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渡:强权和资本合谋的市场化,消费主义的深入人心,使中国社会文化的现代转型在历经坎坷后终于驶入了畸形世俗化的快车道。在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历史情境中诗变得空前无用。但对真正有抱负的诗人来说,这或许正是他大有可为的契机。现在可以看得足够清楚:和嚷嚷了多年的“边缘化”相比,自我“小化”、“矮化”才是诗的真正危机。诗历来被认为是文学之母、文化之母,“关乎大道”,曾几何时,却成了被大众媒体推来搡去、“敬陪末座”的小文类或小文体之一。这本是权力/商业机制及其集体意识/无意识操控的一个历史后果,但假如诗人们自己也认同这种后果,那么诗就真的有可能如某些人所说,正经历着自己不得不走向衰亡的宿命。这宿命没有,也不会有任何悲剧色彩,它更像一个开坏了的玩笑。(摘自《新华文摘》2010年19期《对话三十年新潮诗歌:追忆与评说》作者:唐晓渡陈超张清华)
读过以上一篇对话,心情相当沉重:一是关于现代诗歌的危机,二是关于现代诗歌的现状,三是关于现代诗歌的未来宿命。我热爱诗歌,从热爱读书的那一天起,我就热爱诗歌,现在算起来,已经二十年了吧!但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关心诗歌,我不停地追问自己:难道现代诗歌真的在自我“小化”和“矮化”吗?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现代诗歌没有坚守住“文学之母、文化之母,‘关乎大道’”的精神髓质。无数仁人志士一直为诗歌的发展而努力着,甚至有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对于目前诗歌的现状来讲,除了“悲壮”以外,对现代诗歌的促进作用似乎仍是微乎其微。为什么呢?因为很多世人(包括很多“诗人”)并没有掌握诗歌的“文学之母、文化之母,‘关乎大道’”的精神髓质。无论是“梨花体”,还是什么“羊羔体”等五花八门的实验诗,大多都坠落在自我的微观世界里,如果说这也是一种敢于自我牺牲的创新精神,我宁愿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实际上大众是如何认知的呢?除了批判的“唾沫星子”乱溅以外,“诗人”们除了敝帚自珍,除了舔舌护犊,辩解总是显得那么苍白和无力。是呀,在这样一个文学时代,我们无法用诗歌养活自己,怎么又能够养活一大批人的精神呢?“关乎大道”,“大道”给予生活的这些错位,折磨着多少真正的诗人呀!
现代诗歌的自我“‘小化’、‘矮化’”进一步促进“边缘化”。我们无法用诗歌养活自己,尽管我们的精神时时刻刻经受着矛盾的折磨。在一次次的“左”突“右”冲之间,我们不断白白浪费着精力,以至于我们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难怪人们总是用“沙化”来形容我们的现代诗歌、来形容我们的诗人队伍。“沙化”后的诗歌世界是没有水分和营养的,也堆不起什么高度,即使有,一阵狂风过后,依然如故。在这样的世界里,除了焦渴,就只有偶尔出现的海市蜃楼了。谁愿意干死在这样的世界里呢?可谁又愿意建立哪怕一小片绿洲呢?这就是诗歌的现实“生态环境”!有时候我宁愿来一阵龙卷风,刮一场沙尘暴——请将这一颗颗小小的诗歌沙粒带到真正的人间去吧!但是,人们也许只会微微叹息一声,轻轻拂去那些沙粒,依然无视诗歌的存在。一个水草丰美的世界一旦被糟蹋成毫无生机的沙漠,想再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实在是强人所难。
现代诗歌的未来宿命依然是美好的。许多诗人和我一样,都坚信现代诗歌的未来宿命是美好的,因为,毕竟还有许多诗人处于沙漠的边缘。还因为,“这(衰亡)宿命没有,也不会有任何悲剧色彩,它更像一个开坏了的玩笑。”我们有理由相信,在现代文化经历这些“生态灾难”以后,会有许多“伟人”和“英雄”的觉醒,也会有普通大众的心灵觉醒和回归。但是,这样世界的来临和复苏,离不开我们诗人的努力坚持和自我“救赎”。也许,我们有时候把自己想象得太过于理想了,因为,这样的世界不会就在明天来临,也不会在明年来临。曾有不少的文友预言“将在30年后迎来诗歌的春天”,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许多人都在盼望着诗歌春天的来临,许多人都在为诗歌春天的来临而时刻准备着!感谢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