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亦有巧遇。08年春天,到家乐福去,转到卖书处——架上有《马可波罗行记》(2008年5月第1版),购了回家翻阅。
读到有关“绿山”的文字,就想了:该买该读,——读书巧,释奇观。这奇观是年轻时亲自经历的。1984年春节后,我和同事刘守武曾到拉萨去玩儿,回格尔木时,搭的车去矿区装货。记事本上记有:2月19日 星期日 风沙 赶路。过东巧(地名,海拔5800米)。前面一坡绿草。我们三人(我俩和司机程师傅)都奇怪何以草发芽如此早——春节刚过不久,又是在寒冷的高原旷野里。近前才辨清是一抹一抹的绿砂,在旭日照射下,像是一片春草。这也可算是此行所见的一个奇观了。———或许是我们眼睛疲劳一时色盲了?绿砂如春草事儿待考。———此处离东巧约有10-20公里罢。————当时说了待考,但多年没找到解说。
自己一直以为那天所见是自然界里的奇观,自己读书少,见闻寡,多年没找到解说。
这次购书后,某日晨读《马可波罗行记》,117页第八三章“大汗之宫廷”,读到:
北方距皇宫一箭之地,有一山丘,人力所筑。高百步,周围约一哩。山顶平,满植树木,树叶不落,四季常青。汗(忽必烈汗)闻某地有美树,则遣人取之,连根带土拔起,植此山中,不论树之大小。树大则命象负而来,由是世界最美之树皆聚于此。君主并命人以琉璃矿石满盖此山。其色甚碧,由是不特树绿,其山亦绿,竟成一色。故人称此山曰绿山,此命诚不虚也。——此议论出自马可波罗,不是虚发。可知琉璃矿石盖山,确实给人绿的奇观。
除了上引原文,在120页还有注释(8)——绿山非今之景山或俗称之煤山,乃指今之白塔山。金初筑此山,名曰琼花岛。1262年忽必烈重修岛中园林,改名曰万寿山。其山皆垒玲珑石为之,峰峦隐映,松桧隆郁,秀若天成。——此山固始于金、元,山上之白塔则建于清顺治时,1652年西藏达赖剌麻来朝,特建此塔以资纪念。
以上原文及注释给我解释了“一个奇观”。译书者冯承钧对原注亦多有补正之案语。
曾把那次去拉萨写了回顾短文,以上所读文字,抄在此也是对我们的奇观说的一个解释和补正——自以为是奇观的景致,马可波罗来北京时,早已见过了,砂如绿草不说,整座山都叫绿山呢。新读可补旧见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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