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苑繁华事已非,年年傍水若无依。
婆娑腐草饶生意,衰飒寒花感物机。
孤影不随风势堕,弱光偏趁月明飞。
秋心寸焰凭谁暖,分付凉天夜气微。
点评:
不屈之意志,比兴之遗意萤,又名熠耀、夜光、流萤等,通称萤火虫。此诗赋秋萤,不是以其渲染环境,如《诗经·东山》之“町畽鹿場,熠燿宵行”,借以摹写家园的荒凉;也不是把它当作点缀人物活动的道具,如杜牧《秋夕》之“轻罗小扇扑流萤”,借以状宫女生活的无聊,而是赋予萤火虫以人格,刻画它化腐朽为神奇,不知末路将近而依旧振翼飞行的生命姿态,有一种悲壮美蕴含其间。
首联是一组叠加的蒙太奇镜头,写萤火虫的生活环境:禁苑繁华之地飞舞的形象,渐次虚化;水边枯草之际一闪一闪的场景,依次叠印。颔联把镜头拉近,对准萤火虫的栖身或诞生之地,腐草因传说中的化为萤火虫而隐然呈露生机,且腐草化萤令瑟瑟于寒风中的寒花悟得生命之奥妙。颈联给了两个特写镜头,一个是萤火虫逆秋风而飞行,一个是以其微光呈露于明月之前。萤火光微,然不以风劲而沉沦,不因月明而不飞,其倔强的“励志”形象颇令人动容。此联为一篇之警策。尾联则类似画外音:谁能怜惜萤火虫的微光呢?寒凉的秋夜快快过去吧!字里行间,寄寓对萤火虫的同情之心。
古来咏萤火虫者多矣,若此篇赋予秋萤以不屈之意志,寓比兴之遗意者,似未尝多见。(特邀点评人:莫真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