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弦音
乘着雪鹤飞翔而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站在枝头鸣唱,然后走下枝头,踩响那远山崖壁上的鹿角一样横斜的枝桠。阳光在寻找,寻找一山动人的弦音……
弦音跨过沟沟坎坎的季节;弦音翻越若隐若现的空间。这是一种年轻的弦音,一种希冀的弦音,一种爱情的弦音,一种生命的弦音……
弦音是从渺远的天际传来的,是从柔情的地温里拱出的。这一夜弦音重新塑造了天地万物,也塑造了人类微妙的心境。
弦音是浅绿色的,是一种抗争的颜色,挣脱枯黄的桎梏,开拓,奋进,给人们带来碧绿的喜悦。是呀,自从那一声春雷震动,我就怦然心慌。刹那间,我感觉到了那浅绿色的弦音在扩张,在丰满,在奔跑。我知道,那亲切的弦音,是滚滚春汛流动的喧响。
春天的弦音,漫侵而来。崖壁的花枝点碎了一唇唇薄绿;溪畔的草叶摇响了一匹匹嫩绿;就连那黑色的石头和黄泛的泥土地被一群群女儿绿包抄过来。坟墓也是绿色的,那空濛的土堆已不再让人感到悲伧,死亡变成了美丽,深意之宁静,弧线之仰起,土地也昂首一种站立的姿势,让人肃然起敬。山水丰韵起来,贯彻一种弦音,让知音都倾听。腊月过后,正月降临,二月的雨水亲吻河岸,梳理山羽,远远看去,抚摸春天的弦音,如同抚摸一只巨大的绿色岛,那略带微温的翅膀,给人一种能力的震撼。
弦音过后,都留下一片期待。期待在土地上,在石头上,在树枝上,在鸟翅上,在屋顶上,在田野上,在机声里,在笑语里……弦音照料枯燥的大地,也照料我枯燥的生活。弦音布满了我的视野。
畅游在弦音里,我不再说话。弦音表达天上的语言,也传述着地底的寓言。语言没有界限,寓言着远离锋芒。我被弦音寓言着,排成了一句句绿色的语言。语言在飞翔,寓言在飞翔,飞翔在春天的弦音里,飞翔在春天的诗意里。
我真想制作一把有别于人间任何一类的乐器,让神意练就一种神秘的音符,把春天的弦音收藏起来,等到最需要的时候弹放。好让我在心意沉沉之时,重温弦音绽放的那一瞬是怎样的艳美?她奔走的过程是怎样的神表?她是怎样的变奏?怎样的化育?怎样的让人仰视激动?泪流满面?这感人的旋律,柔弱而伟大,平凡而奇绝,给人亢奋而深藏不露。这灼灼的弦音,你享受了她,又不能拥有她。你不珍惜她,她就会无情地抛弃你。你拥有了她,珍惜了她,她就是你的奴隶,为你而生而死。抬起头来,看那弦音舞动的绿色消息,你的唯一希望就是让自身纯洁的灵魂在那绿色消息里沐浴。我闭上双眼,坐在苍茫的大地上,静静地倾听春天的旋律,静静地倾听我自己的心音。弦音抬我上升,是那么有力,那么均衡,那么平等。我的调身充满了一种迷茫,弦音和我胶合在一起,我什么也没有了,我骄傲,我幸福,我是一缕充满春天又不占有春天的弦音。
啊,弦音!在穿过枯萎的封锁之后,陡然变得强大了。她摧醒满山满谷的梨白桃红;她锻造生命的热度硕度;她挥洒万顷千顷的祝福;她解救绿色之外的沉沦;她承诺男人女人所有的成功;她朴素雨水、白云与春天的阳光。
唯一没有理由消沉的日子,是倾听春天弦音的日子。天空飘着的,地上走着的,身前身后跟随的全是纯粹的春天的弦音。这种弦音是江河奔流之音;是雄鹰奋飞之音;是种子萌芽的纯真之音;是太阳翻耕生命之音……
春天里有朵火红的玫瑰
春节快到了,大街小巷里处处弥漫着喜悦的空气,快乐的人们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从或近、或远的地方匆匆奔向家里。父母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孩子们的笑声也欢快了。
夹
夹杂在回家的人流当中,默默地向住所走去,忽然,一大束耀眼的玫瑰花跳入了我的眼帘,火红的,艳丽的玫瑰花用一张精美的包装纸裹着,塞满了卖花人的怀抱。卖花人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女孩,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迎面向我走来。“好美的花呀”我自言自语。“大哥,买几枝吧,快过节了,买了送给父母,他们一定会喜欢的。”卖花的女孩站在我面前,笑着说。我摇摇头说:“我一个人住。”“那就买给你自己吧。”女孩又说,“它会给你带来好运气的。”我望着女孩笑而不语。
女孩的话不多,但句句都很感人。于是,十二枝玫瑰花递在了我的手上,“十二枝玫瑰,代表来年十二个月,祝你月月都有好心情,好运气。”女孩说完笑着走了。
从此,在我每天下班的路口上都能看到那束火红的玫瑰花和那个女孩的身影,从此,玫瑰花在我的案头常开不谢。
情人节这一天,同事们都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和花束,去拜访他们的梦中情人了。我独自一人立在窗口,还不到下班的时间,街上行人不多,我又看见那个卖花的女孩抱着花束站在我每日下班的那个路口上,好像是在卖花,又好像是在等人,难道她也是在等待她心中的天使吗?
我想悄悄地从他身边走过,只是不想惊扰她等待的梦。可是她却执着地向我走来,就像第一次看到她时那样。她喊我,我停步。于是玫瑰花又递在了我的手里,整整十一枝。“这是你的。”枫红着脸说。我笑问:“为什么呢?”(我们彼此熟悉后就直呼对方的名字了)。枫说:“你很美,比我见过的所有的花还要美,我喜欢你。”
这时,我发现天空是那样晴朗,晚霞是那样的美丽,而我手中的玫瑰更是世界上最美的那一束,十一朵火火的玫瑰,一心一意的爱。枫的话让我的心久久的陶醉了。
从此,我的生活中不再有寂寞,枫每天都带着那束永恒的玫瑰在我回家的, , 路口等着我,我们在行人火火的目光中相拥而去,我们走进了开满玫瑰的春天里。
风 筝
风筝贴着天空最美的一个侧面前进,它要到达天空的高处和远处,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飞舞或者死去。这种前进有点像一把刀子的前进,而风则像是天空伸出的另一把刀子,两把刀子在天上格斗,其光闪闪。龙头和凤尾都在摆动,像世界的多彩树叶。
疼的地方,则是我们的脖子,和我们的手指。
这是一种与根有关的疼。根在疼,可是风筝却在舞蹈。树叶的舞蹈,人皆见之,可是根的疼却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孩子们多想把自己手中的风筝放到天上去飞,他们努力地在地上跑着,一次一次又一次。他们是些小小的理想主义者,或者说是理想主义的一些种子。我们大人则早已放弃了往高处去的理想,和孩子们相比,我们是一些老枯的大树,虽还能被孩子们仰视,却让我们自己小看。
而我,一个大人,却在放风筝。一颗老树,正在发着自己的新芽,风筝就是我生命老树上的新芽。
孩子们簇拥在我的周围,像簇拥着他们骄傲的王。风筝的王和其他的王有些不一样,风筝的王只想着把自己手中的风筝放飞得更高更远更好看,可是其他的王却不然,其他的王想的是更多的金钱和更多的女人。风筝的王是世界上最美的王而其他的王则是世上最厉害的王。
我们回顾着,我们一起呼唤着风。
春天,放风筝的季节,也是我们呼唤风的季节,我们希望风把我们心里的一个什么东西送入青云,即使把我们留在地上。
绸子、布还有纸,这时候都在天上飞翔着,飞翔着,飞翔着,远去,远去。
线放完了,一时间,我是多么高兴,却又是多么沮丧。成功到来的时候,弹尽粮绝的感觉也就袭上心头,再看天时,一片茫然也就布满了眼睛。我没有登山,但是我的风筝却在登山,风筝把它登上高山后的心情细若游丝地传达给了大地上的我。
于是就收线吧,放出去的一切,最后还得收回来。
像我们,最后都要回到大地那儿去,带着一身的伤损。
放完风筝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的人生低下了头的时候,这时候,我听见一把剑锵地一声进入了自己的鞘。宝剑入鞘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回家的时候。
嚼 春
与你同行,在绵绵春雨的小巷,你小花伞一撑,我如一片风中的树叶,伞里伞外,纺织一种难言的心绪。
我曾说春水很迷人,但不会来临。可我忘了这一句就是春水,我已一片汪洋。
三月粲然一笑,桃红李白漾了一地。心田,有被吹绿的感觉。我们向往的伊甸园,在快步走来。
你是一匹野马,永远属于广袤的草原。而我只是你蹄下的一朵——未开的蓝雏菊,你无须回顾。
麻雀的家园
小时候,最常见的鸟要数麻雀了。灰色的羽毛,椭圆的小身子,尖尖的嘴巴,骨碌着两只透亮的小眼睛,一副挺机敏的样子,可人们并不喜欢它。
若是村里哪家种了高粱,肯定会在绣穗并结籽的高粱地里竖一根旗杆,上面系一块红布,风一吹呼呼啦啦地飘,以此吓跑偷食的麻雀。幼时的我常猜想:麻雀一定是害怕红色,要不为什么红布一飘,它们就如同惊弓之鸟呢?
穗子弯腰的谷地里,主人常会扎上个草人,把两根木棍钉成十字形,外面缚上稻草,上罩一顶破斗笠,一手执一蒲扇、一手牵一红布条即可。一阵风过,破蒲扇“扑踏、扑踏”的,红布条也一飘一摇的。刚开始,麻雀们从上空掠过,硬是不敢着落。也许那独脚草人老是单一的动作、木讷的表情,让聪敏的麻雀们看出了破绽,用不了几日,麻雀们又会毫不顾忌地成群飞到谷地里照吃不误。甚至大饱口福之后,还会有几只胆大的跳到稻草人身上驻足歇息呢。
要是麦收季节,麻雀们会成群结队地飞到麦地里觅食。这时定会有人有意无意地掷块石子,于是它们只好“哄”地一声飞走了。白天对于这样的攻击,麻雀和我都习以为常了,因为那时麻雀在人们的眼里是不受欢迎的,更何况那年月粮食又少。
那时老家门口不远处有一池塘,塘边有一处竹园,园里的竹子棵棵竹杆儿青、竹叶儿绿。塘里虽没有荷花飘香,却丛生着青翠的蒲草和水葫芦。白天那是我的天下:我可以信步去找我家的老母鸡和小鸡仔;也可以进去寻树下的蝉蜕,或折几枝蒲草绣出的蒲棒……但是每当夜幕降临,竹林就成了鸟的王国。麻雀们也会从四面八方飞临竹园栖息,唧唧喳喳,又唱又跳,每次总吵到很晚。夏日的我坐在门口一边风凉一边听鸟叫、蝉鸣和蛙声。偶尔闲不住地投块石子进去,竹园里顿时鼓乐齐停。但是仅仅一会儿,它们又继续争先恐后地开始讲述各自一天的故事。
后来,大家的日子富裕了,房屋也讲究宽敞起来。渐渐的那处竹园被毫不吝惜地划作了宅基地,而后人们就在各自的宅基地上盖起了自家既宽又亮的大房子。从此竹林没了,麻雀也迁了。
再后来,就是忙着上学、忙着长大、忙着成家、忙着过日子……自然就淡忘了那小生灵。直到有一天,我抱着孩子立在大厦的某一窗口,孩子指着远处问我:“那是什么?”我才豁然发现现在还没有被高楼吞噬的老房顶上,蹦着几只(仅仅是几只)小麻雀。钢筋混凝土把我和它们隔成了两个世界,我已听不到它们欢乐的叫声。从那偶尔扑楞的翅膀中,隐隐窥见它们对自己悲剧的不平和最后的挣扎;它们惊恐地注视着机器的巨臂和空中无数陌生的窗口,无依无助的身影不再跳跃成幼时美丽的童话。我顿悟:麻雀也该有个家。它们不喜欢这窄小的空间,它们属于自由,属于广阔的天空和田园。
可是,现在的城市和比邻城市的农村,已没有它们永久的家园:高楼大厦的林立,车水马龙的交通,人来车往的喧闹和机器不分日夜的轰鸣,还有日趋渐少的绿地和树林……
作者:朱群英 电话:(0)1385201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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