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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银万微小说二题
    • 作者:牛银万 更新时间:2023-04-19 08:44:01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5013


    卖玉米


    今天是个星期天,妈妈听说有玉米贩子要来村里收玉米,太阳刚露出个头,她就睡不住了,喂了猪喂了鸡就做起早饭来。

    我昨天晚上从单位回来,看望二老,本想睡个好觉,可老母亲在地下忙来忙去,我也睡不住了。

    我穿起衣服,在院子中溜达,只见院子靠墙木架上码放的玉米棒,快要高过房顶。

    昨天晚上,母亲对我说:“去年秋天的玉米,行情不好,快到过年了,一斤还不到七毛钱,所以一直没脱粒,看春天价格能不能涨起来。可过完年,不仅没涨起来,还降了。母亲叹着气说:“赔也得卖呀,再不卖干得厉害更卖不了几个钱了,看样子,价格涨不起来了。”我心疼看着母亲说:“种玉米的人太多了,多了价格肯定上不去。”

    吃过早饭,听见村里有人吆喝:“收玉米了!收玉米了!谁们家卖了?”听见吆喝,母亲赶紧跑出去,把收玉米的招呼过来。她指着玉米堆说:“这玉米干到了,你给多少钱一斤?”收玉米的把塑料布揭开,拿起一个棒子看来看去,又用抽烟熏黄的大门牙咬了咬说:“没干到,有点霉味儿”。“你不要瞎说,黄淋淋的,咋就发霉了,去年冬天下雪,盖得紧紧儿的,干到了!”收玉米的狡黠地笑了笑说:“我也是为挣两个烟火钱,收下瞎货没地方要。”母亲边听,边让我递给收玉米的一根纸烟。收玉米的说完,母亲的口气缓和下来,她笑着问:“你给一斤多少钱?”“最多六毛,卖不卖?”母亲一听火了,忙用塑料布把玉米盖上,推了推收玉米的说:“你走哇,我不白送你!”收玉米的笑了笑说:“你卖多少钱?”“七毛,要就都拉走!”“六毛五,我不和你搞了!”“六毛五太低,六毛八!”“六毛八我不要了,挣不上钱。”“六毛七行不?”收玉米的见母亲松了口,硬了起来:“卖不卖?一分也不加。”这时,母亲用无助的目光看着我,象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不知道说什么,听见生病的父亲在屋里的咳嗽声,我对母亲说:“快卖了吧。”“装吧!”母亲把塑料布一把拉开,对收玉米的说。我看见,她表情很难过,眼角噙着几点泪。

    卖完玉米,快到中午了,母亲给我五十块钱,让我去村里养鱼的那儿买鱼,中午炖鱼。我说我有钱,她不肯,硬塞到我的手里。

    午饭时,父亲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我给他铲了半碗米饭,泡上鱼汤,他强坐起来,停了停,一口一口慢慢吃起来。饭间,我问母亲:“你给我吃鱼那么大方,卖玉米咋那么抠了?”母亲笑着说:“你爱吃鱼,农村春天也没个好吃的。”

    过了一会儿,母亲叹着气,自言自语地说:“玉米种不成了,这个价格刨去开支没几个了,也不知道今年该种甚了?”我心里一阵酸楚,劝母亲:“要不别种了,包出去算了。”“不能,包出去更没几个钱了,我们吃甚花甚呀?”“我们几个管你们呀。”“唉!我们还能动,不连累你们”。她说完,停了一会儿说:“种瓜能多挣点,就是没人卖,种菜我们又不会,种葵花,水淹得不行。”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母亲,想了想说:“要想种还种玉米,种玉米省事。”母亲低着头说:“也只能种玉米了。”

    吃完饭,我要往回赶,母亲把我送到村外,从破衣兜里掏出一沓钱,往我的手里塞,边塞边说:“除了给你大看病,我们吃不了多少,要钱也没多大用,你在城里打工,挣不了几个,拉家带口开销大,把钱拿上。我按着母亲的手流着泪说:“我哪能拿你的钱了!”

    上了车,我看见母亲还站在村口,久久地望着我,心里一阵阵难受……


    治病


    最近,老婆得了一种“怪病”:听见谁么家换了大楼房,谁么家买了小汽车,谁么家的男人提拨当了官……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回来后,刚开始是自言自语,喋喋不休,后来发展到骂自己骂儿子骂我,又到骂我和她的父母,最后,干脆饭也不做了,躺在床上不说话,肚子气得一鼓一鼓,等我做好饭叫她,她不是摔盘子就是摔碗,弄得家里乌烟瘴气。

    看着老婆一天天消瘦下去,我终于动员她,去医院心理科看看。

    心理医生看完,开了个秘方:到农村访贫问苦,去十五家为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结束后,再来检查。

    为了治病,老婆竟同意了医生的建议。于是,我给农村住的老父母捎话,让他们把老屋收拾一下,我们回去住一段日子。

    房子收拾好后,我们坐着长途汽车回老家。在长途汽车上,由于人多,没有座位,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一直站着。由于是沙石路,可坑坑凹凹,一路尘土飞扬。我们快成了土人,父亲差点认不出我们。到了家,老婆一本正经地和母亲说:“多年不回来了,电视上看见农村村村通了油路,家家砖瓦房,咱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了?”母亲笑了笑说;“我们觉得挺好,可能习惯了。”

    晚上,我们向父母说了回来的意思,父母为我们挑选了村里十五户贫困户。第二天,在母亲的引领下,我们一家一家“拜访”。

    两天来,我们先到了四家:第一家是六口人,住的是五十多年的老屋,家具还是脱了油漆的红躺柜,三个儿子二个是光棍,每年就靠种几亩玉米为生;第二家,住的是二十多平米的土坯房,一个老汉,两个儿子,有一年,大儿子借了二儿子二千元钱,因欠收还不起,兄弟媳妇儿逼得不行,在院子里的树上吊死了;第三家是二位年迈的老人,无儿无女,和猪羊住在一个家里,臭气冲天,苍蝇乱飞;第四家是一个精神病人,没儿没女,每天靠吃人们丢弃的饭菜活着……

    我发现,每看完一户,老婆总要流点生泪,我问她原因,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竟哭起来,边哭边说:“真可怜!”看完四户之后,老婆说:“回吧,不看了!”她从包里取出二千元,委托母亲给那四户人家每家送去二百元,剩下的让父母自己留下。

    回去的路上,我们还是坐的那趟长途汽车,没座位,仍是尘土飞扬,一路上老婆没说一句话。

    从那以后,老婆再也不念不闹了。她的病彻夜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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