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女性写作常常被认为是女权主义在被男性意识所强化的世俗社会中的积极发言和在男权意识下对女性意识获取集中指认的有效手段,所以女性写作也就被赋予了一种面向未来的历史使命,自然地成为研究者深入女性心理认识、文化内蕴研究和被写作的对象之一,用来表达对女权主义的赞同或否决。但是单纯的由女性书写所形成的东西并不能从文化认知的层面上完全被解读成为女性写作。严格意义上的女性写作应该是依照人类性别属性的价值认同下,对性别中归属于女性群体价值的全面认知,以及女性写作者对女性价值解读中形成的想象力和表达力。就历史形成文化意义而言,后者更容易建构出一个相对独立的女性意识时空,完成女性书写真正的确立和倡引。阿毛无疑是属于这一类的写作者,她以丰富驳杂,独特而又细致入微的喻比和想象,用诗歌来处理生活,并通过女性的心理优越感的培育,用某种超越了智慧和知识的预示完成女性想象,甚至借用欲望、身体、视觉的不确定性颠覆和检验,赋予生活以去除不平等以男性情结为主体的二元结构下各种情感、意图的寄托,体现女性对客体意识的普遍抛弃,完成公共心理自信的革命,建立女性精神社会风貌的独立价值,以纯粹化的精神诉求摈弃附加在道德、政治、历史的强制性男性意识,完善女性情态的自主化使命,在精神上不断修补女性主体性意识定位。这种“潜理想”在书写作为争取女性价值的稳定继承,使阿毛能够自觉地从女性的身份出发来涉入对女性从属地位的批判,在批判的女性意识场域里建立符合性别审识取向的意象世界,用想象的力量和内在转变性接受强势开垦女性有力的独立话语权,构成了阿毛近年来书写的女性主义方向。 一 文化意义以及价值平衡状态下的女性书写,不仅是女性情感实现自主追求和表现共同人性唤醒的表达渗入,更是对于强势男权社会发言权的放逐消解方式,重点强调女性价值归属感的呈现。也就是说在面向社会表达的过程中,女性思想的自主诗写一方面使阿毛的新世纪改变预示了 “世纪焦虑”下的价值异化,一方面又在充分的发展空间对应了新的女性书写手法,形成个人与女性性别群体,女性与男性之间现实关系的把握和调整,以取得建立以情感关注为主体,情感表达为渗透的女性话语力量的合理性。适应意识形态发展和美学价值凸现的性别强调作用力,呈现社会关系力学中女性主体性的开始和潜在超越,从而左右和引导社会对女性实际认同,使被掩饰遮闭的女性主体情感的张扬合法地纳入新的话语系统。这是诗歌所要体现的精神,暗含女性的话语策略和道德秩序想象,让女性的挑战来自于女性并以女性为主角的情感书写和男性批判、传统意识脱离等形成女性的叙述中心,挑战读者的阅读期待。客观的精神虚体的认识,形成了女性权势的符号化指向,暗示着复杂于两性区别的性别的存在。阿毛的诗里一方面反映着这个存在的本身,在外在化的社会环境中努力完成对女性内在叙述的弥合定位,并配合女性性别主导的社会支持和女性道德秩序的外向化建立。她的书写过程充满着性别本能的模拟,在心理冲突的镜像化操作中,以自身的合法性性别的真相追认关联对性别解放的诉求,从而折射出现实场景下女性性别力量的不断深化和精神指向的专一和对男性视角下女性关注的摈弃,即超越单一的绝对化性别视角。 二 面对二十一世纪的来临,文化的多元化和交叉渗透日益突出,人们在普遍存在世纪焦虑的同时并末忘记对女性性别“精神认同”的关注,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通过不同的角度关注女性的社会存在。在西方女权主义飞速发展变化并完全放弃了对女权沙文主义历史坚持的时候,我国的女性主义者因为西方文化的广泛传播,很容易吸收西方女权主义者对女性价值的不断反思。对于女性写作者阿毛来说,物质丰富的不断变化、文化背景的迅速转换给阿毛的诗写以巨大的推力向导,阿毛的诗写方向开始从个人情感经历下的对男性的抗拒中投射放大,她的书写,开始从以沙文主义倾向的“冰冷的石头”和“坚硬”等脱身出来,呼吸新的女性的“水”的力量,走向了性别的强调了现代化消费时代里对“女性群体”的构建热情,表达出对新的精神层面徘徊的女权主义的肯定。由此心怀平等未来的理想更叠,形成了有别于“女性沙文主义”的新的女性秩序权力的基础架构。 当然这种思维的转向,具体在诗歌文本里一方面使转向本身在情结符号化中被虚拟和他指,以表面的主体情欲表述,身体呈现等不同的隐性解构和凝结来致力于表现对男优女劣的传统原经验的放弃,以挑战唯一价值下凸现的女性性别焦虑肯定女性自由价值想象的集体呼唤。另一方面 “反饰的环境”呼应意义的叙述目的,强调了男女之间的性别对立,在知识、权力、话语由于历史沉淀而造成的差异,直接的完成内心先验下的两性平行主体的构成。在对这种追求进行探索叙述后,诗人完全抛弃了男性经验下的救赎渴望,即女性的期待心理,竭力剔除男性文化中对女性单方面的低向性关怀,从女性群体的自由发展意识出发,透过女性细微的日常化的生活、思考、观察的点点滴滴,平视角的将女性的不平等感抒发出来,表达女性的独立性,诗人试图触及平等背景的追求下性别价值的思考,刻意使女性话语产生新的阐述点介入对男性以审判式的批判,颠覆传统的女性被动依附的角色意义,能够在性别身份的转位后跨越狭隘的女性霸权意识的形成,引领独立的女性话语权利遇合向男女性别平行指认下平等的生存空间迈进,形成女性性别群体安身立命的标尺。在诗歌《当哥哥有了外遇》中,诗人这样写道: “绝不是绯闻 但的确是灾难 当哥哥有了外遇 谁都不会想到 他会扔出一颗炸弹 以前他老老实实 爱妻怜子 在亲戚朋友中有口皆碑 谁会想到他 会为一个比他小了十五岁的女孩子 丢了工作 妻子和十七岁的儿子 在家里他成为一个 被极力挽留的躯壳 在亲人中他成为一个谎言 他不回头了 他成了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 没有亲情、没有手足 没有道德和秩序 他完了 他把爱这把火烧过了头 烧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妻子的身上、孩子的身上 母亲的身上 和我们兄弟姐妹的身上 嫂子的头疼又犯了 侄子的自闭症更厉害了 母亲的血压升高了 亲人的脾气给惹恼了 我在小说里写过很多 外遇的烦恼 但别人的外遇 没有哥哥的外遇让我心烦 对于现实中活生生的一次 我早已不用笔去杀它 而是用一个妹妹的嘴 吼着,去死吧,你 这是一个严重的事件 严重到成为一个灾难 我并不想当一个道德的裁判 只想当一个杀手” 诗歌安排“哥哥”出场,并且将“哥哥”置身于道德的审判厅上。 “哥哥”不被同情,不被认可,“哥哥”所担负的伦理道德是属于完全外向化了的女性意识中的伦理道德体系。在这里,阿毛在这里完全放弃了亲情赋予“哥哥”的关注的同情,纯粹又决绝的以女性的视角去杀死“哥哥”,一个伤害了女性的男性象征体。“哥哥”自然的成为了具有不平等意识男性的代表,意味着诗人充当杀手要杀死的不仅是她所指涉的男性,还有这种男性所代表的独占性文化形态。创造了两性平等意识下文明的前进方向 三 语言的实验性构成了阿毛女性诗写的重要意义,阿毛在阅读把握了西方女权主义的表达方式后,积极自如地应用具象喻指的手法,相应地用情欲的内窥直接的体现女性的解放,用身体的行为的诗写再现来完成女性主义的阐释,在诗歌《懦夫(妇)的外遇症(史)掠影》中诗人建立了一个与过去的阿毛书写完全不同的书写场,在这里含蓄地以身体、欲望为突破口,写下了女性的“现实的生活”,这种生活虽然并不是女性主义表达中的理想状态,但在诗人看来,对欲望的割裂完整的表达了时代环境下女性原有道德原则的溃败和与男性平等视角的开启,身体的呈露和行为进入。直接的颠覆了女性身体的隐私性,用放大镜放大女性的个人隐私来转换对于男权的抗拒和否定,这与精神抵制虽然属于两个维度空间,但是具有女性叙述的一脉相承性。诗人从身体的眩目中展现了女性美的力量和潜藏的破坏力。如《懦夫(妇)的外遇症(史)掠影》一诗中写到:“(暧昧的灯光,摇晃的镜头,不安的小众) 时 间:气象不明的希望早晨;慵懒诗学的激情午后;方向不清的红袖夜拂。 地 点:遮遮掩掩的阴暗处所;诚惶诚恐的金色池塘。 病 因:1.生活平淡,芳心寂寞; 2.干柴遇到烈火。 3.余因不详。(不排除相互倾慕;不排除饥不择食;不排除吃饱了撑着。) 临 床:1.行为异常:小心谨慎。鬼鬼祟祟。 (如:手机处振动状态,短信即发即删;出差时手机常常没信号。) 在家时疲惫不堪无兴(性)趣;晚上酣睡或梦(遗)呓。 忌干燥,忌阳光;喜潮湿,喜阴暗。 2.心律不齐:与情况(人)相聚时低压达120mmHg;离别时恢复正常值。 诊 断:心理疾病。 处 方:(以一次月圆或月缺为一个疗程。) 口服——忘情水一瓶,每次10毫升,早晚各一次; 针剂——先锋2支,10%葡萄糖一瓶。 医 嘱:切忌玩火自焚;远离过敏源;加强免疫力。 治疗时间:看疗效——若干年,或永远。 疗 效:伤口不结痂时又痛又痒;结痂后,时痛时痒,时好时坏。 后 遗 症:或轻或重的恐妻(夫)症。有意或无意的口吃。 心悸——怕井绳。风不吹草也动。 评 价:火车出轨,一生中的一瞬;暧昧的感情狱,不名誉的余生。 (结束语:去也,去也,落花流水春去也……)” 这首诗,以表面情态下的“去也、去也,落花流水春去也”,暗写了对女性情感自然的召唤,从女性意识到的自觉醒悟到对母性的深化,昭示了女性权利意识的温情性。从自我身份认识到如何去做一个不被男性文化所引导的女人的独立价值。是更深层次价值女性价值空间的拓展,对于性别群体展现了深切的关注。这也反映了阿毛从女性立场下的叛逆到女性伦理文化建构思想转变的折射,所充满自由历史感情怀最终使诗人借着基于作为女性及女性书写者的特殊感应,完成女性倾诉,在精神互慰中获得了平等的心灵补偿,形成了对于两性求同存异人性光芒的坚持和植入。如果说这种书写暗指了男性权力下女性身体的被动性,还不如被认为是阿毛在特意的利用传统价值体系对女性的压抑来指沾女性个体的独立的必要性,在这里 “火车出轨”作为个体敏锐的具有丰富喻指性的具象,描绘和展示着对男性权力的拒绝和否认,形成对非主流的主流文化下的强指背离。直接地隐合了“男女平等、身各其位”的平行主体意识。但是我们不能不感叹传统的强大而又无所不在的力量,由于传统文化的影响,阿毛的诗写不可避免的留下了“评 价:火车出轨,一生中的一瞬;暧昧的感情狱,不名誉的余生 ”的尾巴,这尾巴提示着阿毛女性表达的不足以及在女性强调后的非延续读性和内心矛盾。诗人的女性想象伴随着精神假设和传统突破,在经验突破后,对女性历史感叙事的假设和对男性力量霸权的怀疑,纯粹的体现了阿毛为代表的新时期女性的价值观,获得对女性群体的建构,使其成为社会场景的操作者,这种假借应合着对性别的反复强调,成为阿毛诗歌变化中最明显的“第二文本”,也就是说阿毛预设了女性对于世界表达的操作节奏的放缓,或者这为阿毛女性书写的完全突破留下了阴影,也可以说预示了阿毛在性别指认过程中某种程度上的退却。 四 试验意味着悖论,对于女性立场的价值虚设,从文学意义上出发并形成的“独立中的女性意识”重要的是在于如何消解男性主导地位下的二元结构,以遵循女性的平等诉求为基本要素形成新的精神指涉场,这涉及到如何完成女性化革命叙述的问题,更直接的影射了女性群体的使命感,使命感使女性书写像罗兰•巴尔特所言的作者死了的预示一样,预示着男性主宰母题的幻灭和女性多元传述的开始。但这里以性别角色的模糊渗入对女性主义的表现,无疑是注释了女性从属性性别地位(夏娃是亚当的一根肋骨)的死亡,体现着女性独立性意识的扩张,迎含时代的先验性,对美的幻觉的碎片化,更容易地成为一个珍珠的链子,使阿毛锋利的语言串结在想象中,用心理暴力加强对传统审美情趣的放弃,以流行意象的文化因子使女性价值链成为结纳了西方文明后全球化经济体制下时代精神的代生物,构成与男性文化并行并试图指涉男性霸权文化下女性叙述的叙事性展开。在间接性的表达中,意义的不在场作为一种辅助工具赋予了女性意识强烈的叙事策略,受制于女性对现实的感受突破和独特性,在对应了对各种关系的平衡后,这种非唯美化的诗歌节奏实际上连缀了一种跨越政治精神的创作,在于确立女性在社会、政治和传统中的彻底性结构,并融入对历史逻辑的自我指认,建立符合性别平等意义的具有不断发展进步的价值标尺和认知体系。 五 女性书写强调了极为强烈的性别意识或者说,女性书写将更容易从女性的立场中拓展思考,即对社会、制度、精神的审视,在这里作为后转向的阿毛开始从其性别陷匿的“坚硬的石头”等意象中脱离出来,以超越了平视的角度恢复女性文化心理精神指向的萌芽。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阿毛女性视角也随着价值的变异发生着不同适应性的变化,而且视角从理想的宏大状态中完成转移,更直接的对应着生活,以琐碎的生活和对周围事物细微的体验中呈现女性自我的可能性。体现的是女性立场从对男性化气质的摹拟宣扬发展到了女性自我独立认识的空间想象,从文化心理的消费中以女性的感性,细腻等特征渗入对女性意识的拔高,所以我们可以从《批评之道》看到:“让人发腻的不是糖果,而是它们的甜, 和甜中的空虚感。 竟然也滋生一些颠覆,一些龌龊: 有人革命,有人改良,有人偷盗,有人行妓。 东厢房的主人去偷西厢房的侍女, 更秘密、更干净的偷儿,不用身子, 而用记忆,或想象。 用一些不轨的形式套住过程的狼, 时光溜得太快, 无人是赢家,所有的赌徒都输红了眼。 令一向用词精准的批评者, 也染上诗人小说家夸张的恶习: 月亮是诗歌挂在天上的遗容模具, 月光是裹尸布。 上帝啊,你精心挑选的名字, 长成尖嘴,软刀子, 被风吹动,吹动它们的复数。” 读到女性对环境的细微体验,从这种“飘成大海”形成女性自主意识的惯性延续,虚拟女性权利的话语定义,更多的是她们从这些“月光是裹尸布”、“上帝”“长成尖嘴,软刀子”中反判意识的表达,获得了对男性权威的离心力。虽然从表面上看并不存在对“男性”对抗,但是如果“月光”象征着女性,那么明显的“裹尸布”裹住的就是面对着上帝的男性。这种心理自觉地从精神到身体上否定了男性的权威性和主导性。也正是因为这种角度的渗入,使阿毛避免了直接面对男性权力意识发起抵抗的艰难。巧妙而漫不经心地在隐蔽中凸现着女性的话语憧憬,虽然诗歌无法像小说一样显现丰满的典型事件、人物,以完成对社会的个人面向受众群体把握,但诗歌可以以复杂的可指性观照社会,引起受众群体对社会的感受兴趣。阿毛正是利用了间接而婉转的冲击来对抗男性的传统偏执,不知不觉地建立着典性的女性期待和隐性评判,这是不同于抗争和对立的女性立场,而是更加以生活化、日常化、欲望化的深入剖析建立起的具体的女性言说,注重于展示女性的感受,意义上的性别愉悦性而非“性别的对立强调”,这种情感期待专业化复制有效的打破了“对抗”的抒情模式,以审美的内心诉求赋予了丰富的女性个体的认识和呈现。在真正意义上回归到了女性视角而不是被“女性立场”。 六 当然后现代的价值取向,使阿毛摈弃了对严肃的寻找,以非经验悖论来谬误社会秩序的既定性,以流行文化的即时性的反刍来命名主题的荒诞,演绎着庞大、无效、混乱的生活化转向使诗人更加敏锐的形成了价值观的偏移,在肉体狂欢的享受和精神的表面断裂之间,以身体、欲望、狂化为指向的书写侧面在一方面表达女性“完全解放”的虚假神话的同时暗示着文化分化中女性的大众性走向,在实际上继承了来自于真实的张爱玲的《半生缘》和丁玲的《沙菲的日记》里有“异类气质”女性的独立视角,用眼睛看到的向下的女性卑微感,女性自我中的悖论价值中女性性别的独立建构和审视。对男性权威的贬损。这种背景,也为阿毛的反讽戏谑的民间性接受诗学提供了体验的土壤,使阿毛可以在先锋的后现代旗帜下以游戏的态度去完成对意象的折射,诗歌《反秩序》中: “不长叶子,都可以开得这么好。 樱桃花树的粉白色, 鼓舞着诗中的反秩序—— 那些主题先行的句子(多么引人注目!) 像这些灿烂的、忧郁的 母体,并不期待它的枝叶, 我删除多余的形容词。 猫已经落伍了, 她叫得那么凄厉,却仍不见动静。 在花树的芳香之中,我把这首诗 给一贯遵从传统铺垫手法的好孩子。 那些粉白色在说: ‘随后长出的枝叶,只是果实的外衣。’ ” 这里聚合的大量的元意识具象都放弃了逻辑性,以荒诞的把抒情革除方式命名体验人的精神的价值追索。这种追索是完全的解决了男性视角和传统道德的附加性,使女性自觉成为舞台的主角,为社会的解读提供丰富空间,虽然这颇具独弹独唱的性质,但这在女性理想的梳理中互应了女性神话的精神诞生。 七 女性平等意识争取的极限情景,是真正赋予两性在宇宙人生存在的内涵揭示,在意义境域中选择独立价值的两性间平行主体的互构,以自觉的平等状态下的男性和女性存在性和价值的在场交互,在边缘存在的无限可指性里复原人性的记忆本能及对人性光芒的关照完成。在虚指后面闪现女性新的光芒,确立以女性为伦理线索的生命内在意义的叩问,具体到阿毛是实现对女性性别体的生命、生存,追寻和救赎的关切,通向无限的意义实在。 显然阿毛并不想承担完全的“英雄角色”,其诗作也并不具有明显的身体反叛性。但是阿毛对女性自我的强调,呈现了一种平等诉求下性别意识的开掘和自然形成,面对 “坚硬”作为一个曾经喻体的消失,成长起来的必然是一个显现柔和的喻体参照物。如果说曾经的“坚硬”、“冰冷”反映着女性在替代完全化男性文化下对男性文化进行“模仿”,以一种强指的视角直接取消男性存在,制造“女性真空”乌托邦的话,在阿毛笔下形成的女性反叛承担更乐意于接受性别差异的存在,其语言更注重于从生活场景的市俗化描摹中睁开女性独立意识的眼睛,展现了大气的女性情怀。投射在视野平衡上的专一性和背逆性,追求在精神上的独立。对于阿毛而言,虽然这具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性。但这不是要建立封闭的自我表达环境,在这杂乱的社会背景下,对女性情感自觉边缘化的抗争,以日常经验的“女性情结”张扬新的女性经验,以不完全被认同的个人视角出发,阿毛的温情更多的游离在传统的女性意识的延展之外。在泛民间立场上较多的接受个人体验对世界的界定。这种方法将作为女性认识自我觉醒而形成呼唤的现象,展开对女性意识的重新认识。介入时代发言,记录女性琐碎的情感梳理,试图建构起一个富有历史领悟力的“永恒暂时性”的女性意识,去抒写女性的真实感受。更重要的是要以女性意识下整体的道德伦理观、知识普化、女性发展为基本价值追求的具有较强可拓展性的开放性话语环境,在女性化中以特殊的感受融合了西方女性书写的文化意识,探讨人生、灵魂、爱情等的女性化命题持续发展的可能。对应普遍的女性和受众所能接受的价值观的传承。 正是诗人阿毛看到了两性间的平衡和平行的可能状态,所以阿毛的女性书写更为准确的定位了女性的价值,表明其不同于完全反抗男性,敌视传统价值观下男性霸权主义的女性主义立场,它的内在表达客观的寻找到了女性寻求解放与性别平衡之间的现实政治背景和社会功能性需要。弥合着先锋精神与社会现实之间的距离,其先锋的笔触重要的是在于解决女性意识的现实复苏和历史批判这两个现实的问题。也是这个问题的打通,使我们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阿毛的诗写的根本意义和先锋追求——区别于世俗消费状态下男性化视角女性状态与文化状态下女性自觉的差异。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阿毛独具一格,真正的凸现了女性精神的自觉苏醒和争取。阿毛的诗写更多的将女性生活和欲望作为一个参照物来表达女性的灵魂。以阿毛的方式与深度折解被虚化了的女性显影,也契合着社会动因中女性对自我生存场域和文化表达的适应,激发了丰富的对于社会片面放大了的女性权力的冲击,预示着阿毛将通过对自我的辨认和肯定中印证女性独立属性,承载新文化背景下的性别理想和性别革命。这是诗歌化了的阿毛精神重构和身份内化的最终走向,也是诗人阿毛背负的作为女性的文化命题。而我也相信,阿毛将在这道路上走下去,并在不断的质疑与探询中走向涅槃,真正地建立一个女性价值体系下的性别场域的书写传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