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与画笔偕同描绘出来的颜色,那是画家思想情感的超越,是艺术之灵性带给人类奇妙,幻觉与真实。
丁自画是一位名不经传的画家,他总喜欢挥起画笔,在画纸上龙飞凤舞的画女人,尤其画一些肥胖、性感的裸体女人。他每次画完一幅,却悄悄地把成品画隐藏到一个角落里;只有到了晚上,他才把裸体女人画取出来,摆列在床上,依次展开,以他独特的艺术视觉来重新欣赏她们。
今晚上,丁自画很兴奋,兴奋的是创作了这么多作品,另外兴奋的是有一位比他小十几岁女画友来登门拜访。
女画友名叫毕素琴,三十多岁,无婚史,她染烫着卷发,手里拎了一袋水果,她和丁自画接触过几次,在爱好和生活上有过深层的交流……
毕素琴一进门,便问丁自画说:“老丁,今晚你一个在家吗?”
“是呀,家里就只剩下我这个孤老头子了,不过,不过家里还有许多不会说话的女人们——”
“你说什么?家里还有许多不会说话的女们?那她们呢?躲起来了吗?我来了,叫她们出来呀!她们藏在哪儿了?”毕素琴有些醋意的发问。
“我想,她们会躲在我的卧室里,会藏在我的床上;走,我带你去找她们。”丁自画拉着毕素琴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灯被打开——
毕素琴一眼看到床上摆列着那么多的裸体女人画,她惊叫了一声,手有点抖擞着说:“你,你说得许多女人们就是她们?”
“对呀,这些不说话的女人都是些沉默的女人,沉默是金,每个沉默的女人就是一枚金子。”丁自画指着每副画上的女人说。
“我看,你床上有这么多沉默的女人,这么多枚金子。我想你在精神和物质上是个富翁了。”毕素琴奉承的说。
丁自画不时的点头在笑,他指着画,问毕素琴说:“素琴,你看,我画的这些女人,笔墨在她们敏感的乳房、肚脐眼位置上突出了色彩,你说,这样对人物颜色搭配,放在她们身体器官上合适不合适?”
“我看,你就女人身体上颜色的搭配是个妙手,人物画得活灵活现。尤其,画她们的乳房与肥臀之笔,用的颜色、轮廊均属上层,似古代油画上面的贵妇人”。毕素琴对丁自画的作品赞不绝口。
“素琴,我说句心里话,每次用颜色来描绘裸体女人的时候,我的身体部位就昂首骚动。”
“颜色是性爱的一种混合体。”
毕素琴随手拣起了一支彩笔,是一支有浓颜色的彩笔,她在一幅女人画的部位了,醒目的勾划了几笔。瞬间看去,丁自画的女人画让毕素琴给画龙点睛了,这幅作品有浓颜色的饰染,终究鲜活了起来。
丁自画含情的看着毕素琴,他在想:“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人,也有她独特的艺术创意呵!”俩人共同的爱好,疏通了心灵,连鸾了身体,组建成了一幅真实的床上画作。
丁自画从鼻腔里发出重而低的声音说:“素琴,和你在一起,是这么的和谐统一。”
“瞧你说得,咱都这把年纪了,社会上就咱这把年纪的男人和女人们发生这个事的多了,男女只要一上床,就会成了床的同性恋,过去你感受不深吗?”毕素琴过瘾后,轻松自由的笑了。
丁自画也身有感触的说:“我觉得床上作品,叫人的灵感度更高,我仿佛从一个缥缈的世界降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噢,伟大的艺术家哟,他们在作品中赋于了灵性的虚构与智慧的真实啊!”
丁自画怀抱着一个女人,怀抱着一支画笔,这两大笔精神财富,足够让他陶醉一个晚上了。
丁自画又一天生活。女儿丁小画给他打回了个电话,说今天带着男友回家吃午饭。
丁自画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他放下了电话,放下了画笔,只好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系好围裙钻进了厨房里。
丁小画带着男友尹鹏飞回家来,她一进门便喊:“爸—爸,你还在作画啊?我把贵客都给你带来了。”
丁自画听到女儿的声音,慌慌着,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他手上还沾着水,不时的在围裙上擦了又擦。
丁小画把男友尹鹏飞带到爸爸面前,尹鹏飞向丁自画行了个礼,叫了声:“丁叔叔。”
丁自画以他艺术家的高见,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只见他1.80米个头,衣着棕白T恤、眉清目秀、性格和顺、满脸微笑着。
丁自画对面前这个未来的女婿,第一印象挺满意,他竖起了大拇指,侧面对女儿说:“小画哟,你眼光不错嘛,找了个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他一面又热情的让尹鹏飞坐到沙发上,他又从厨房端上来刚洗好的枣、水果,说“你两个先吃着枣、水果,等会儿我就把饭菜做好了。”
“丁叔叔,我下厨房帮你吧?”尹鹏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丁自画赶紧把尹鹏飞按坐下说:“嗯,你第一次来我家,是贵客,怎能让你下厨房呢?”丁自画一个人进了厨房。
尹鹏飞觉得他和丁小画俩个人不能坐享其成,他对丁小画说:“小画我看,我应该帮助你爸去炒菜。”
“嗬!尹鹏飞,你也太瞧不起我爸了,他可不光是个画家,也是个营养学家,他煮炒出的菜肴,味道香醇,颜色鲜嫩。”
“是吗?那我很幸运的尝到一个画家的厨艺了。”
丁小画和尹鹏飞说着话的功夫,厨房这边,丁自画把炒好的一盘菜端了上来,尹鹏飞俩人进厨房忙着端菜端汤。
丁自画煮炒了两道主菜。第一道菜是辣子全鸡,特色:用红青辣椒丝炒熟,辣椒丝突出了红青两种颜色;第二道是酸醋鱼,特色:味道酸涩,奶汤微白颜色;另两道菜是蔬菜。
丁自画边吃菜边对尹鹏飞说:“多吃菜,多吃菜呃。”
尹鹏飞吃着菜说:“丁叔叔,您做的菜好吃着咧。”
午饭后,丁自画没有午休,他很有兴致的和两个年青人拉拉家常。
丁自画称呼贵客的名字说:“鹏飞,我女儿很喜欢你,我也很欣赏你,从你衣着外表到谈吐修养,猜想你是一个生长在福贵人家的孩子吧。”
“爸,你眼光的穿透力很强啊!他的确是生长在一个富贵人家,不过,早年,他的爸妈就离婚了,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噢——”
“我听爷爷奶奶说,在我刚满周岁的时候,我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随后,他们各自又有了新家庭——”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有的父母心是软的;有的父母心是硬的。以自己举例吧,我和小画的妈妈,从相识相恋到结婚,结婚后一年生下了小画,在小画两岁的时候,她的妈妈跟着一个男同事相好,俩人私奔去远方淘金了,自从她离开女儿后,再也没有回家看过小画。女人,古今中外书上说:女人刀子嘴,豆腐心。我看有些女人可不是豆腐心,而是铁锒头心。”
“我好可怜兮,我还很小就失去了母爱。”丁小画要哭出来的样子,但她又克制住了自己,哭中带笑的说:“不过,我也很幸福,幸福有一位好爸爸,爸爸为了我付出了他大半辈子光阴,还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婚。”
“所以,当我一个人在夜里精神孤独的时候,我就用颜色的笔描绘在纸上,使这空白的东西添加上多情的人和物与多姿的花和草。”丁自画点燃了一支烟,向她的女儿诉说着情怀。他又转过脸对尹鹏飞说:“鹏飞,小画寻找到你,也就是找到了自己爱情的归宿,也好,我心上的包袱该御下了,女儿,迟早会要出嫁的。”
“鹏飞,嫁给你,我要带着我爸,我可不忍心抛下他一个人生活。”丁小画拢住了爸爸的胳膊。
“小画,我看,丁叔叔可以再找个伴嘛,”尹鹏飞转念一想说。
丁小画一听,不高兴的说:“尹鹏飞,怎么,你反对我带着我爸?”
“不,不是,我不是反对的意思,我觉得丁叔叔过去为了你失去了那么多的个人情感,现在你长大了,应该给于他爱情上的补偿,你剥削了你爸中青年时爱情光阴,难道还要剥夺他老年时的爱情光阴吗?以丁叔叔的才气和人气,会给我们找到一个好阿姨。”尹鹏飞说出的话,像个成熟的大男人了。
“哟,尹鹏飞,你还有这么多的爱情哲言啊?”丁小画故装傻了眼说。
丁自画哈哈笑开了,他说:“我看鹏飞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半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画友,平时和她交流了几次,我发现在爱与生活上分岐很大,我想终止关系,可是她呢?她说再慢慢的处处吧,我对她说,等女儿出嫁了,我再谈个人问题。”
“瞧,小画,你都不如我了解你爸呢?你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走进你爸的内心世界?我看过丁叔叔的画作里面拥有无限的空间,高山流水,鸟语花香,一派人间仙境啊!”
“啊!”丁小画惊讶的叫了起来,“原来我爸的内心世界,那么丰富多彩啊!过去,我一直以为我爸的内心世界就是穷山苦水呢?”
“小画,这是你这个做女儿的孝心不够啊!忽略了你爸的心灵之暖。”
“好,爸,我们要给你一百次,一万次的爱情补偿,你看那天有空,我们去见见追求你的那个阿姨?”
“一百次,一万次?我可不要那么多次数的爱情补偿,在我年过半百的岁月里,能有一次实实在在的爱情补偿,已经是足够了。过几天,我想给她打个电话,让大家彼此见见面。”丁自画对爱情补偿很知足。
丁自画应女儿的再三恳求,他把毕素琴约了出来,毕素琴这次出现,穿着贤淑,笑容很可掬。她知道,今天见面不光见丁自画一个人,还有他的女儿和女婿。
丁小画一见毕素琴,她甜甜叫了声:“毕阿姨”,然后拥抱了一下,从感觉上,俩人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觉得很熟悉了。
“爸,你和毕阿姨早点结婚吧。”丁小画一手拉着爸爸的手,一手拉着毕素琴的手说。
“是啊,丁叔叔,你和毕阿姨早点结婚吧。”尹鹏飞也如此鼓舞的说。
“小画,我想等你俩结婚之后,我再结婚,我们这把年纪了,结婚早一天迟一天没什么。”丁自画在结婚时间由他自己安排。
“是呀,你爸爸说得对啊,我们这把年纪的婚姻,已被时代光影大大折扣了,和你们这个时代的婚姻皆然不同了。有人说:‘人到中年离了婚,是婚姻的另类。’不管我和你爸爸属于哪一类的人物,我们都会尊重婚姻,选择婚姻。”毕素琴给丁小画说出了婚姻不等式。
丁小画和尹鹏飞听了毕阿姨说的话,他俩连连点头,他俩在想:面前的这个毕阿姨的社会学问不浅啊,一说话就语出惊人,难怪爸爸会暗恋她呢?
丁小画靠近了一下毕素琴,亲切的又叫她:“毕阿姨,毕阿姨,你和我爸结婚吧,结了婚,你俩个跟着我们去生活。不过,你放心,我们绝不像社会上那些啃老族一样,结婚之前花老人的钱,结婚之后还要花老人的钱。”
“老丁,看你,你真是个幸福的人呐,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毕素琴对丁自画说。
丁自画笑呵呵的说“幸福,幸福无所不在,我是个幸福的人,你也是个幸福的人。”
“幸福也是一种颜色。幸福属于每个有真爱的人,颜色属于每一双会欣赏的眼睛。”毕素琴不由自主的拉住了丁自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