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巧的陶罐,盛得下二两酒的陶罐
腆着小肚腹躺在火炭旁边
玉米酿造的烈酒在陶罐里发热
升温,冒出热气
而那内部小小的沸腾,酒精和水的沸腾
温和而又内敛。沉默的祖父
也听不见丁点酒水的喧哗
他举起陶罐,山羊胡须上
慢慢积聚起蒸馏水的微粒
像是松针上,轻微悬垂的雾凇
他是镇子上用山泉水煮酒的饮者
一生清澈而又常常宿醉
多年后,我也在这里,用词语煮酒
慢慢地呼吸小镇的醇香
此中妙意,须得生死一品
那个放弃把柄,手执罐嘴
把全世界拉近的人,正是我啊
那样子,多像是对命运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