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繁华的都市,噪杂的人群中,酒与诗不期相遇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酒晕呼呼的“飘”着,诗潇洒洒地走着。两个人谁也不肯低头、谁也不肯相虚,都慢条斯文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最晕呼的酒还是耐不住洒脱的性格,一把抓住正在“知乎者也”的诗,厉声说道:“在杜康研究酒之前,你们谁曾知晓我?”
诗风趣地说:“其实酒是离不开诗的。杜康在研究酒之前,就曾向包括诗人在内的文人借过一滴血。”
“你这话我不信,我酒能找你诗借血,真是天大笑话。”酒反驳着。
见酒没有丝毫悔意,诗又起了兴趣:“要不咱这样,你说说你的酒文化,我谈谈我的诗文化,咱看谁比谁更胜一筹。”
于是,诗向酒讲起了杜康酿酒的故事。
华夏美酒始于杜康。杜康在酿酒之前,曾向一位大师求教。大师指点说:“明日酉时之前,你带着发酵品在指定地点等候三个人,向每人借一滴血,酉时之内必须带着盛有血的发酵品回到作坊,否则是酿不纯正浓香的美酒。”
第二天杜康按照大师的指意,带着发酵品在规定时间来到规定地点。一刻钟之后,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手持书卷,口中念念有词地走了过来。杜康上前鞠了一个躬,说明来意,烦请书生赏一滴血。书生“知乎者也”了一番,献给杜康一滴。杜康谢过书生,坐在原地等待第二个人过来。
大约半个时辰,杜康远远地就看见一名侠客模样的人,手持佩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杜康上前又鞠了一个躬,把想借一滴血的想法告诉壮士。壮士一拍胸膛,两眼带光,厉声说道:“兄弟莫怕,一滴血不成问题,尔等给你就是了。”就这样杜康顺利地拿到了第二滴血。
送走壮士后,杜康盼望着第三个人赶紧过来,好在酉时前拿到第三滴血。可他左看右盼就是不见第三个人前来。眼看酉时已过,杜康有点急了。就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他发现在不远处躺着一个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人。为了不耽误在酉时之前赶回作坊,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跟前,见那癫痫人口吐白沫地躺在那一动不动,杜康就用随身携带的刀具在那人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取到了第三滴血。
在规定时间内,杜康赶回作坊,将装有三滴血的发酵品送回了作坊。一周后,从发酵品里发出阵阵扑鼻的酒香味,人们争相品尝。喝多了的人,大多出现像书生、侠士和癫痫病人那样的症状。
后来大师向杜康建议,将这种酉时发酵后带有三滴血的香液,称之为“酒”。
诗的一席话,让酒更来了劲,便随着神经游曳起来:“我一直呐闷,人一旦与我深交后,咋会出现几种不同的症状。也难怪诗在耕作的时候是离不开酒,所以说我是诗的向导。”
诗却说:“你错了,酒再美,如果没有人去为你写诗,你是创造不是酒文化的。”诗停顿后接着说,“诗可以繁荣酒文化,把一个毗邻倒闭的企业救活。”
酒也不甘示弱,“你的诗再美,如果不是我的作用崔生了你的灵感,你哪来的兴趣、哪来的创作激情?哪会有人为你吟唱、为你高歌!”
看着酒得意的样子,诗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朋友,要知道你的复活和繁荣,是从哪得来的迷津吗?”酒眨巴着眼望着诗,一幅迷茫的样子,“是我为你那些喜欢渗假的同僚平息了事端、净化了环境,否则早就没人与你同路了。”
酒醉腥腥地说:“不对吧,在我的印象里,你们诗人是离不开我的,应该说是我挽救了诗坛、拯救了文学界。”诗静静地听着。
“自古至今,中国是一个酒的国度,但凡吟诗作赋的文人,都有我酒的力量。华夏几千年的酿酒文化,催生了一批又一批文人墨客和仁人志士。是我的力量可以使他们作诗千百首,消去忧和愁。也是我的力量促进了国民经济的繁荣和发展。你比方——”
酒稍稍顿了一下,“你比方,朋友聚会,都说请你们喝酒,有请你们作诗的吗?喝酒喝酒,这是我的文化在繁荣,我带富了餐饮业、服务业,为众多的民众赢得了就业机会,创造了工业神奇。”
看着酒的兴趣正浓,诗仰坐在路边的花丛旁,静静地听着酒的“演说”——
“我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即炽热似火,又冷酷像冰;即缠绵如梦萦,又狠毒似恶魔。我无所不在,力大无穷;我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也能叫人忘却人世间的痛苦忧愁和烦恼,到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我更能使人肆行无忌,勇敢地沉沦到深渊的最底处,丢掉面具,原形毕露,口吐真言。”
酒说着,望了望诗。“你呢?你的作用呢?”
“我的作用远不及你。”诗回答道,“在中国文学史上,尤其是在诗词的篇章中,酒神精神很重要。‘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没有你,他们达不到这种境界的。‘俯仰各有志,得酒诗自成’,说明你一直在为我服务;‘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泪先流’,你控制着我的情绪。南宋政治诗人张元年曾说:‘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这是对诗人饮酒后的一种‘赞美’。”
听着诗对自己给予的褒奖,酒有点沾沾自喜,一脸严肃地说:“我们的酒神精神,在中国以道家哲学为源头。庄周主张,物我合一,天人合一,齐一生死。庄周高唱绝对自由之歌,倡导‘乘物而游’、‘游乎四海之外’。庄子宁愿做自由的在烂泥塘里摇头摆尾的乌龟,而不做受人束缚的昂头阔步的千里马。追求绝对自由、忘却生死利禄及荣辱,这就是酒神精神的精髓所在。”
酒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大拇指。
诗也不甘落后,心悦诚服地说:“‘取兴或奇酒,放情不过诗。’兴奋时饮酒,诗也就流出来了。其实啊,在艺术表演中酒是魔术师手中的棍子,随它指挥,诗人的情思就随它而动。祖国的秀美山川就会出现‘山起舞,河歌唱,天地万物,全都随诗的灵气浮动,无不象醉了一般’。诗就象打开的水龙头,哗哗啦啦地直往外流。听!李白曾经这样说‘平台为客忧思多,对酒遂作《梁园歌》’。”
酒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