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斜挂西天,是腊八的夜。腊八晚上的星空好灿烂,好耀眼,高空幽深静谧,尽管是农家,却难得听到一声犬吠,农家的生活追随着太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千年不变的规律。难得今天闲暇,不妨仰望星空吧。
东南方向,星光璀璨,那一定是银河最宽的地方,我观察过,这个方向的星光较之别处异常耀眼,三星排列整齐有序,呈东南西北方向,就像等差数列一般整齐,匀称。在这三颗星的左右两方,也就是东北西南方向,恰恰也是两颗星,与这三颗星的距离成等差数列,在五颗星的下方,一颗星分外耀眼,在他们的周围,难以计数的星星,或耀眼,或黯淡,各呈风姿,眨着媚眼。西南方向,一弯弦月,虽不圆满,却也别有一般情致,弦月下方,又一颗星,在呼唤着月亮与他逗趣。
仰望星空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每天早起,5:40,推开屋门,我必要仰望星空,只为了寻找我心仪的北斗星。
我本来是习惯于晚上与星对语的,夏季的夜晚,天空还要灿烂的多,热闹得多。因为每当我抬头仰望,我总会在东北方,很容易的找到排列成勺子状的七颗小星星,而民间则流传着“北斗对着勺子口”的说法,北斗星恰恰指示北方。所以,我总是一有机会,就望向东北方,只要那七颗小星星在,我就能顺着勺口找到北斗星,我就能找到正北方,只要找准方向,我的心就安稳,就踏实。
从母亲去世之后,我心情低落,每天晚饭后,总愿意蜷缩在热炕上,不再关心星空,不再关心北斗,甚至也不再关心我自己的生活是否正常。每天就那么慵懒的上班、下班,下班、上班。颠倒了日月又何妨,颠倒了星辰又如何?
母亲在时,我只知道上班、下班,下班、上班的忙忙碌碌,何曾真正的关心过母亲,照顾母亲了?为了生存的更好的借口,奔波劳碌,扰攘不息,心想等到日子好了,让母亲过上好生活,可是,等到日子好一点了,母亲的慈颜又安在哉?世界之上最痛苦最遗憾的不是物质生活的匮乏,而是物质生活富足之后,“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煎熬。
母亲在时,曾经多次说过,我姐妹们年少之时,没有钟表,全靠母亲每天惊醒着观察着三星的位置来判断时间,由于不是很准确,经常出现饭做好后也听不到鸡叫头遍的事,农家穷得连鸡也养不了几个。期间的苦楚母亲说起时,却从未感觉到苦味,反倒有一丝愧疚之情,现在想来,真是悲苦母亲那种凄然的表情。
现在,母亲不在了,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总爱望向天空,寻觅三星,因为一望见这三颗星,我就想起母亲,想起母亲那带着愧赧的慈容。也回想起母亲在世时其乐融融的岁月。而这,已经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的星空里。母亲永远是我心灵的北斗,我将永远仰望着天空,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等到冬天来临,我又昂起了我的头,寻找着我的北斗。可是可是,任凭我睁大我近视的双眼,透过镜片,望向东北方,却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那排列整齐的七颗小星,也再也无从寻觅到那久违的北斗了。我的心像撕裂般的痛。难道北斗星不再照耀我了吗?
等到某一日的早晨,我偶然望向天空,就像古希腊的泰勒斯一样,甚至不关心自己是否会掉进坑里。令我惊讶不已的是,北斗!在幽蓝的天空中,就在我的头顶,七颗小星亮闪闪的,正向我眨着迷人的眼睛,哦,北斗,我终于又找回你,!原来,你转了个弯,峰回路转,迂回曲折,改在早晨来向我道早安吗,原来你一直并没有遗弃我,就在那里看着我的吗?
我知道,母亲并没有远离我,抛弃我,她仍然在天上望着我,希望我幸福,希望我快乐,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我应该快乐的生活。
近日,老公买了一辆北斗星牌汽车,我的心里一动,我每天早晨起来仰望着北斗出发,晚上回家,又期待着老公驾着北斗安然归家,我与北斗似乎有一种不解之缘,睡里梦里是它,抬头低头是它,眼里心里是它,家里家外是它。现在的我,心里那份牵挂沉沉的,重重的,这其中有对母亲的思念,有对老公的惦念,有对未来的期盼,有我对人生的种种思索,更有因内心失落时一种心灵的排解与释放。人是应该常常仰望星空的,那浩瀚的星空深邃,幽蓝,渺无边际,让我痛感宇宙的永恒,人生的短促,人力的渺小。不论我们白天遇到多少不如意,请你一定要抽时间仰望一下星空,这样,你的心定会安定下来,冥冥之中一股力量就会感召着你,学会开解,安然面对,善待生活。
无论遇到什么境遇,寻觅北斗,它或许是亲情,或许是友情,或许是陌生人的真情祝福,总之世间一切美好的情愫,让他们成为心中的北斗,永远照耀在我们的心空,为我们指点迷津,给我们以力量与慰安,那么,我们的生活就会轻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