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照,妈妈还说她照顾不周,梅姐听见这种批评,从心眼里感到高兴,她怕的是说关照过分,既然妈妈开了口,她更大胆地体贴我爱护我。
雪梅妈不止一次地和我说:“咱家没啥人。梅她爸爸早年参加革命,她哥哥也找她爸爸去了,她奶奶身子骨很结实,里里外外的活还能干,咱家没有累赘,你住的那间新房,就是给你们俩准备的,你俩好好团结,又过不去的地方找你义母,结婚后咱们更亲了。现在你俩是姐弟相称,以后这样称呼也很亲热。
我失去了亲娘九个年头了,自然也没有娘叫了,在这里叫声妈妈很难开口。我在村里织袜子,走了不少村庄,认了几个干娘,但没有叫过一声娘。来雪梅家后,人家待我和亲娘一样,处处事事都关心我。也是和她母女感情过深的缘故吧。我第一次叫声“妈妈,一切照您老人家的指意去办,孩儿有不周之处,妈妈指教。”
她老人家高兴地不知道怎样安排自己的手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说:“又不顺心的地方就告诉妈,不要闷在心里。”.
“我有这样的慈母,贤惠的姐姐哪有不顺心之处,今后多想姐姐学习。”
“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在学习中共同进步。”
雪梅讲了一句:“我要向弟弟学习。”
“是嘛,应该这样。”妈妈赞同雪梅的表态。
下午,妈妈做了四个菜:油炸鱼、串丸子、炒对虾和拌黄瓜。四个人围着八仙桌坐下,我发现奶奶满头白发下,一张丰润的脸,穿一身青色衣服,显得结实的身体精神可佳。我有意地尊称:“奶奶,您老人家万福,膝下有礼!”我深深地施了一礼。
奶奶不慌不忙地回答:“一家人就不要客气,日子长着呢。”
“您这样高龄,还是日不暇给,忙个不亦乐乎。。。。。”
梅姐没等我说完便扦一句:“奶奶总是闲不着。”
奶奶接着说:“干点活身子舒适些,要是不想干一点,说明身子坏了。”
这时,见妈妈拿来一瓶60度高粱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我马上说:“妈妈,我不会喝酒。”
妈妈说:“今天是大喜日子,奶奶多了一个孙子,妈我多了一个儿子,雪梅多了一个伴侣,和晓讲将要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这叫四喜临门,谁也要喝喜酒!”
看来,无法推辞了,干脆来个先发制人。也主动。我拿起酒杯欠起身来:“先敬老奶奶一杯,祝您老人家高寿。"
老奶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是老喝酒的,你也喝一点。”
我喝了一口,觉得苦辣味道呛人,但也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妈妈也敬奶奶一杯,然后敬我和雪梅。这时我发现妈妈和奶奶一样,都是喝酒的行家,两个人同时干杯。
“妈妈,儿子敬您一杯。”她听我叫她一声妈妈,高兴的眉开眼笑,一杯酒喝的净光:“孩子,你看妈妈干杯了吧?”
我说:“ 妈妈有海量,多喝点吧。”妈妈说:“可以喝半斤酒。”
我又端起酒杯:“敬亲爱的姐姐一杯。”
雪梅喝了一口说:“敬最亲爱的弟弟一杯。”
我一高兴喝了半杯,感到有点头晕。
奶奶站起来把酒杯举得高高的:“咱们来个全家福,四个人共同干杯!”
我学习他娘仨喝酒的样子,一饮而尽。立时觉得头晕眼花,失去理智,躺在椅子上不能动了。有气无力的叫声:“姐姐,妈妈,我要回房休息。”
他们娘俩扶我进房,躺下后想睡睡不着,想吐吐不出来。因为我肚子里就是装了几口菜,一粒饭也没有。难受极啦,总觉得房子在转。梅姐坐在炕沿上摸着我那发烧的头,她很难受,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脸上。
不多时,妈妈端来一盆凉水来,奶奶拿一条新毛巾在后边,然后,这位老人八毛巾放在脸盆里,用洗毛巾轻轻放在我的头上,两眼不停地看着我:“这孩子眉清目秀,鼻直口正,天资聪明,日后错不了。”奶奶赞扬我。
妈妈说:“我早就看中了,他的身世我全知道,这孩子命苦,十岁就做童工了,哎,摔打摔打也好。”
雪梅说:“他的脑瓜不知为什么那么灵?妈妈一上课他记一课,还能在语言行动中应用。”
妈妈接过来说:“还不是你的而福气,你妈你奶奶看中的总不会错吧?”
“别说啦,让人家好好睡觉吧。”雪梅不好意思的拦住妈妈的话。
以后他再说什么,不清楚了,糊糊涂涂进入梦乡。
不知怎地,就是睡不好,嗓子眼干得冒烟,便轻微地喊一声:“姐姐,我要喝水!”
听妈妈说:“你坐着看着他,我去倒凉开水。”她老人家扶着我,一口气把一大碗水喝完。
晚上,一盏煤油灯照亮了一间大房,妈妈不时换着冰凉的洗毛巾把它放在我脑门上,姐姐还是攥住我的手,娘俩得眼睛老是体贴性的看着我,而我的另一只手又抓住妈妈的手,示意她娘俩不要离开我。
孩子气的我,每当病在床炕上时,总是想着死去多年的娘。在似睡非睡的当儿,好像亲娘又坐在自己的身边,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梅姐见我泪流满腮,忍不住内疚便抽泣起来。
妈妈劝我:“孩子,不要难过,睡一觉会好的。”她老人家虽然劝说,可她自己也流下同情的眼泪。
晚上,她娘俩斜着腿躺在我身边睡了,而我很久时间却不能入睡,头脑总是昏昏沉沉。鸡叫两遍后,就朦胧过去了。
玻璃窗外的太阳,已经直射到的脸上,觉得热乎乎的。我坐起来向外张望,已是响午时分。再看看坐在老地方的姐姐,已经换上一套兰士林布衣服,微微地笑脸看着我:“身上舒适一些吧?”
“有千金小姐陪着弟弟睡觉,哪有不舒服之理?”我开心地逗她。
“你这个鬼真坏,再醉一天才好呢!”
“我再醉一天,你再陪我睡一天,那不是更好?”
她向我挤一下眼:“还说,妈妈来了。”
“你这一觉睡得可不轻,上地里干活的都回来吃响午饭啦。”妈妈关心地说。
“我睡得好身体就好啦,妈妈你说是嘛?”
“是啊,你快洗脸,早上,妈妈给你煮了两个荷包蛋,早凉了,妈妈给你热热再吃。”
我还是第一次吃红糖水煮鸡蛋,端起碗一想:“梅姐,妈妈煮了两荷包蛋,分明是咱俩的享受品,你吃一个,我吃一个。”
雪梅说:“留给你吃吧。”
“姐姐不吃,弟弟也吃不去。”
妈妈在一旁说:“梅吃一个吧。”
我看见雪梅点头便说:“姐姐吃荷包蛋弟弟我给你夹开。这叫两全其美!”我说。
她俩都笑了,雪梅说:“你满脑子的点子,光说俏皮话。”
“怕啥,你弟弟逗你笑不好吗,让他说吧。”妈妈为我抱不平。
晚饭后,我咋横在房里写笔记,只听妈妈咳嗽一声就进来了:“你一天到晚老是学习,要休息一下嘛。”
“谢谢妈妈关照,我现在就休息。”
“现在教你一个有意义的休息,到你姐姐房里看看,等会我就到。”她老人家说完就走了。
我预料到她娘俩已经通气,因为自从我到她家后,几个月来一直没到姐姐房里坐过,到底什么事叫我去,还是个未知数。
姐姐已知道我到她房里去,我故意不打招呼就进去了。他和我一见面就故意逗我:“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回答:“小姐的闺房。”
“你为什么晚上闯进来?”
“姐姐, 我唱一段就会但你的问题了。”
“你唱吧。”
“你当学,坐怀不乱那位真君子----,为什么,夜跳花墙闯进我的闺房?”
“你唱着一段,和我问的一样嘛,为什么闯进我的闺房?”她说。
“弟弟前来夜探花香。”
妈妈在门外说了声:“别演戏啦,妈妈来啦。”
雪梅扑哧一声笑了:“他一天到晚撩逗我笑,这次我也逗逗他。”
“好啦,快把糖果拿出来,咱们仨掷筛子。”妈妈催促雪梅。
梅姐把糖果、筛子和一个大碗递给妈妈,而妈妈拿着三个筛子向碗里试掷一下说:“谁输了就拿出一块糖果,看谁赢得多。”
妈妈首先掷了个三四五,我掷了一二三,姐姐掷的是四五六。结果,我和妈妈输了。我俩都拿出一块糖交给雪梅。
说实话,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感兴趣的还是学习。不过,妈妈常说我会学习不会休息,也许是她老人家为了松散我的脑筋,故意安排这种游戏,可见,她老人家和我亲娘一样的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