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数九寒冬,村庄的废墟上,一个拾荒人在那里忙碌,他大概七十岁的样子,他鞠楼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着,眉毛和胡子上挂满了冰霜。不管天气多么寒冷,他依旧在忙碌着,额头上还渗透出汗珠。那高高的废墟下面朝阳的地方就是他搭起的简易窝棚,几个月了,他一直在这里生活,劳作,每天都在这里拾荒。不知道老人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河南那边过来的吧,河南人出来拾荒的人多,也许是信阳的吧。我知道过去信阳这个地方过去逃荒要饭的人多,后来上访的人多,再后来出来拾荒的人也多。
早晨去倒垃圾一不留神家里的小黄狗跑出去了,我赶紧去找小黄,就走向那座小山一样的废墟,我来到窝棚前,看到拾荒人旁边站着我的小黄,拾荒人怀里正抱着一只半大的白狗,身上很脏,就像一块白布上面不完全是白色的了,看上去白狗很可怜,冻得浑身发抖,拾荒人在温暖着它,它趴在拾荒人怀里任凭拾荒人抚摸着自己,它的眼角挂着泪花。我想象得出来,这只白狗应该是流浪狗,搬走的人家把它抛弃了,也许那座高高的废墟就是它曾经的家,主人早就享受自己的生活去了,它还依然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白狗依偎在拾荒人的怀里,拾荒人用自己的脸颊在温暖它,白狗很乖,它就像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拾荒人也像找到了自己的儿女,他们素不相识,此时此刻都在相互温暖着,是那样难舍难分,连我的小黄都看惊呆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鼻子一阵发酸,还是赶紧带着我的小黄走吧。
寒冬的风不小,刀子一样扫过脸,让我感到生疼,刚才抑制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