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给方亮介绍玉芬相见。

方亮二十五六岁，清癯的面容，瘦长的身材，长得并不帅气，有点难看。但他有一份好工作，在镇财政所当出纳员，掌管着全镇财政收支实权。他性格好，待人接物彬彬有礼。

玉芬年方二十四岁，在镇中学当教师。她长得仪态端庄，举止文雅，挺拔飘逸，是个出众的美女。她行走在路上常招人青睐，吸年轻男子眼球。镇上的媒人婆，四五个花言巧语，曾多次想方设法，找她介绍对象。这些对象中，有经商的成功人士，家庭富二代公子，机关工作的公务员。她都婉言谢绝，不予置理。

方亮与玉芬是高中同班同学。俩人参加工作后，虽工作在同一个镇上，平日各忙各的事务，交往甚少。镇财政所所长王英阿姨，悉知方亮与玉芬的同学关系后，主动充当起了红娘，作起了他俩的媒人。

方亮和玉芬相互交流。恋爱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悄悄来到的爱情，俩人内心都有一种共同的渴求。春心荡漾，像有一种力量在体内冲激，不能控制。

玉芬对方亮说：“我们结婚吧。”这突如其来的喜事。方亮觉得惶惑、紧张。那年，方亮的父母因交通事故，意外去世。方亮家还有小弟、姊妹两人，全由奶奶扶养长大成人。奶奶含辛茹苦，供孙儿、孙女上学读书。那份苦不言而喻，奶奶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方亮对玉芬说：“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会明确地答复你。”“好吧！一个月后，你答复我也不迟，时间够充裕了。”玉芬说。其实，方亮 觉得玉芬敞开心扉，对他真情表白，心里有如获至宝般的喜悦。原来，玉芬在他心目中，早就存有爱慕的情感，只是认为自已相貌平平，高攀不起玉芬。只能把爱情的火种隐藏在心，没有勇气去追求她。

五天后。那是一个星光灿烂的晚上，玉芬相约方亮在公园里散步。亭台花榭，繁花迎客，碧树长天。一会儿，他俩来到一石桌前，坐下倾谈休息。玉芬对方亮说：“你给我五千元，我准备买结婚戒指。结婚，这是人一生一世的大事，总该有一些结婚纪念品吧！”方亮爽快地答应了。

十天后，玉芬又对方亮说：“我弟弟经营一家超市，急需五万元周转款进货。一周内还款给你。”她调侃说：“你堂堂一个镇的财神爷，不会拿不出五万元吧？”还有，玉芬说：“我们结婚后，我不想和你奶奶和弟妹住在一起。我们单独住，‘单过’ 生活，俩人世界。”

玉芬的借款和结婚后‘单过’ 的要求，使方亮一愣。让他对玉芬另眼相看了。他想不到，玉芬是个势利的人。方亮糊涂了，看不清玉芬的真面目。

方亮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闷得似一团棕丝堵塞在胸口，忐忑不安。晚上，苦闷得辗转反侧，仰天长嘘，陷入难于解脱的烦恼之中。奶奶看出了大孙儿的心事：“孙子啊，你就都答应玉芬吧，我和你弟妹过着。只要你们幸福生活，奶奶就高兴了。”

方亮给予玉芬五千元买结婚戒指，是他提前领取个人定期储蓄存款才解决的。眼下，玉芬又提出借款五万元周转金给其弟经商进货。他虽然掌握着镇财政所使用资金的实权，但他丝毫不敢动用一分一毫公款，原则性很强。王英所长时常夸奖他。

结婚后，与家人分开住。方亮更做不到，他要用报恩之心，报答奶奶抚育之情。奶奶年老了，更应关怀照顾。

方亮想着，似乎有了答案……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双方是否同意结婚？方亮与玉芬将有个了断。方亮约玉芬高高兴兴地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结束后，方亮和玉芬进入了一间咖啡室，休闲地坐下饮茶。那浓郁芳香的咖啡，掩盖不住方亮不安的情感。方亮严肃地对玉芬说：“我们分手吧！你提出的条件和要求，我无法满足……”

玉芬高兴地说：“你傻了，我不会和你分手的。如果，你拿公款给我买戒指，挪用公款借款给我弟弟经商。我真的是要和你分手的。”

“因为这样的人，不值得我托付终生。如果，你是私欲澎涨，随便挪用公款，损公肥私。这样的人，我和你结了婚。你将来也会面临牢狱之灾的，我不想到监狱探监，探望违法成了罪人的丈夫。

我和你结婚后，我们和奶奶、弟妹生活在一起，服侍照顾好老人家，兄弟姊妹和谐在一起。”玉芬又说。

“你给我买结婚戒指崭新的五千元钱，我还放在我房间桌面的抽屉里，原封不动，一分未花。”玉芬说。

一天，玉芬的母亲来到镇财政所找方亮，她对方亮说，

我养大女儿不容易，结婚礼金要10万元。这对方亮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压力山大。

方亮对玉芬说：“结婚送礼是习俗，礼金少不了。我向亲戚朋友借钱解决。”玉芬说，结婚又不是买卖婚姻，只要我们真诚相爱，我们就结婚了。礼金的事，你不用管，我会说服我母亲的。方亮听了玉芬的话，心里才踏实些。

就在方亮和玉芬筹备结婚的日子里。那一天，玉芬从学校返回家中的路上，遭遇车祸，肇事车辆逃逸。玉芬重伤，右手被截肢。晴天辟雳，对这对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恋人，这是灭顶之灾的打击。玉芬是一名教师，失去了右手，意味着不能从事教学工作了。玉芬伤心得连死的念头都有。她对方亮说，我不想活了，我和你分手吧。接着玉芬悲痛欲绝，哭泣不停。

方亮对玉芬说，我不会和你分手的。你残疾了，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请你放心。

玉芬感动的眼泪，模糊了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开  广西作家协会会员。《鬱州》文学编辑。小小说作品散见于《羊城晚报》《河南文学》《中国作家》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