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行小记(五)
    
    

 
    这次川行结束，我们是5月13日晚离开绵阳的。车到德阳有旅客找铺位过来，谈起此游，
谈起地震，谈起重建。听到两个东北旅客（从德阳上车的）讲十邡市的杜甫种的“红豆树”
故事，且有自拍的照片为佐，红豆树、“红豆村”、还有红豆诗碑，很长见识。有上铺（到
淄博的）旅客当场背诵出红豆诗首句，——“红豆生南国”。另一人说：红豆诗从那张诗碑
照片上可以全读。我看那红豆树的照片：人立着留影（身宽）仅占树干的三分之一（？），
可见可信树龄已长。而读诗者需要对红豆树有更多了解。
    ——红豆诗出于杜甫？是个问号。要不就是后人把此诗移到杜甫身上了——民间人文的
材料。——按：查《辞海》，红豆条——红豆树、海红豆及相思子等植物种子的统称。朱红
色，有的一端黑色，或有黑色斑点。古人常用以象征爱情或相思。王维有《相思》诗：红豆
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王维和杜甫都是唐代诗人，游客也许看错
记错了，把王维的诗传成杜甫的了。但是村里那棵红豆树是谁种的？说是杜甫种的。——杜
甫离开我们已经一千二百多年了呀。树龄真如此长吗？
    《唐诗鉴赏辞典》王维条说——唐代绝句名篇经乐工谱曲而广为流传者为数甚多。王维
《相思》就是梨园弟子爱唱的歌词之一。据说天宝之乱后，著名歌者李龟年流落江南，经常
为人演唱它，听者无不动容。——听者动容是因相思子有来历：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丈
夫死在边地，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于是人们又称呼它为“相思子”。——此诗题一作
《江上赠李龟年》，或曰诗中抒写的是眷念朋友的情绪。愚以为相思不一定用相思对象是情
人或友人来区分，既然相思了，歌者趁机唱唱，重点在相思，那么思情人的曲、词也可以借
用来思念友人的。
    对于李龟年，诗人可说“都是熟人”，杜甫也有绝句《江南逢李龟年》，说自己“落花
时节又逢君”。
    杜甫为蜀人所熟悉，所爱戴，把另一位诗人的作品拿来送给他名下，是合情合理的——
合地方蜀民之情，合地方蜀民之理。诗被后人如此流传，诗人被后人如此拥戴，诗圣不是空
叫的。
    诗人与蜀地有缘，与蜀酒有缘。地方酒业也不会忘记杜诗。这次见到杜甫诗上了弥江酒
业的包装袋，这是弥江商标、四川弥江酒业有限公司出品的一种白酒的包装袋。红底黄字印
出杜甫诗。诗题《行次盐亭县聊题四韵奉简严遂州蓬州两使君谘议诸昆季》，
诗曰:  

        马首见盐亭
        高山拥县青
        云溪花澹澹
        春郭水泠泠
        全蜀多名士
        严家聚德星
        长歌意无极
        好为老夫听

    唐诗中提到盐亭县名字的一首，且是杜甫的五律，为盐亭人们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