶位置,眼光透过迷离的夜色往外远眺。少康的姐姐在和少康搭讪,我们还能找到那眼老井吗?

        当少康的车子开进羊山时,天光已然大亮。街上满是走动的人群。少康的车窗半开着,一晃而过的人们,间或有人给少康打着招呼。回来了?这么早。少康不回答,却单刀直入,我们小的时候玩的老井还有吗?哪个老井?被问的人让少康很失望。就是那眼很大的机井呀!

        我们还是自己找吧?从小就在羊山长大的少康的姐姐说。老爸,你还整天说那眼老井有多大,你看,羊山的人都不知道,不会很大。我从来都没骗你,那眼井真的很大!少康听到儿子的话居然有点生气。

        羊山已彻底地变了。到处是被拆迁的废墟。宣传条幅倒是不少,“三十六计羊山,七十二店铺古镇”的标语随处可见。侯家大院恢复建设工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那个老井也会列入羊山的景点吗?少康突然这样想。

        找寻老井是从少康记忆中的镇南开始的。镇子南边已不像过去一样全是小麦了,而是大片大片的大蒜地。没被完全撤除的覆盖大蒜地的塑料薄膜还零星的分布在土地的角角落落。蒜苗都已经直挺挺的脱离了地面。蒜地里有很多荠菜。过去的那片柳树林已不复存在。记忆的海子已处在村子之内,被深深地掩埋。

        最后找到老井还是靠少康姐姐的回忆才指定的位置。

        当少康和儿子走到老井边时。少康有点失望和发愣。

        那眼老井很小。大约也就直径10米左右。井壁满是青苔,井里全是浮藻,绿的吓人。周围已被一家家的房屋包围。老井就在一家住户的房后。

        少康往北远望,发现井离他的老宅也不算太远。

        儿子说,我说不会这么大吧!呵呵,你长大了,你的记忆错位了!听着儿子的话少康的手开始有点哆嗦。

        少康的老井在少康心里就这样死了。少康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少康不停地自顾自的重复说着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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