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草垛

生于斯，长于斯

多年以前，父亲的拿手绝活

只是把欢乐与痛苦

堆成一个个很不起眼的草垛

俯首之间，头顶乡愁

透过草垛上的诗意银河

叽叽喳喳的麻雀依偎着

哪怕掂量不出它的轻重

也想抓住一些冷暖和颜色

炊烟的前世是干草垛

乡村的风景亘古不变

故乡的草垛，那久违的画面

在真实与虚无之间摇摆

一台手扶拖拉机在田间耕地

我只看了一遍，乡愁的邮票都入我眼

破茧成蝶，在我的梦里是无比惬意的愉悦

炊烟袅袅

望得见轻烟若雾

看得见随风飘拂

炊烟袅袅，此情绵绵

它长如秋水，若即若离

它厚如青山，若隐若现

它纯如白云，意境悠远

那一定是文人墨客打不开的心结

平平仄仄的韵脚，最撩人心弦

沉默的苍天，已守望五千年

看你流连，向你表白

夕阳西下，此情绵绵

炊烟袅袅，余音袅袅

仿佛总与生活的本色

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等到炊烟爬过屋顶

等到炊烟爬过屋顶

我似那人，不是那人

昨日花缤纷，晓梦若游丝

我的乡愁涌出岁月里

刚腌制出来的味道

沿着记忆的月色一路前行

一道道火光把山峦的夜幕照亮

面对你，我不敢眨眼犯困

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

预约一场春风吹进我衣襟

有一种思念是飞溅的浪花

悠悠水边柳，相思在柴门

难忘儿时打水漂，一圈又一圈

涛声激荡水码头，甜歌听到我心醉

风雪近年关

读过的乡村小说，故事都很温暖

看过的乡村电影，剧情都很跌宕

风雪近年关，年画里的村庄

一些美轮美奂盈满我的眼眶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留守的老人倚在家门口张望

冬日彷徨，有九十九个这样的下午

说什么新年新气象还为时过早

大雪封山，朋友圈不会告诉我真相

唯有大地苍茫，让人心里宁静

风雪近年关，只为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妈妈的一声呼唤，我就像已回到从前

凝望故乡老屋升起的炊烟

欣赏窗台上的第一缕阳光

白底黑字的祠堂

还是那座老屋

还是那个家谱

还是那些老规矩

供奉着祖先牌位

供奉着天地人的大道理

白底黑字的祠堂

母亲做的柴火饭

历尽沧桑，总是儿女们向往的念想

那牌匾上的家风家训，更令我佩服

寒来暑往，它穿越漫长的时空隧道

在我心中散发着毛笔字的余香

家乡的皮影戏

搭个棚子就成了提刀厮杀的舞台

家乡的皮影戏，小小天地泄露了天机

现在，我怀着斗智斗勇的激情坐在前排

封神演义，薛仁贵征东，樊梨花征西

我只想绘声绘色为你喝彩

说不完的人间悲欢离合

道不尽的世间爱恨情仇

祖先们策马扬鞭的故事

和那些个鬼神狐怪的传说

让还乡的游子们早早入了戏

似真非真，亦真亦幻

视他乡为故乡，千里走单骑

一茬又一茬，生生不息

故乡归去来

又一缕月光落在瓦檐上

那些风水树，都是时光的面相

只有云知道天空的心机

我掏出被落叶藏起来的鸟蛋

再悄悄回到地面行走

父亲牵牛的背影越来越小了

小的秋风一吹就会散落

母亲在草木和石头之间

寻找平衡，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我虽然走出了山村

可依然要回到少年的山林

在故乡的山巅，闪烁的灯火

是一把捅向黑暗的利刃

中秋的月光会割破我的耳朵

故乡的老屋在浓荫中浮沉

像我的父母亲，又瘦了一圈

它与我深爱着的那些细小的事物

若即若离，常常在我的梦里冒出火焰

周俞林，男，湖南省音乐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首市音乐家协会副主席、吉首市作家协会理事。1989年湘潭大学毕业，现供职于湖南省湘西州吉首市广播电视台总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