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求学路上,聆听过几十个老师的教诲,从幼儿园的罗桂香老师到大学毕业时的刘承训老师,无一不是值得感恩和尊敬的。
如果说我还算个自信、有爱心、思想健康的人,那么,这些和我的老师们对我的激赏是分不开的。
激赏,让我多年的求学生涯充满快乐。
狗肉问题
喜欢文学,源于小学四年级的一节语文课。其时,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刚从中师毕业的张旭红老师。
一次上语文课,张老师讲析刘长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一诗,张老师提了一个问题:“柴门闻犬吠”一句中,犬吠是狗叫的意思,黄昏时,作者在风雪交加的芙蓉山上听到狗叫声,会有怎样的心理感受?
立即有同学举手回答说“害怕”,张老师又问了几个同学,都说是“害怕”。张老师再问时,我给出了不同的回答:“喜悦”。全班哄堂大笑。一个绰号叫土狗子的调皮同学站起来对张老师说:“我知道肖义成为什么这样回答。”张老师问那是什么原因。他得意洋洋的说:“他是认为作者还没吃晚饭,等下就会有狗肉吃。”这么一解释,全班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我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分辨道:“不……不是,不是”。张老师示意全班同学静下来,请我解释。我说:“天已经晚了,又下大雪,并且作者在山中行走,肯定急于找地方借宿,这时听到狗叫,就知道附近有人家可以借宿了。”张老师一个箭步走上讲台,右手拇指一伸,大声肯定:“答得很好,很有道理!”接着又激情的表扬了我一番。老师的结论一出,同学们立即对我刮目相看。
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文学。
1000分
小学六年级时,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胡德良老师。胡老师很欣赏我两点:绘画和作文。
有一次,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叫《记一件有趣的事》,我写的是我和小伙伴们到山中扯笋遇雨,到一个叫豹子岩的地方避雨的事。真人、真事,有东西写。
过了几天,作文课上,胡老师把我的作文当作范文通读了一遍,并大加赞赏。作文本发下来之后,上面用红笔标着一个我从未看见过的分数:1000分。并在分数下划了两横。
我大惑不解,同学们也一样疑惑,因为这是班上唯一的一篇打1000分的文章。
我在心中窃喜着,也没问老师。
直到我读初中时,才明白那并不是1000分,而是英文单词good。
笔墨官司
高中时,一如既往的喜欢文学,语文课听得最为认真,成绩也不赖。我听课,比较喜欢做笔记。老师讲解时用到的一个独特的词,一句睿智的话,一个独到的见解,一个有启示意义的典例,都在我的记录之列。自觉笔记与同窗有异:凌乱,不成系统。但知识储备量大,闪烁着思想的火花。
那一年,高考落榜,选择了复读。教我们语文的是姜国文老师。姜老师有一种淡淡的忧郁美。甜甜的、标准的普通话中饱蕴江南女子的情思。永远记得她讲解贺铸的《青玉案》时的那种投入的、如醉如痴的忘我情状: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月桥花院,锁窗朱户,只有春知处……只有春知处,在她的吟咏中,恰到好处的带上了一种淡淡的失落与忧伤。
谁能想到,我如此敬服的一位才情女子,竟然和我还有一场“笔墨官司”。
一次上课,姜老师教我们为人处世之道,并提及了“事理通达心气和平”,然后问我们在哪里见过这句没有。绝大部分人不记得了,也有少数人回答说是在鲁迅先生的《祝福》中学过。“嗯,不错。”姜老师表示赞许。“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姜老师轻松的背着原文。“这是下联,那么,大家知道上联是什么吗?”没有应答。姜老师又问了一句。我站起来回答说:“应该是:品节详明德行坚定”。姜老师听后轻轻重复了一句,然后摇头说不像这一句。“那么,请问您,是哪一句呢?”我有点委屈的问道。“我也突然忘记了。”姜老师有点尴尬的回答。我对这个答案是不满意的。
我对自己的答案有充足的把握。因为,这是读高二时李重健老师在讲这一课时讲过的, 而我又反复复习过的。
姜老师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大约三天后的语文课上,她郑重的说起了对联的事,肯定了我的答案,并且热情洋溢的表扬了我。
课后,她跟我说这几天一直在找这个上联,今天才找到……
多么执着、严谨的老师!
求学路上,因恩师们的呵护,一路欢欣一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