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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您的位置:首页 >> 诗歌高地 >>  散文诗 >> 孟令波:梦游,或者幻行(组章)
    孟令波:梦游,或者幻行(组章)
    • 作者:孟令波 更新时间:2011-03-13 04:18:07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2149

     

    一月,雪花又一次开放

     

    雪花在村庄的上空开放。

    猎猎的风漫无目的,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夜在喧嚣中沉静。

    一个人,在屋子里困守黑夜,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动作:攥紧拳头,摊开手掌。心事锁紧眉梢,灯光在午夜凝滞。

    一月的村庄,花期尚早,炊烟凋谢。往事在灯盏前列队,掌心的纹络,纵横交织如大地上的河流,那一道道褶纹,轻如无物却压紧生命。

    灯影摇曳,墙上的钟,时针指向零点。一个人在无边的夜色里练习失眠,听草虫低鸣,听水声潺潺。那和蝙蝠一起覆压过来的黑,汇聚,沉淀,冷凝,把一个人困于自己的野心。

    此刻,从某个角落传来东风的哨音,伴着雪花唤醒我冬眠中的脉搏。

     

     

    二月,当我写下远方

     

    当我写下远方,春天竟真的到了眼前,我看见了燕子,流水,还有放飞在二月的风筝。

    二月,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抑郁。独对一树风声,如河流在季节的轮换中困守,蛰伏已久的情怀,在春的岸边徘徊复徘徊。也许,一条小船就可以让整个下午晃动成一河碧清的水。

    是该打点行装的时候了,昨夜,眉间的霜已悄悄消融,心事又一度在季风中醒来。贝壳的影子映在灯下,带着海水咸咸的蓝……

    门前的路也再一次白亮,把触须伸向淡青的烟霭。远方,在我的笔下一点点澄明,焦渴中的等待是下落的鼓槌,一声声敲响我解冻的肋骨。

     

     

    三月,从村庄出发

     

    春天,花朵,大地。一个人在风中想象炊烟的开落,想象解冻的河流,想象翩飞的燕子和江南的杏花。这个时节的北中原,在洒满阳光的春日里,背景开阔,细节传神。

    隔一场烟雨,北中原在三月的风中具体到一条河流,一个村庄,一座年月久远的拱桥,一幢蓝砖灰瓦的房子,一棵枝柯纵横的槐树。

    三月,北中原沿河的村庄如一朵朵阳光在萌动的枝杈间灵动。风后的大地,一个人掮着阳光的温暖走向远方,走向海的蓝,生命的绿。

    生命的行走离不开泥土,阳光和水。夜晚或者白天,风或者雨,生命在大地上的行走都没有任何停顿。在打开生命洪流的土地上,一个行进中的身影,回归或者流浪,思索或者做梦,追忆或者向往……

     

     

    四月,写给风的断笺

     

    四月,你以独特的方式,用花朵,用叶子,用流水营造出大地缤纷的梦境。

    四月,你选择流浪,在村庄内外,在河流上下,看燕子斜斜,看草木丰腴。

    当一朵花笑出声音,你伫立花前,摊开掌心,让花朵在日落时分受孕。

    当一只鸟飞过,影子从空中滑落,你轻轻地托举,不让它砸疼地面。

    有人半夜从梦中醒来,你溜进窗子,劫持孤独,劫持怅惘,留下一朵朵微笑在灯影里摇曳。

     

     

    五月,结伴而行

     

    说走就走,背囊里已盛满落花和一片片牵挂与祝福。水路或者旱路,只是拒绝飞翔。既然注定一起上路,我们必须用脚去衡量内心的尺码,绝对不能再去重复同样的伤痛。

    五月是留人的时节,用雨水和绿叶,用疯长的青草。然而,流水毕竟是流水,所有的停顿都将是凝滞。既然选择了远方,必须把肉体和精神都交给道路,所有的借口都只是耽溺。

    开放在风中的必将在风中凋零,等待是毫无意义的困守。一个小小的细节锁定五月,让安逸、慵懒、倦怠统统风流云散。行进在路上,我们会看到叶片一天天肥厚,情感的色素也淀积得愈来愈浓。

    在五月的南风里,我们播撒,我们采撷,我们摹写炊烟,素描黄昏。行进中的脚步,向着未知的前方,踏响远水。

     

     

    六月,感谢一场雨

     

    一场夏天的雨,透亮了守望中的村庄,透亮了浪迹远方的我。在没有目的的飘摇中,我看到花儿开了又谢了,漫山遍野挤满了黑。

    一只鸟从村庄的方向飞来,带着麦子黄梢的味道,带着汗水和尘土。在我伫望的目光中,它和雨点一起消失。远远地,有歌声响起,在黄昏时分的山林,伴着炊烟伴着夜色。

    满地的野草在雨水中鲜亮,绿铺满记忆中的村庄,覆盖我思念的前额和沟垄,以及家园的麦畦。此刻,我体内蓄满了盛夏的雨水,在远离家园的路上。

    夜色依旧,精力和雨水同样充沛。一场雨后,我和远方的村子一起,在午夜里静候阳光,我们都嗅到了春晖的味道。

     

     

    七月,逆风而行

     

    逆着风,行进。千万条路是千万人的方向,在我的脚下,只有一望无际的荒野。路就在身后,在交错倒伏的荒草上,在残阳涂鸦的血色中。

    也许,冥冥中早已注定。然而,在暮色中向着落日的浑圆挺进,那冰冷的殷红也是醉人的醇美。走向远方,注定置身于夜的深沉,注定行进于漫长的岑寂。在内心,为自己点亮火把吧,夜的邃远中未必没有安顿灵魂的栖所。

    叶子黄了,还有再青的时候;太阳落了,还有再升起的时候。不必在乎季节和时间的安排,心中的蓝正在远方挥动粼粼的波光。无论夜晚还是白天,在没有人迹的大地上,执着地行进,用憧憬和双脚在自己走过的路上写下倔强与坚忍。一路走去,让逆风而行的身影铸成一道独异的景致。

    行进,行进,身后跟随的是静默的群山和喧响的流水。偶尔,会有枯黄的叶片擦肩而过,向着来路,向着夜色无尽的深渊。独自行进,朝着既定的远方,朝着心中那波光涌动的蓝。从一个季节抵达另一个季节,当坚毅的身影走进煦暖的阳光,走进澄澈的蓝,那紧攥在手心的雪花瞬间消融,一粒莹洁缘着掌纹滑落,在风中,花朵一样缓缓地开绽。

     

     

    八月,同一轮月下

     

    月光从叶缝间漏下,秋天就显出深度了。

    月有悄悄地圆了,秋天的月圆满如一个人的记忆。

    其实,月的圆缺无关人世的离合,月的阴晴也无关内心的悲欢,一个人的月就是集体的月。

    在同一轮月下,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细微的差别。月满了,菊盏也满了,燃旺的生命在月下不会体味到秋夜的冷。

    不同的年份,同一个时节,立于月下,心境就像岁月岸边的古柳,年复一年,流水刷亮的是生存境况,当手臂伸进夜色,时光的流水清晰地踩过每一个毛孔。

    月圆时分,圆的还有秋天。一个人在无边的夜色里欣赏月光,生命的内核裹在月光的茧中,情思浓如陈酒,氤氲着泥土的香。

     

     

    九月,在家园的彼岸

     

    九月,九月,在无限的空阔中,一条河绕过城市,向岁月深处的村落缓缓流动。远远地,一列火车横穿秋天的旷野,向城市的边缘挺进。

    风在继续。一个人站在风中,想起高粱想起玉米,想起大豆和谷子,想起悠悠流淌的河水,想起暮色中盛开的炊烟,想起一个在午夜时分还亮着灯的窗户。

    无边的暮色把一个人裹紧,城市有了喘息的机会。

    村庄在望眼欲穿中应该已亮起了灯盏。在城市与村庄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河。每天的傍晚时分,我都在河流的源头练习登高。

     

     

    十月,十月

      

    十月,十月,钟全部的情感于落叶,坐瘦西风,坐瘦河流。

    掮着阳光在落叶上行走,就找到了走向家园的感觉。十月,菊花照亮院落,风踩实白亮的土路。这个时节,落日更像落日,炊烟更像炊烟。繁华过后,大地上起伏的群山和苍茫的河流,让生命有了家园的抚慰。

      河流摒弃喧嚷,与人的内心一样,平静而舒缓,在大地上默默行进,向往事靠近。沿着流水的方向,走进十月,便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内心。流水无声,内心静远,人与水之间不复存在隔阂与距离。

      记忆如流水,在十月的阳光下,洗亮大地,洗亮心灵,洗亮吹过大地的每一缕风。风带走的已成往事,风带来的正接近往事。在记忆的堤岸上,内心与大地互相渗透,让十月在往事中醉卧阳光。

     

     

    十一月,归……

     

    缘岁月的河逆流而上,带满身雨痕和两鬓霜雪。蹉跎的身影,在一个强有力的实词的支撑下,向内心深处的目的地一步步靠近。

    沉重的背囊早已卸下,和影子一起上路的是风中的叶片。记忆中的花朵已在枝头凋残,在岁月的流水中,或许还能看到她们沉浮无定的残片。

    归程,与雁声一起负载季节的沉重,让漂泊的心牵系于一个温暖的字眼,让一个字眼点亮心头那盏尘封已久的油灯。

    路在脚下,从一个匆匆到另一个匆匆,心境已不似当年,生命在岁月多情的季风里已成熟为万里霜色中的一片秋叶。蹒跚的身影,在风中横穿整个冬天。

    雪融的时节,归程中,每一个脚窝都将孕育出心形的青绿。

     

     

    十二月,在农历的土壤中成熟

     

    当风把月擦得最亮的时候,十二月,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农历的钟摆。

    这个夜晚,大地上没有落雪,灶台上的铜茶壶如铁轨上的列车抵达终点时鸣笛的狂欢。一种接近原初的古老纪历,让我看清了墙壁上中国结的猩红。

    十二月,对于习惯了阳历的人来说,如同长年漂泊在外的人又回到了故乡。那种亲切来自泥土,来自星象河流,来自原始的耕作和简单的记数。十二月,是在快节奏的生活上打出的一个硕大而古老的绳结,标记的是每一个华夏子孙都无从回避的记忆。

    村庄,这最接近原处的生存方式,正是十二月这艘巨船平稳停靠的岸。岸上,落满了雪和陈年的往事:霍霍的磨刀声,噼啪的鞭炮声,深情的眼眸,憨厚的笑容,烫热的老酒,大红的对联……十二月,在敲响的钟声里有潮水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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