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辈人用心呵护的那幢老屋
早已拆除多年了。明净亮堂的玻璃暖廊下
年节的时候,才能聚拢家园的模样
即便这个冬天如此寒冷
人近中年,我们早已不习惯
如儿时般紧紧挤在一起
后半夜的时候,偶尔还会梦到
我的村庄,深陷于一场又一场大雪
多像你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
记忆
在金色海滩上,密密匝匝地踩下
一行又一行整整齐齐的脚迹
整个秋天,你都做着同样一件事
夜幕降临的时候,就会有
来自大海对岸的信风和浪花
把所有的心事一一抹去
时空就是这般的不言而喻
在遥远的北方,落雪的黄昏
我也会在无人的山冈
踩下一行行凌乱的足印
让那么多的苍白袒露在太阳底下
春暖花开时,一切自会消失
突然想起那个遥远的夏夜,在山海关
曾亲眼目睹,绵延万里的固若金汤
一头扎入,泡沫四溢的大海之中
背离
仔细端详过,一只微若芥子的蜘蛛
如何费力地把一粒蒲公英的种子慢慢拔出
午后的风,突然就轻了起来
一九九八年的春天,这条大河
以汹涌之势卷走了所有的平静
不再执着于,一朵残荷
如何拎起整个北方的沉默
走过桥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很老了
弓起的后背,让我想起
一个非常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