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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剧本《沧桑》(固顶)
    • 作者:江雪 更新时间:2009-12-20 09:45:49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0901
    [导读]未经本站书面允许,不得转载。
     
    《沧桑》电视连续剧
     
     
    未经本站书面允许,不得转载。
     
     
    《沧桑》电视连续剧,是以湖北黄麻农民大起义以及中原大突围为真实历史背景的题材。
    鄂东人民,祖祖辈辈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残酷统治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种种罪恶阴谋,种种血腥迫害,种种镣铐枷锁,都强加在勤劳善良的人们身上。
    二七年,蒋介石实行反共政变,革命形势处于低潮。但鄂东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爆发了举世闻名的黄麻农民武装大起义,并建立了湖北第一个苏维埃人民政权。
    四六年,抗日战争刚刚结束,蒋介石这个封建势力和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代理人,以三十万人之众,围困着中原军区六万健儿。由于党中央的正确决策,中原军区经过艰苦鏖战,最后得以胜利突围。…
    鄂东人民的革命斗争故事如诗如画、可歌可泣。…
    鄂东人民为革命斗争所作出的英勇牺牲,将永载青史。…
    《沧桑》电视连续剧,献给英勇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八十周年。
     
                                                                                                                                                         
     
     
     
    第一集  杜家冲喜
     
    俯瞰鄂东,大别山余脉莽莽,摇出丘陵山地,冲冲夼夼的田野,秋天的村落,早炊晨烟,袅袅升起,几声雄鸡的呜呜咯咯叫唤,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活计和忙碌……
    杜鹃村的东头,有一幢明末清初砖墙瓦房,挑梁斗拱,煞是气派。大门上还有一幅对联,非常显眼。
    上联是:报皇恩驰骋疆场南征北战,
    下联是:孝父母解甲归田东耕西播。
    横联为:“忠孝两全”。
    五十多岁的杜继承,搀扶着二十出头的儿子杜良俊,从卧室来到客厅,在一把太师椅子上坐下,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妈妈王氏,也赶来为儿子拍打背肩,心疼的道:“孩子,这两天身体可好些了么?”
    “妈妈,这两天我好象觉得呼吸特难,身体还是软绵绵的,只怕这一关难得闯过去啊?”
    “没那个事。”他爸爸说道:“人生病的时候,往往从坏处想得多些。你要知道,我为了你的病好得快,上过山西五台山,爬四川峨嵋山,向菩萨们都许了愿心,一当你病体痊愈,我还得去还愿心呢。”
    “菩萨会保佑我儿子的。”妈妈补充说。
    “我知道爸爸为我的病好,一直都很辛苦。”
    “我为你的病早日康复,再辛苦也是应当的。你知道吗,你祖爷爷原是清朝皇封的副总兵,你爷爷也是皇封七品同知。到我这一代人时,祖宗们是想让我能继承祖德,祖威。可是我——”老汉说到这里时咽哽了,拭着泪水。
    “爸爸,只要我的病好了,定能尽力为祖上争光的。”良俊吃力的说。
    “我家三代,都是单传。到你这一代,又是独根,”妈妈抚摸着儿子哽咽道。
    正在他们说话间,耳边传来算命瞎子敲罄的声音。王氏呶嘴道:“他爸,既是有算命先生经过这里,何不叫他来为儿子算算,看何时能脱离灾幸?”
    杜继承沉思片刻,说:“不知他算得灵不灵,叫来算算也可以。”说着,径直出去叫唤了算命瞎子进来。王氏为他沏了茶水,报了儿子生庚八字,并说了他十八岁那年,与文墨世家秦尚志之女订过婚的事。这瞎子,听得入耳,谈婚论嫁,已成为玩弄戏法的重要内容。
    镜头拉进瞎子掐指相算的特写,杜氏夫妇急切盼着瞎子的明言。谁知,这瞎子摸了摸拐杖和铜罄,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说一声,就欲往外走。
    对于瞎子故弄玄虚的这一招,使得杜氏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都惊吓得脸色突变,这意味着杜良俊命运多舛,甚或已是大难临头。
    王氏哀求道:“先生既是算命人,为什么有话都不说就走?”
    继承忙阻拦道:“就是孩子有什么灾幸,也应给我们明言的。”经他这一说,瞎子故意迟顿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冷不丁的道:“贵公子不是得了不治之症,而是小精灵缠了身,如要赶走小精灵嘛……”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瞎子胡编乱诌的“小精灵”,把杜氏一家三口又都吓得目瞪口呆,左右环顾,好象小精灵就在眼前一般。
    王氏惊吓的道:“我家怎么着有只小精灵?”
    继承脸色铁青的道:“先生有何解法?”
    瞎子瘪嘴冷笑道:“就看老爷您是否舍得花费了。”
    继承忙道:“只要先生能说出破解之法,我等一定重谢!”
    瞎子没有作声,只是点头,以示默认。王氏已看出端霓,忙支吾他爸道:“既然先生有法破解,我等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待她说完,继承忙进内室,取来银元五块,光泽闪过镜头。……瞎子揣入怀中,得计的笑了,打了手势在耳边神秘而奸诈的道。……画外音:“要得您儿子病好,除非把未婚媳妇接过门来——这就叫‘冲喜’,冲走的是‘灾’,得到的是‘喜’,此法乃茅山祖师爷梦中教我密诀。还有,新婚当晚,拿一段洁白绫子垫床,染了贞红后,第二日早晨挂于窗外,一切小精灵,见此物立马逃遁。”
    王氏高兴的道:“要是如先生密诀有效,我儿就有救了,新媳妇也接回家了,真是两全齐美。”
    杜继承也喜笑在眉的道:“兴许不久,新媳妇就会有孕在身,……”萦萦梦幻,鼓舞着这对老夫妻,他们的儿子,此时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谈出。……
     
    病榻前,王氏和丈夫杜继承正守候在儿子身边。
    “爸爸,我这一身病灾,只是怕秦家不肯发亲的。”
    “他爸,我也考虑,算命瞎子虽是算得能把灾幸变成福幸,如果秦家不允发亲,我们不是提篮打水——白费劲了么。”王氏说。
    杜继承虽是心里不怎么塌实,可是为了安慰儿子和他母亲,他故作镇静的道:“不会的,不会的。他秦家世代书香门第,怎么会出尔反尔,我们和他们乃三媒六证俱全,只是双方商定日期的事情了——这不,明日就请张媒婆去秦家商量婚嫁日期。”
    王氏也忙道:“事不宜迟,今日,我就去张媒婆家,请她多美言几句。”
    “也只好这样了。”杜继承忙催促老伴上路。
     
    王氏上轿去请张媒婆到秦家求嫁,轿子摇晃中的王氏焦急的面部(特写)。漫长的道路,飞快的轿夫脚步。……
    淡入……轿子摇晃中的张媒婆到秦家求嫁的喜悦(脸部特写),漫长的道路,飞快的轿夫脚步。淡出。……
    古老的砖瓦房子,摇出秦尚志家的客厅。里面摆设着古老木质桌椅,瓷器、字画,显得书香气息很浓。张媒婆正在绘声绘色,惊奇莫测的道:“秦大伯您是知道的,这杜家单传几代,只有这一条独根,杜家夫妇为儿子病好,三山五岳去求佛,四乡五邻去求医,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什么病还是不得好,据说——”她神秘地朝自身前后望了望道:“小精灵——阴间的一种怪魔缠了身,算命先生说,只有冲喜——”
    “什么?冲喜?!”秦尚志打断了张媒婆的话道:“杜良俊怎么是‘小精灵’缠身?这孩子常在水中做活,耕田耙地,感染了一种血吸虫病,——这是我大儿子汉华留日学医,回家探亲时采了血样,在日本化验得出的结果,眼下国内还没这种好药,看来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了。”
    尚志之妻梁有仙大不以为然的道:“亏你这媒婆说得出,杜继承的儿子病得如此了得,要我的女儿过门去冲喜,这不明明是教她跳向火坑!你闭嘴吧。请回禀杜氏亲家!”
    “哼,难道天下有这样轻率的父母——对儿女的终身大事视为儿戏?”秦尚志不满的补充道。
    “不过您秦家也是世代文墨之人,知情达理的,您们家千金许配给杜良俊,当初也是三媒六证,双方父母主持的婚姻,而今,杜家有难,叫我来尊府商量婚嫁之事,不过是为您们两家之好。”
    “张媒婆,您就别多嚼舌,浪费唾沫儿了。我决不会眼睁睁把女儿推入火坑。”梁有仙夫人似下逐客令了。
    “当然,您风尘扑扑的来到我家催亲,也并无过错,我们也没有否认过去曾与杜家有过婚约——只是良俊本来病入膏肓,如果算命人所说去‘冲喜’,岂不更会加重病情么,冲喜不成反成忧,您说是对我们秦杜两家好还是不好?”尚志说罢,张媒婆张口结舌,起身时,还在背诵那“三媒六证”。
    轿子里的张媒婆气馁的叹着长气。……
    轿夫的飞快的脚步。摇出来时的场景。……
     
    张媒婆急匆匆的到来,迎在门前的杜继承夫妇喜出望外,突见张媒婆脸色阴沉(特写),杜氏夫妇也忐忑不安的把张媒婆迎进里屋,王氏去沏茶水,杜继承忙问道:“劳您大驾,去秦家如何商量的?”
    张媒婆坐下叹气摇头道:“只怕不行了。”
    王氏抢话道:“您是说她们家父母不同意?!”
    杜继承也惘然的瞪了白眼道:“难道他秦尚志趁我儿子病重见死不救……”说着,噔的一声倒在椅子上了。媒婆怕这事会出问题,忙强作笑容的道:“秦家的意思好象是请您自己去一下。”
    这时的杜继承,在王氏喂的开水吞喝下去,顺了一口气,又听媒婆说了还有商量余地的话,缓了缓,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常说树怕剥皮,人怕当面,我亲自去见亲家!”说着起身。……
    轿夫飞快的脚步,轿中的杜继承满脸绝望,老泪横流(特写)。
     
    杜继承直奔秦家客厅。秦尚志夫妇听说杜继承亲自上门,忙在客厅等候。说是迟,那时快,还没等秦家夫妇想好应酬的话,杜继承咔噔一声趴在地下,嘶声力竭地大叫着:“亲家,您们救救我的儿子吧。杜家原本是官宦人家,只是由于我的懦弱无能,家产早已告罄,现在只有这条独根,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我如何告慰祖宗。……”哭嚎着,叫喊着,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的秦尚志夫妇,也被这撕声裂肺般悲苦痛绝的场景所感染。尚志忙上前搀扶起杜继承,老泪洗面的道:“亲家翁——您这是做什么呀,来了有话好好说,干吗这样行大礼,这岂不愧煞我们了!”
    梁氏夫人也忙沏了茶水递上道:“亲家翁,您怎么啦,大老远来我家,就是为了磕头下跪么,这岂不糟塌了您一个红顶子后裔身份?”
    杜继承被扶上太师椅子上,一面抹眼泪,一面如泣似诉的道:“三山五岳我都去求神拜佛了,凡打听的民间秘方都给他喝,病体不见纹丝儿好转,现在有高人(指算命先生)指出,是小精灵缠身,除了冲喜可以挽救孩子生命,其它没什么办法了。因此,我特来请求亲家,救救我儿子,也救救我一家三口,如果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老俩口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和必要呢。”老汉说到这里时,又是声泪俱下。……
    “亲家翁”,秦尚志也伤感的说道:“实不相瞒,您儿子是一种吸血虫病,目前,国内也没什么好药能治这种病。并不是什么小精灵缠身。既然是病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那您就应多方搜集药方,兴许也能治好他的病。”
    “至于说,”梁氏夫人接过话茬道:“要我女儿过门去冲喜,就算那样的话,如果您儿子病情加重,岂不是自讨恶果?我小女儿好端端的在家,岂不是我们把她掀进了火坑?”
    杜继承也点头的道:“亲家说的话,都是在情在理的,谁愿把儿女婚姻变成灾幸?只是我相信过门冲喜,仍然是挽救我一家三口人的生命的唯一办法。即便我儿子有什么不测,我们也做到了尽心尽力,无怨无悔。”
    “亲家翁,”尚志道:“您只说了一头,另一头,就是我们,明知山有虎,我们为什么要女儿偏向虎山行?”
    “我就说得也许不太吉利,万一良俊有什么好歹,我家女儿的终身去靠谁呢?”梁有仙说罢,尚志又补说道:“这事还得全家来权衡,请您先回去,等我回音。”
    “此事不是儿戏,亲家翁也应容我们好好商量才行”,梁有仙也想早把杜继承支走,但方式上比她丈夫好似逐客令般的说法好接受。
    “还是亲家夫妇如此同情和体谅我杜家,我就再次叩首感谢了。”还没等杜继承跪下叩头,秦尚志夫妇忙将他搀扶起来。
    忧虑、惆怅、充满痛苦的脸,叠印轿夫满脸的汗,不停的拭擦,摇晃的轿子,杜继承老泪横流,拭擦。……
    轿夫飞快的脚步,漫长、蜿蜒的丘陵山地,凸凹不平的道路,渐远。……
     
    在秦家客厅里,秦尚志、梁有仙夫人,女儿秦素贞、秦菊香、大儿子秦汉华、大媳妇、二儿子秦伯江聚在一起。
    尚志脸容充满难色的道:“我家小女菊香,虽是与杜家儿子良俊,经媒妁撮合订了婚,但世人都知道这个道理,订婚并不等于同意结婚,既然是这个理儿,那么,菊香也完全可以拒绝过门冲喜。……”
    没等她爸说完,梁有仙截断他的话道:“良俊以前身体好时,也是有文化的一表人才,而且逢年过节,也常来我家走走。这两年突然得了这种怪病,疑是不治之症。在这种时候去过门,从根本上说,是对两家的伤害,尤其直接受害的是他杜家的独根儿子和我家的断肠么女菊香。亲家翁磕头下跪的请求救他儿子,我们当面怎好一声拒绝。想到这些,邀了你们哥嫂姐妹一同商量,也好最终回复杜家。”
    汉华:“我留学日本,回家探亲时,带了血样去化验,然后已写信告知家里,他这种病所需药品在日本也很贵,国内尚无这类产品,他家已无这种经济负担能力将他弄去日本治病,我已回国就业,即将去上海,就是在日本期间,我也没经济能力带多少药回国。现在,他已病成这样,我们不嫁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嫂卷了卷袖管,大声道:“不须多说,妹妹不会去的,我们中谁还想把妹妹掀下火坑,不嫁!”
    秦伯江是菊香二哥,他道:“杜家老人来叩头下跪,言说,此事系一家三口性命,我听了也为之感动。可是,难道妹妹就真能救了他们一家?据大哥所言,良俊并非小精灵缠身,而是疑难之症,这时候依了他家,不是苦了我家么,直接承受人生打击的却是我们小妹菊香。”
    秦素贞面带难色的摇摇头道:“我已是这个家出嫁了的姑娘。我和梁五耕结婚后,生子育女,虽是清苦,但享尽了天伦之乐。可是妹妹的情况就不同了,进门就是伺候二老,服侍病夫。无论现在怎样怜悯和同情杜家,实着实的是妹妹身陷困境,更何况,良俊万一不幸,妹妹——”
    在场的菊香满面憔悴,饱含泪花,胀红了脸,大声阻止了素贞的话道:“姐姐——你不能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秦尚志与夫人梁有仙,互相望了望,点了点头,已意识到小女儿可能因不同处境产生的不同看法。
    “我们都已言明了对这件大事的处置意见,现在——”尚志停了停,继续说道:“菊香,事已到如今,家里人的看法最终也不能瞒过你,所以才叫你来听听全家人的意见。”
    “你也说说吧——女儿!”梁有仙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女儿会怎样看法。
    大哥秦汉华也鼓励道:“妹妹,事到如今,你也不要羞涩,勇敢的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菊香捧面抽泣着,然后,向上理了掉在脸上的几绺发丝,忽地抬头(特写)胀红了脸道:“爸爸妈妈对我的养育之恩,理应随您们的意见去做。还有哥哥、嫂嫂、姐姐,都是为我着想。如果说按我自己的想法,也许,您们都不会同意。”说着,她又痛苦地捧着头,抽泣起来。
    “你有话就说,娘想听你自己的意见。”
    菊香又一次猛的抬头,泪如雨注:“我想嫁过去!”
    “妹妹你可想好哇,这可不是儿戏!”汉华吃惊的说。
    “妹妹,这是你一生最重要的选择啊!”伯江也吃惊的愣着眼说。
    尚志此时摇头叹气道:“不可不可,你可不要说救了那一家,又损了我一家啊。”
    素贞说:“妹妹,你别看人家老公公来了就心软,这可是管一生的大事啊!”
    菊香道:“姐,我是想过了才说的。如果我不去冲喜,良俊有了三长两短,他父母也绝望,还不知二老愿不愿继续活下去。倘使一家三口都走了,我无论嫁到哪一家,会心安理得么。如是后悔一辈子,还不如嫁过去,兴许良俊因冲喜得救,万一有什么不幸之事,他父母也有支撑,更有一层,要是命里有后,也让他九泉之下能安心……”
    “菊香,我的女儿——”梁有仙与菊香抱头痛哭起来。秦尚志捶胸顿足道:“我家怎的会弄出这种不幸!”
    哥哥、嫂嫂、姐姐一齐围着菊香痛哭失声……
    汉华抚摸着菊香脸,悲痛的道:“妹妹,哥真没看出你还有这等勇气!”……
     
    秦家是当地书香门第,当地达官绅士,左亲右戚,远房族群,近地乡邻,络绎不绝的来送恭贺。秦尚志嫁女儿去杜家,人们面子上笑逐颜开,可是背地里,也议论纷纷。
    有一老妪,眼看秦尚志迎贵宾时一脸笑容,用肘拐了身边一位年轻妇人道:“他读书读得太愚腐了,睁着眼睛把女儿送过去当寡妇,还笑得出来——呸!”暗地里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那妇人嘴一瘪的道:“如是说他们读的孔夫子的书多,应该肚子里尽是知识,您看,他这人的肚子里,全是驴屎蛋!”
    老妪冷笑道:“可不是,整个儿是一马大哈!”
    妇人掩嘴贴耳嘱咐道:“您别对人说了,他家要是知道了,那可就难为情了。”
    正在他们窃窃私语间,迎亲队伍到,大花轿,高大枣红马,唢呐声声,锣鼓阵阵,一路鞭炮震耳欲聋,连同送亲队伍,远看弯曲路上,长长队伍,镜头摇近,一乘花轿,彩帘内映出菊香脸部特写,泪花、惆怅、惘然,眼神显得痴呆无神……
    推出队伍中吹唢呐人脸部特写,腮帮鼓起……
    放鞭、鸣炮、锣鼓交相叠印。……
     
    镜头推出杜继承的家,大红对联,张灯结彩,亲朋好友,人头攒攒,窗前斗大一个红双喜字遮盖了整个场景。
    良俊喜形于色,出现在众亲友中。
    杜继承夫妇喜迎贵宾。
    婚宴开始,祝贺声、恭喜声、谈笑声、酒席间觥筹交错,乐队人员欢奏《迎宾调》、《百鸟朝凤》,一曲又一曲,使得本来既热闹,又体面的一场婚事,更为隆重。
    宾客们的流水席,一茬连一茬,直到傍晚时分才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杜继承向老伴挑嘴悄声道:“你可记得算命先生所嘱咐需要白绫垫床的事?”
    王氏高兴地点点头,笑盈盈的去办那件最为重要的躯赶小精灵的事。
    果然,第二日有白绫用杆子伸出窗外,恰又起了一阵北风,把那染了贞红白绫,吹得猎猎飘扬(特写),邻人不知内情,还以为是哪国哪地哪商号的旗帜。
     
    杜良俊与秦菊香结婚后,不知是什么力量使他非常伉奋,下床走路特有精神,每到晚上,与新媳妇长叙不眠。时而还为菊香梳头,插花,菊香知他有病,什么事情也不让做。
    字幕:恩爱夫妻整整度过了一个月时间。(黑底白字定格三秒)
    镜头:杜继承喜形于色,他对老伴笑笑说:“算命先生果然是在茅山去学过法了,要不然,怎的会很快就赶走了那些小精灵的。”
    王氏也乐得只是笑着点头:“这次冲喜成功,还要多多感谢秦家人通情达理,特别是菊香媳妇一身勇气,若没她的支持和帮助,秦家也不会下这种决心的。”
    “可不是吗,我们的菊香媳妇,要算得上天下第一好人!”杜继承正在说话间,菊香一步踏进了他们正在说话的房间,木愣愣地站在那里,手在发抖,浑身惊颤,泪水如注,嘴唇瘪着道:“良俊他不知怎的不说话了,摸他身上,也不动弹,您们快快去看看。”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父母亲,这时听到这个消息,好象如雷贯耳,夫妇双双浑身麻木。……
    杜良俊结婚才一个月就把那个大红“喜”字带进了冥城。
    四乡五邻,远亲近戚,都来帮助料理后事。
    灵堂、花圈、花棍、纸衣、纸屋、焚香烧纸,几缕青烟,几声哭泣。……
    麻衣在身的秦菊香满面泪水的跪在灵堂,叩拜着远行的新夫。……
    忽有亲友大声喊叫“快来呀——快来,老夫人上吊自尽了!”秦菊香头上嗡的一声,倒地了,她受到突然惊吓,休克了。一些人忙去给老夫人下吊,再安排后事,另一些人,又把菊香扶起来给她掐口唇,呼唤着她的名字,好一阵她才醒了过来,又与亲友到里屋收捡婆母的遗物。
    正在人们慌乱之时,又有人大声叫道:“杜老先生又喝了毒药!”乱哄哄的人群,又拥向杜继承倒地的另一房屋。……
    正在杜家病死了良俊、喝毒药死了父亲,绝望中上吊死了母亲,算命瞎子冲喜的这一茅山密法,终于把三条人命送到了冥城、西天。秦家得知这一连串噩耗,使得秦尚志夫妇如迎头遭棍打,浑身发懵,家里人忙备两乘轿子……
    山道上,轿夫们交替着前行的飞快脚步,叠印秦尚志、梁有仙进了灵堂,哭嚎着,拥向菊香身边,父母与女儿又是放声大哭。……
    只留下了新媳妇秦菊香,孤灯下做着未出世的小儿的衣衫。……
     
    天,阴霾霾的,空气闷沉沉的,乌云密集,不断变幻着造型,显得神秘莫测。……
    镜头摇出一抹荒原,荆棘、草丛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路上,身孕六甲的秦菊香头髻上缠着白色孝帕,身上穿着白色孝袍,手里提着盛满的白酒、水饭、香纸蜡烛。她痛苦和木然的脸上挂着泪水,一双脚下的鞋子尖上,也絷了一块小白布,这就是孝鞋,她在坎坷凹凸的土路上走着走着,一脚踏进小凹里,踩了一脚水(特写),脸上的泪水淌下来,叠印成了雨水,雨越下越大,泪水越流越多,泪水雨水融合着一股小沟流水,汩汩流淌,突然,她抬头向荒地望去,三座坟墓,新土、石碑、几行模糊的字。……
    首先叩拜二位老人,然后在良俊坟头葡匐在地,嚎淘痛哭,朦胧中,叠印出她回忆年幼时订亲场景。
    回忆着秦家讨论时,她能不能出嫁冲喜时的场景;
    回忆着出嫁时,两边热闹的场景,
    回忆着结婚时与良俊共度快乐时光的场景。……镜头化为现实的场景中来:
    “良俊,你听不听得到,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腹部隆起的特写)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骨肉,我就再怎么艰难困苦,也要把杜家的孩子抚养成人……”说到这里时,她已泣不成声(淡出)。
    丘陵山地,漫长而蜿蜒的道路,两乘轿子,近景向前奔驰,轿夫飞快的脚步,交替前行。
    梁有仙夫人在轿窗前向外憔急的窥探……
    秦素贞在轿中不时的掀开窗帘也向外张望。……
    镜头中的两乘轿子,漫漫远去。……
    镜头化过,两乘轿子正向杜家老屋抬了过来,刚到门前落杠,梁有仙和大女儿秦素贞大步流星的踏进了大门,听到了有婴儿的呱呱坠床的声音(画外音)。
    接生婆从房间出来,大声喊叫道:“是个胖小子,胖小子啊!”梁有仙迎了过去,接生婆又道:“孩子的姥姥和姨妈来了——好啊。”
    梁有仙进到里屋,卧室,见菊香因阵痛的休克中已经醒来,母女相拥,悲喜交加,嚎哭起来,秦素贞见妹妹生下了男孩,也流着激动的泪花,笑笑说:“杜家有人撑起了!杜家有后了!”
    杜家门前,一阵鞭炮之声震耳欲聋,前来祝贺的左邻右舍,无不兴高采烈。……
    菊香在床上对她母亲讲:“还是请姥姥给外甥孙取个名儿吧。”秦素贞也笑笑道:“我娘一生就会取名儿。”梁有仙瘪瘪嘴儿笑笑道:“就叫‘冲喜’吧!”
    画外音:“冲喜”这个名字,意味着悲惨和痛苦,意味着生离和死别;它也意味着经过苦难折磨后的新生。
    黑白屏幕上:冲喜已经三岁
    镜头中化出杜鹃村貌。推出村落、道路,还是那个算命瞎子,由远渐近,仍然拄着探路拐仗,悠然地敲着罄走过杜氏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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