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鱼山的两位先生

我写的两位先生不是教书先

鱼山的两位大夫———医生！

一个里沟的石娃伯王松山王大夫

一个玉盘的林大夫风彩伯林医生

王大夫我见的第一位大夫

也可能给我看病的第一位医生

因我们邻村俩队近父亲和他好

叫他石娃哥  我叫他石娃伯

他是我第一个见到开处方的先生

也是我第一个———

看不清认不下药方的大夫

但这丝毫不影响村里人

和我对他的敬重爱戴

这是生命的密码

治病的良药

操纵在医生手里

一次次的药到病除………

一次次的妙手回春………

他给我记忆最深的

父亲那年病重卧床

他在槐树底开药铺

每早上去药铺先拐我家给父亲看病

中午晚上回来药捎回来给父亲打针

每次我跟在石娃伯后面端茶送水

给父亲打针涮针管

然后跟在石娃伯后面送出门

最后总不忘说声伯您慢走以示敬意

后来我读鲁迅《父亲的病》时

这事！这一幕！常出现我脑海里

我可怜鲁迅   也可怜自己

更心疼我们的父亲！

那时！我大概十岁！

当然，石娃伯不仅仅治好父亲的病

更治好村里人长年累月的病

直到他去世！

我上大学的事

也是他和父亲跑前跑后

当有一天我开始读书写诗写作了

我突然觉得石娃伯王医生

他的处方是最好的诗歌写作本

他的红药方是最好的乡村诗歌

也是最美的草书的书法作品

他的药厨子是最宝贵的生命宝库

在他的称量捻抓配方调剂中

打通生命的血脉   阴阳平衡

最神秘的还是药引子

三个枣、两片姜、一根葱……

一路先行———药到病除！

他从里沟到槐树底到苇园

到东湾再到县城那一间小药铺

是他一生岗位  也是战场

生死较量的一次次战役

都在他手上年年打响

又悄无声息………

有欢笑！也有泪水………

大概2000年前后

他进城开药铺不到五年

最后去洛阳关林进药

突发脑病  前后不到两天病逝

我和村里人听说很吃惊更心痛

一个好人好大夫好医生

咋走得这么突然———

享年62岁！

林大夫林风彩

我记事时在靳村乡卫生院当医生

靳村上上下下的人看病住院他主治

他是靳村乡的好医生

更是鱼山人的好大夫

我第一次见他不记得给谁看病

父亲专门去医院叫他回来

我见到他们到下场

村里人都叫他刺猬哥

后来我就叫他风彩伯

我91年大学毕业教学不久

翻山去学淋大雨急性肺炎差点死

在医院林大夫治疗半个月救一条命

以后我喊他伯次数就更多更亲切了

再后来家人孩子大小病都找他看

在靳村乡中那两年

医院和学校一墙之隔

几乎每星期都看见他喊声伯

但林医生有个毛病（爱好）

好打牌！打杜冷丁（上瘾）

他打牌几乎成了家风

星期天逢年过节一家人打

闺女娃子儿媳妇都会打

孩子们打牌学医也成了林家祖传

但他们的医术牌技

没一个能超过林大夫林医生

据说林大夫打杜冷丁上瘾

县卫生局长特批几十年了

县领导都没办法

不让他打杜冷丁坐不了珍看不了病

我看见过许多人也讲过

号着脉号着脉就打盹睡着了

你给他说句话他醒了

开药方药引子开成林风彩

但乡里人还是相信他

男女老少找他看病络绎不绝

几十年如一日   直到他退休

回鱼山开药铺———

生意好！门庭若市！

差点把靳村乡卫生院挤垮

乡卫生院立即返聘他回医院

直到他病逝———

一个人撑起了一个乡医院

美名远扬———

享年78岁

鱼山的两位先生

他们去世时我知道

但我一个都没有去吊唁送行

不是不想去！是穷困渺小！

穷得连一份薄礼也拿不出手

自卑地无法站在众乡邻

和他们生前交往的众多大人物面前

尽管我知道礼轻仁义重

但我还是没有前去哀悼

不是我不知礼不仁义

而是我无法走出自己！

但他俩去世的那几天

我一个人站在村庄的田野

静静地看着他们家的方向

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祷送行

多少年过去了——

我常想起鱼山的两位先生

想写他们！两位医生！

今天当我开始写鱼山的两位先生时

好惭愧！愧自己当年没及时

把自己的书送给他们——

请他们斧正他俩是我鱼山的文化人

他们的处方本最适合诗歌的写作本

他们写了一生的乡村的生命诗歌

他们的名字早深深刻在鱼山人心里

永不忘怀！

鱼山的两位先生——

松山伯风彩伯王大夫林医生

当我写下这首诗歌时

我多像前朝那位落魄的书生

在今生今世里——

记载着您们的恩！您们的德！

在鱼山的土地上树碑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