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忘字的时候

这个字就有了伤疤

就像现在：窗外的雨落在芭蕉叶上

摇摇晃晃。风一吹，滑落

它停留过的地方，像我脸颊上

被突袭过的吻痕。只有当事人知晓

悸动汹涌，在决堤与云消之间来回踱步

《圣经》里的七宗罪曾寄宿于你的身躯

而佛经中的七苦，你将一苦一苦饱尝

是不是北斗舀起来的水，可以清洗罪与苦

还记得，你说

数到“七”，北斗就可以舀水

一，二，三，四，五，六，

七—— 我突然无法再张口继续数下去

就停在这里吧！世间万物皆有疤

你看，连阿拉伯数字也有

◆  暗 河

黑棋攻上来，我没有躲开

东风远去，一路的落花相随

马蜂窝的百孔里灌了鸣声

师父，薄暮就要填满人间

我有很多的悲伤，掉进漩涡

◆  落 雪

窗口那张栾树叶，失去水分

它晃了一会儿，掉落了

冬天跟着掉落

很多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也跟着掉落

我看见张着双手的我

落进张着双手的自己

而雪，落进水里

更多的雪，正在密密麻麻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