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有风雨,过去不寻常。
生命在岁月的长河里泅行,往事在隔世的旅途中奔波,理想在梦的峰尖荡漾。而年轮每披一圈,往事便增加一履。承载回忆的心弦,遥思各个时期不同地点发生的故事,犹如品尝不同种类的美酒一般,其中的滋味不尽相同。闲暇时煮一壶过往的茶,一颗久在红尘沉浮的心难以再荡波澜,直到光阴给了你一身的伤,你才会知道,原来的一切都是命定。
其实,我对往事的回忆,总有一种莫名而又无法言说的情感,撕扯着我的心。准确地说就是暧昧得情有独钟。这种暧昧,实际是一种灵魂上的啜茗,更是对生活滋味的品咂。怅惘流年,如水的光阴,清澈得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唯有心海频起的波涛,在一首沉醉的旋律中浅吟成诗。尽管我已年过半百,可我依然眷恋着我的学生时代。因为我喜欢读书,喜欢和文字说话。
2011年4月我有幸参加了《中国石油报.金秋周刊》来大庆油田举办的培训班,培训班上我结识了老石油文学创作组第一任组长陈秀芳大姐,当时她正在大庆老干部大学文学班学习,经她介绍经,我走进了大庆老干部大学文学班。授课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当我与他握手的那一刻,我心中便充满了一股暖流。对这位老师更是充满了无限敬仰和感动。这让我又想起了我的三次高考。三次高考的失败,对于任何一个人的打击都是可想而知的。
我的父亲是个右派,在我出生前就被下放到农村。那时的农村生活是非常苦的,从我懂事那天起,我就一门心思想逃出农村,而逃出来的唯一出路就是考上大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埋下了大学的种子。然而连续三次高考的失败,把我的大学梦砸个稀巴烂……
仔细想想,其实我就是一棵草,草的命本就该平静地燃烧。可我内心的火一直是昂扬的,激烈的,它在我心中燃烧了近半个世纪。
今天当我再次坐在教室里聆听老师讲课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的激动,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从小学到大学,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让我足足等待了40年。追寻了一辈子的大学梦,没想到在我55岁时得以圆满。
人生苦暂,梦想和哀愁总是紧密相连的,没有哀愁,也就没有梦想。缺少梦想的人生是很苍白的。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特殊的年代,所以对梦想的追求一直很执着。在刚开始写作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是经常通宵。那个时候我想的更多的是,“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有些经历也是财富。只要你付出了,就会有收获。”这也许就是文学的力量吧!
其实,梦想就是一种情怀,一种很多人不能理解的情思,它能给迷茫的人以光明,贫穷的人以智慧。我筑梦的年代滋生在文革时期,然而,那个时代无法洗净尘土飞扬的天空,何谈梦想?每个人的梦都曾背负过枷锁,每一段人生都蕴含着苦涩。当鸟儿轻快地划过耳畔,对梦想充满渴望的心,也焕发了勃勃的生机。懵懂的童年,梦便开始慢慢地扎根了。梦想在我中年时曾一度断裂,然而,岁月的朗朗足音,又一次把我带进了曾经滋长梦想的那个瑰丽的长廊。我在那里找到了我的世界,我希望我的世界,狂风乍起。
2006年冬开始练笔,从第一篇散文《四十岁,永远的情怀》在《辽河》杂志上发表,到2013年1月出版诗集《秋天深处》。七年之痒,命运却给了我一份意想不到的收获。在这份沉甸甸的收获里,我找到了人生的快乐和生命的价值。我一直坚信文学能给人智慧与光明,它透过深深的雾霭,照亮我迷茫的心。所以我常常从唐诗宋词的意境中,品咂一种另类的人生滋味,然后把自己的痛苦和欢乐,都融入一行行的诗笺中,并独自吟咏或独自歌唱。
儿时的我,大多时候都是独自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那个特殊的时代,让我过早地尝到了生活的艰辛和世间人情冷暖。尽管如此,我从没因为苦难而退缩过。生活的磨砺,渐渐地养成了我男孩一样的性格,豪爽,豁达、坚强。
父母生养了三双儿女,我排行老大,扒房子,抹墙,男孩能干的活我都能干。步入初中以后,生活的困窘使我渐渐懂了读书的重要,从那时候起我便开始发奋读书。卑微中走来的我,亦从书海中汲取生命的养分,在那些文字中体会大千世界的神奇,在那些动人的故事中寻找人生的真谛。《青春之歌》《林海雪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童年》《我的大学》《呼兰河传》以至后来的北岛、顾城、戴望舒、席慕蓉、舒婷以及海子的诗等等。这些书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读书不但开阔了我的视野,也让我学会了如何面对挫折,如何承受磨难。更让我明白了读书对一个人的未来是多么重要。
高尔基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为我今天的写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我实现梦想打开了一扇门。人生是一条没有回路的旅程,每一条路都是荒径,每一次磨砺都是一次成长。人生的每一段时光,每一种景致,都是从绝望中摇曳而来。而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沉默时光。我把我的后半生托付给了文字,为此,我无悔,我坦然,我心甘。
文房躬耕,藉书海而畅游;拈章拾句,阅古今以达四方。砚留真善致遐想,无心荣利以清疏。那种只有读书写作才能给人以纯洁如冰雪般的情怀,让我忘忽了世外还有桃源。这倾世的书香,品一回,便醉一回。
流年似水,一些故事来不及开始,就被写成了昨天。这到让我想起了冰心老人的一句话:“如果今生是有趣,那么今生已是足矣。如果今生是无味,那么我不要来生。”
我知道,我是一个有着悲天悯人情怀的女人,温暖和哀愁对我来说,是催生梦想生长的甘露;是我写作时一米温暖的阳光,离开它,我的世界将是一片黑暗。
是啊,来生有多远?来生有多长?来生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给不起任何人。人在旅途,如云似风,穿越一幕幕叠嶂,抛远一个个光景。当往事斟满怀旧的酒杯,回忆便会追溯到遥远。那些过往里的故事,附韵与清远隔世的流年,转身回眸,便无可奈何般割舍离弃。
我特别喜欢诗人古城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在黑夜,在阡陌的夕阳下歌吟,那些誓言很轻,它带着岁月的欢颜和一剪流光的浪漫,随风飘逝。而我的大学梦,却像一粒早春鹅黄的苞蕾,在我的诗里一层层被打开,一层层吐着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