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亚是我高中时期最后一个同桌。
他刚到我们班的时候是夏天,坐在前门旁,剃了个光头,穿了个写着梦想的白色短袖。班主任老虎走他旁边路过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就大吼一句,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鸟,不知道从哪个学校来的。下午他妈妈就被老虎找去谈话了,当然因为抽烟问题。不过老虎进班却说他妈同意他抽烟,自己也没办法管理了。当时我第一反应,这哥们太牛了。
第一次月考过后,我们重新座位。我和这他中间只隔一条走道,他和阿文一桌。我和阿文也挺熟的。从阿文那里得知,这家伙肌肉很发达。第一次月考后,夏天依然没有离去。所以上课看他的腿部肌肉是我闲情时的一大乐趣。
因为他的成绩很差,所以他经常问阿文一些问题,特别是生物染色体之类的。记得偶尔也问过我,我也弄不明白,每次我都骗他:你说什么啊,你的方言我听不懂。他也就这样走了。
一次我被老虎调位到第一排,我也不是那种乖乖学习的人。还不到半个月我就和老虎发生矛盾。结果是他就把我调到一个空位去坐,那就是李迎亚的后面。这次是我看他最近的一段时间,他胡子长得比同龄人更快,用现在的眼光来说,和乔布斯有点像。牙齿也很整齐,头发也长出不少了,像个倒立的鸟巢。下课我就经常调侃他,问他一些情况。我才知道,他爸原来是阜阳市某县上的一中校长,他妈是图书馆管理员。他高一高二都是在学校体育部待着的,也没上过多少课,这才导致他肌肉那么发达,成绩一直很差。那段时期我运气特别背,经常被老师虐,我因此这一段时间也很乖。他也比较内向,所以这更好加速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因为我们都不住校,所以中午都不要在班级看书。我和他中午一起去学校的时候他每次都拿着一杯雀巢咖啡,能喝到放晚学。他也很能吃,在我眼中他是北方人,一次吃了十几个包子,我们都看傻了。
第二学期最后3个月,老虎又调位子,我和他,阿文坐到了一起。都是靠墙的一排,最后的最后了。其实我们一段时间学习气氛也挺认真的,上课站着听课,也记笔记,不会的也相互谈论。但好景不长,晚自习结束,我就和他经常在班级摔跤,每次都是他赢。下课也经常扳手腕,这个只有阿文是他对手,他通常在三秒之内解决我。偶尔下课摔跤被老虎发现,我们就扬言高考后一定要去把老虎打一顿,以解一年以来被压抑之苦。上课老师没来之前,我和他也经常说话,打闹,被隔壁班班主任发现,双眼大瞪,不过我们一次也没有理过他,管不到我们。他偶尔用语文老师口头禅来骂我,我就用一堆方言顶过去。乐此不疲。
那时候他的成绩早已经上去了,英语在我们几个人中每次都是第一。偶尔我们在一起比较理综,他也只略略输我们几个选择题。一次谈论到该上哪个大学时,他说其实他大二时就可以通过他爸爸的关系去上海的一所211了,随便的考一下试就行了。我们都说你太傻了,跑到这个学校来受罪,还这么远。他笑了,他想自己努力。
最后一个月了,我是那种不学习的人,天天晚自习买点吃去吃,再买一点饮料。他也觉得他也差不多能上大学了,就天天和我学,吃吃喝喝再上课说说话,说说哪个老师笨蛋,再学学各个老师的说话风格。我依然记得去年的这时候他还邀请我放假去阜阳找他玩,然后在一起去马鞍山。我和他当时被自由的吸引力早就冲昏了头,天天下课计划着我们的暑假大计,不厌其烦。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台球室,和我们班一号大浮球贾妙文在一起。高考结束后,他没考上。我也一直怀疑这和我有一点关系。大学期间,给几个同学打过电话,他们都说过他没考上是因为最后一个月我带他玩的太多。我也尝试着拨打他给我的号码,结果是空号,八成这个粗心的家伙自己家的电话号码也没记住。
今日在校看到一人与他很像,又高考临近。特此怀念那些与他名声狼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