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经里的岁月总像一座不时登场的时钟
父亲铁匠铺里的锤声,钟摆一样
叮当摇曳。每一下锤声,都像
父亲的教诲,敲击着我的心壁,
催促我长大,
学着田里的玉米,分蘖,出天英,长穗
放下大锤的三叔,把脚踢到院中
两人抱不过来的老槐树上。
后来老槐树成了奶奶棺木的板材。
再后来我想起老槐树,便想起
奶奶的咳嗽声,想起父亲慢慢
弯下去的脊背,想起三叔绑着铁砂的腿
还有那个总是光脚裸背的标志性老人。
在我幼时的眼里,还见过许许多多
类似的村民,他们也都是铁匠铺的常客。
他们的到来,好像就是专门来寻找
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一粒铁沫
和铁沫一样的存在
寻找岁月皮肤里那些没有被锤声敲出来的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