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又称宗庙、祖祠、祖厝、祠堂。它是供设祖先的神主牌位、举行祭祖活动的场所,又是从事家族宣传、执行族规家法、议事宴饮的地方。民间建造家族祠堂,可追溯到唐五代时期。各地大规模营造祠堂,则在明清两代。有四明山明珠之美誉的鹿亭乡,作为褚姓、龚姓等几大族姓上千年聚居的家园,自然也先后建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宗祠。现存的两座名声在外的宗祠,就是龚氏宗祠和褚氏宗祠。
说到龚氏和褚氏的宗祠,不得不先说说这里的龚姓和褚姓两位声名显赫的本祖龚辉和褚遂良。
龚辉是明嘉靖二年(1523)进士。他干练耿直,是余姚明代继谢迁、王守仁之后名扬政坛的又一位能臣。在任工部侍郎、广西按察湖广左布政提督南赣军务总督漕运凤阳巡抚等职期间,能体察民情,官声颇好。人们至今仍记着他仕途中留下的闪亮一笔,就是他的一篇敢为民请命的奇文,那就是上疏嘉靖皇帝停办采木的《采运图说》。说的是当年嘉靖皇帝敕命修建仁寿宫(今中南海),龚辉奉命赴川贵采办建造宫庭用木材,在他历经艰险,办得大木五千余株,运抵北京后,工部要求再采办五千株。当时,公私俱困,民情汹汹。龚辉冒着抗旨犯忤之罪,把在四川采运木材的艰险情状以及给川贵百姓带来的苦难,绘成15幅图画与奏章具奏给嘉靖皇帝,大胆揭露当朝弊政,终于得旨免采。龚辉也因说人罕知罕见之事,言人不敢言之言,被“蜀人德之,至与诸葛亮并祠”。他著有《全陕政要》一书,八十五岁卒,赠右都御史。
而褚遂良(596-658)作为唐初重臣和书法大家,他的忠直清正和融汇汉隶,丰艳流畅,自成一家的书法,对后代更是影响至深,与欧阳询、虞世南、薛稷并称为初唐四大书法家。褚遂良祖籍河南阳翟(今河南禹州),晋末南迁为杭州钱塘(今浙江杭州西)人。他博通文史,精于书法,以善书由魏徵推荐给太宗,受到赏识,后任谏议大夫。他曾劝谏太宗暂停封禅,并对朝政提出过许多积极建议。贞观十七年(643)太子承乾以谋害魏王泰罪被废,遂良与长孙无忌说服太宗立第9子晋王李治为太子(即唐高宗)。次年遂良被任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太宗策划东征高句丽时,他持不同意见,尤其反对太宗亲征。二十二年为中书令,二十三年,太宗临终时他与无忌同被召为顾命大臣。高宗欲废王皇后,立武昭仪(即武则天)为皇后。他竭力反对废立,由此被贬为潭州都督,后又贬爱州(今越南清化)刺史。显庆三年(658)死于任所。
明代工部侍郎龚辉故居就在鹿亭乡石潭村。该建筑坐北朝南,至今仍存主楼及东西两厢楼,但原有的南围墙和抱鼓石墙门已拆,呈三合院结构。其中,主楼为三开间,明间檐柱较粗大,两厢楼均为五开间。尚存石台阶,颇有气势。天井用卵石铺砌,富有山乡特色。那天我们在这里碰上一位龚家太公(一位八十高龄的老婆婆),她有一本祖传的龚氏家谱,听说我们想看,她便面东,一脸肃穆,嘴里神秘地说着什么?事后她告诉我们,她在询问祖宗:宁波客人来,给不给看宗谱?她说祖宗在她的耳洞里告诉她可以给我们看。我们再问她是哪个祖宗,她说是龚侍郎。
龚氏宗祠也座落在鹿亭乡石潭村,面对石潭溪,整体坐南朝北,前后两进,东西厢房,呈四合院式。门厅面阔五间二弄,硬山顶高平屋,明间为抬梁式梁架,三柱六檀,勾连搭,中柱为垂花柱,富有特色。其余穿斗式,落柱每间都有所不同。八字墙门。稍间开窗,置九块双幅纹组成的砖雕,墙面有彩绘。前檐设卷棚。整体雕刻朴素流畅,又不失雅气。想当年作为祖庙的龚氏宗祠气势不凡,大厅正中还高悬一块皇帝所赐匾额,可惜这块匾额早不见了,宗祠在今天也显得破败,仿佛在期待有心人,为它重整旧日光彩。
鹿亭乡石潭村是龚侍郎的故里,而鹿亭乡晓云村聚居的褚姓村民,则是褚遂良后裔之一支。据《褚氏宗谱》载:“南宋孝宗时,镇江录事参军褚邦英由慈溪金川徙余姚四明小岭(今晓云),为小岭褚氏始祖,嗣后子孙有分居低塘、梁弄、王石坑、深坑、上庄等地者”。宗谱明确记载,晓岭褚氏为唐代永徽四年宰相、书法大家褚遂良后裔之一徙居晓岭的族群。位于鹿亭乡晓云村东溪西侧的上村褚氏宗祠,就是褚氏后裔徙居四明后,为纪念褚遂良的忠直清正而建的“忠清堂”。褚氏宗祠始建于清道光年间,光绪年间曾重修。坐北朝南,依山势而建,由大厅、厢楼、门楼组成院落。大厅三开间硬山平屋,与侧楼同高,空旷亮堂。明间五架抬梁式构架,三柱落地。梁间装饰花板,金柱硕大,柱础腹鼓,雕饰如意纹饰。两次间穿斗式构架,五柱八檩。大厅前设卷棚顶廊,牛腿贴塑木雕,雀替雕饰卷草纹,素雅清逸。原祠内完整地保留着最初的格局,大厅东西山墙分别嵌有道光二十四年和光绪三十四年“忠清世家”祠碑,记述着世迁简况和助田名册等。碑记题字因长期浸风淋雨,已漫漶不清。
作为余姚褚姓的始居地,鹿亭有一俗语:“三庙六祠堂,晓云大村方。”现该地仅剩此座褚氏祠堂,显得弥足珍贵。但由于年代久远失修,忠清堂虽然仍保持着原先的格局,但主厅的一间已坍,厢房的门窗四落,可谓残垣断壁,风雨飘摇。所幸的是,在政府有关方面的关心支持及褚氏后裔的热情参与和资助下,褚氏宗祠从去年开始动工重修,今天,古色古香的褚氏宗祠又以崭新的面貌矗立在晓云村清澈的溪流前。他不仅为鹿亭乡的人文之旅添上了耐人寻味的又一个景点,更成为天下褚氏后人饮水思源,报本敬宗,诉说亲情,共话家族兴旺的一个美好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