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孔:另类的陶渊明
- 作者:杨兴孔 更新时间:2011-02-21 06:05:41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317次
长久沉默必然开口
不考虑甲状腺的痛痒
只是要开口说话
说话的底蕴纯然隐晦
说什么呢
仍旧无话可说的窘迫
从枯涩的根部
像沙砾层渗透的水
说陶渊明吧
别人说得我说说也不妨
他寂寞于野花的绚烂
烈烈如日的火
在晦暗里焚烧
众生的形态趋向最原始的欲望
尽管力比多哭喊得令人聒噪发疯
大可无动于衷
像河边无所作为的石块
圆润线条从未产生意识
即使从历史的深渊
要冒出乳房和瓜臀
也只当是上帝的疏忽
至于楞要说陶渊明心境的悠然空灵
只是人偶像崇拜的潜意识
实用主义的对面
本体叫实在
诗人的虚妄就在于意淫
脱离田野和山地
脱离大量供给卡路里
大量消耗香烟、酒精
或者大麻、咖啡
本就不属于大众化的饮食
我们自我满足自己的舌头
从不为自己舌面味蕾的多寡叫屈
物质主义力求从丰
从简的无奈却味出甘甜
唉人类性中寓有诗人性的陶渊明
要是你早一点想到村庄
也只是狭窄的时空
你为谁空耗了幻象
宁静之状态是灭欲
你何尝不窒息了太多生的欢娱
你跟谁怄气
满腹怨懑难敌寡欲的冲动
却在山海经的神话里
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跟神过不去
不就是跟人性对抗吗
虚幻的白日梦
如何因田野花草的性吸引而醒来
你知道植物之芳香
如同人体的荷尔蒙
连淳朴的村姑
不也散发出一路的气味
鄙视花中传粉的蝴蝶
老要赞美蜜蜂的作为
形同给登徒子写赞美诗
陶渊明本就澄明
蹩脚诗人却晦涩地曲解
人是形而上一堆泡沫
却不自明地除草护苗
烈日炎炎下自失
不知误锄了几多的豆苗
固执于心中的念头
谁不发狠挥舞锄柄
异化为牲口
若一味锄柄让蝴蝶去栖
只不过一个懒惰的庄稼汉
闲情逸致是人类的恶瘤
从来都生自人类的血液
给太阳找个借口躲进云中
人类的幻想有谁悲悯
陶渊明
正当的职业历来都关系民生
孟夫子政治学原理
也只是现在时态的衍生物
崇高若只限于个人品性
节操只在个人狭窄的胸腔里
激起几许潮头
会太多耗损自我的血液
失去平静的心
只因了可槁木的肉体
只不过是上苍的刍狗
人只是神意的器皿
祂喜欢装什么就装什么
那是祂的自由
却不是人类的自由
村庄上空又飘起炊烟
懒懒散散
条件反射的眼睛
到了致命的时辰
人们都要回去
三三两两或单个的草民
遵守自然律
没有任何道德的规范
踏上回家的路
可你又在发什么很
你只不过做了三两幕
小小的祭酒县令类小吏
也沾过公田公地上生产的便宜
有什么稀奇
哪能跟董事长
或厅局级部长类的祭酒相比
更何况高等院校领导
既是教授又搞行政活得滋润
让一个活人守住一句誓言
本就荒诞
那誓言从没变出金银
五谷美酒美人
这才是人类最大一项虚妄
甚至说不定应该羞愧的
你从不鄙视从你身边
比你还穷的人先走开
也不会像现代派诗人
专一偷窥农妇农姑
胸前身后的波浪
至于丁尼生却又生得太迟
而那些食色类的爱情诗
许是不用为两餐营谋之辈的无聊之用
唉想想陶渊明
那一天居然让我们
领教了你的固执
实已至偏狂
月亮到了时候必然要升起来
也太平淡了
几乎毫不怜惜两手掌磨出的水泡
实际上月亮升起来后
气温自然要下降
手掌的水泡炸裂后的疼痛
是与活人的心弦神经紧密联系的
只好叹口气
别强求自己的眼力
夜里看不清豆苗的
回家的陶渊明实际上并不轻松
心里那个赌下的咒语
关涉到的另一种人生
对于他是永久存在的
相为心生
法为心生
人为有相人
法为有法人
还是让我们冷静下来
虽说月如草帽
实为圣化自己的光环
虽说宁谧照样有虫吟鸣铃
这情趣倒只是凡俗之人中
太多情之类的人的某种想象
在实用主义生存哲学里
闲情逸致价值难以推广
人的生命仍旧要依赖
五谷杂粮井泉
音乐和诗歌
只是另一类的鸦片
形同无助无奈无靠的人之于宗教
就让我们的诗人
沾湿露水汗水的身体
说说生存的真理
或时髦的“生命的真谛”
粘滞疲惫手脚有不灵活的生物反应
腹中饥饿有声
山上有野兽啸叫之恐惧
手是疼的
衣是湿的
心是空的
家中妻儿担心
原来生命体这种个体形态
此时已不能再固执
是否有轻松愉悦之感
那是要等到最原始的需要满足之后
才表述的出来的
自古文人诗人都潦倒
潦倒之罪归给社会归给政府
归给某些人类很不公平公正
总是不太符合人类的逻辑
潦倒皆因不愿不善经营生活
本就说不上崇高
至于楞要说成高雅
只是把人自身生命贬低到了
蝉虫翅鞘类的级别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还是忘了好
免得错过晚饭
就不是现实主义问题
而是自虐主义了
陶渊明回到家中
可家中已没有油烛
黑魆魆一片
即使昏黄之光也淡
你说那几摞稀少的书
基本是只能把玩在手
无法发挥其功用
还是粗茶淡饭了伙食
也不辨其中菜根是否香着
更不可跟丰裕时的家宴作内在对比
免得频生突兀的烦恼
这就是生命的本真
人只是铁饭恒是个钢
怎能以铁对抗钢
上苍对人类的考验
本就是一种虐待
人之为人烦就烦在会思想
会思想也没有错
却要把自己解决不了的
都归罪于神
必然导致识字愈多
受的折磨愈深
难道造字的先圣未作警示
惊天地泣鬼神
连神鬼世界的存有
也怕的文字人类却要玩弄
你玩弄必然要遭罪
文字产生的幻境幻象
成了神鬼惩罚的工具
我们就有了思想之苦
且吃尽了苦头
思想成了毒害生命的符讖
诗歌更是幻象的符讖
你摸不到别人看不到
且仅仅有诗人自己
能想象那样的幻象幻境
明镜本非台
菩提本无树
台是土石的坎
树青枝绿叶
不由人来说有与无
文字成了一种精神游戏
游戏不过是人生走向
死亡灭绝的漫长征途
忘记造作的痛苦烦恼忧伤悲哀
且暂时得着解脱的一种劳役
好麻醉了意识不怨天怨地的神段
树不懂花不懂虫豸野兽也未必懂
只有既懂又能多方创制
比如算命的竹签也可做成牌
攻防用的城墙砖块
也造出深蕴数理的麻将
看你陶渊明手中无弦琴
也不过众多乐器中
最不具实用价值之一种
什么乐器,不过是游戏工具之一种类
游戏让多少能工巧匠
有了机会拓展自己的生财之道
终也不过改善了原始欲求满足后的欲求
人啊我且不听你们的歌乐
歌乐者只不过连续的发音
虽被命名之五音七律的
仍旧不过是音响
或持续的时间长
或持续的时间短
而已矣而已矣
至于雄壮昂扬激越
悠扬低廻宛转
哀婉流畅曲折
不过什么什么的音高音节音调
而已矣而已矣
缘何与人心中七情六欲
诸种的意念情绪扯了上关系
不过仍旧是诗人自己的虚妄
当演奏停当回到现在的当下
刚才你反而丢失了自己
你说你丢的是整个人你自己的肉体
还是你的心你的灵魂
许是整个世界把你丢了片刻
连人自己都说不清
形同做了一场白日梦
醒来还不是就是现在状态
也许你自我感觉良好
不过是虚幻中的良好
到底好不好如何来定性呢
要你一醒来就想上茅室
要你一醒来就饥肠辘辘
要你一醒来身体的疼痛发出来
你是否又能立马坐忘
菊花固然美
晴空下的远山
也不分哪个季节
必然愉悦的光影要迷茫了你的眼
孔子不是说过食色性也
“吾未见人之好德如好色”
看来人又被自己耍了
且诗书能饱腹乎
愉悦之光影未必能解渴
不过我还是希望
在漫长趋向冥界的征途
能多多愉悦了自己的官感
故我还是宁愿赞许
认同陶渊明
多做做白日梦
多弹弹无弦琴
多多把玩诗书
麻将倒要少打
在文字的幻境里
在大自然的光影里
且让我沉沦下去吧
当然为我们写诗的陶渊明
或别的名声或大或小
产量或丰或简不一的诗人
我都必然会钦佩且赞美
因为我们都不过是
生命之途劳役者
被无形的鞭子驱赶向
死亡灭绝终点的囚徒
且要写赞美诗了
感谢驱赶我们的那伙主人吧
也许鬼神也许不可命名的存有
赐给我们缓解肉体之苦的鸦片
——我们心爱的文字和文字的幻境
最后我想问一下
人有灵魂吗
无人应答
按我的人性经验
我要警告自己
且仅仅当有吧
让我们轻松上路
陶渊明,好样的
“采菊东篱下
悠然现南山”
人也许真是一堆形而上的泡沫
且让我绚丽得像泡沫
陶渊明又隐入夜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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