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什么○

想做些什么，
可还能做些什么？

把干柴劈碎生起炉火？
把果实储入粮仓？
这些人们都已做过。

苍茫大地由黄变灰。

漫山遍野的废物，
熬成了肥料，又软又湿；
一不小心踩在上面，
恐怕难以脱身。

而我找到捷径，
这儿一条，那儿一条；
太多太多的捷径，
太多太多的路线和轨迹。

水中呼吸，空气中游泳。
冬天来临。

苍茫大地由黄变灰。
于是所有的远见卓识，
由蓝变紫。




○蓝藻自述○

“到三十亿年前，
天空明净起来，
地球慢慢变凉，
地球表面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
虽然火山继续喷发着，
但是在广阔的浅水区和沸腾的泥洼里，
充满了细菌和原始藻类……”


随意剖开一个星球，
你们手起刀落，便发现构造我的一切要素，
浆果的私密，味美的汁液。水到渠成。

白昼与夜，孤独的两种假象。
黑暗穿透骨架，我蜷缩向荒凉以下，
古画内部不著名的印。我不敢歌唱，
嘴巴尖喙一般锋锐。

太阳的手和月亮的手纠缠更纠缠，
环抱出某道形状，首尾交媾，
牢固的概念和奇迹。

伪善的时间。此时非彼时，
此时做的事情，彼时要做相反的事情。
梦里梦外，身前虚无，梦回身后：
恐龙排泄粪便，人吐血。
千篇一律的事情，却很实用。

根源就在于吸引和碰撞。
先吸引，接着碰撞。放荡的热。
我阖上眼睛，痛苦且仓促，这暴行
蛮横地建筑铁闸，阻断了梦的来去自如，
阻断了梦的旋转。

睡眠雷同于死亡，那么类似，
那么亲近，重叠、重合、重复。
我不是必需品。忽略本质。

我与海洋联袂，高潮迭起的悲剧，
主角配角无法被破译。各有各的真相。
我和我的梦兜圈子。撕碎一张白纸，
但片片光芒。尽管那是反射。

释放灵魂的途径极多。你们再次手起刀落，
手刃我这个垂头丧气的蟊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