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风,吹痛着沉睡的大地,暂别了春日的温和。一瓣、两瓣,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朔风起,雪舞人间任逍遥,如那漫天的碎银滴落,许大地一身银装。
踩着轻柔的步伐,生怕踩疼瓣瓣精灵,伸手触摸朵朵娇蕊,将雪花托入掌中,仿佛托起沉甸甸的岁月,托起那无尽的遐思。错过了去年的冬雪,今年的雪在立春后俏皮地降临人间。风恋着春,雪拥吻着大地,似一场浪漫邂逅。
每一个落雪的日子,都是上天的恩赐。雪——这个季节的产物,仿佛只有置身冬季,才能领略她那神奇的英姿。雪在诗词文赋中更有一番韵味。或是那梅雪痴情的千年之恋,传唱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千古诗情;或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视觉盛宴;或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春雪芳华;或是“梅花报春息,瑞雪兆丰年”的温馨祈愿。
暮色降临,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任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飞舞的雪花划过脸颊,留下一串串脚印,琼花惹玉尘,雪赴春之约。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极目一望,地面上的雪花已堆积了厚厚一层,在暮色的点染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进入了一个素白的世界。麦田里,绿油油的麦苗换上了新装;林子里,樱花树枝桠落满了银霜。山峦原野少了平日的喧嚣,变得孤寂起来,路上行人很少,想必是躲在室内怕冷吧,或者惧怕踩脏了雪花。好想抓一团雪花,尝尝雪的味道,透心凉,软软的,触动那味蕾。扔个雪球,堆个胖胖的雪娃娃。
儿时的雪海,是孩子们的天堂。小时候,四季分明尤为明显,每一年雪姑娘都会带着农民伯伯的希冀与小朋友的期盼如约而至。每当飘雪的时候,和玩伴就会约好堆雪人,几个小孩,手冻得红红的,一团雪一团雪堆成大小不一的雪球,一点点滚雪球,再变成具体的形状“组装成品”,找漂亮的塑料袋、帽子、围巾等物品装饰。
记得童年堆过最大的雪人是和老师同学在后操场堆地那个“猪八戒”造型的雪人,它也充分印证了人多力量大的内含,在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完成作品时,可能因为太冷了,八戒腿哆嗦了一下,一只猪耳朵却掉了。机灵的同学想到猪耳朵和猪头之间用竹棍连接,耳朵接上了,望着我们亲手堆积的雪人,天气虽冷但是快乐着。村里小学撤了,好久也没见过儿时的玩伴了。如今社会,遇到下雪天,孩子们很少外出玩,在室内捧着智能手机玩游戏。
翌日清晨,轻轻推开窗,雪后初霁,穹顶之下,已无雾霾。麦苗抖擞身姿,一簇簇茂密地生长,电线架上的小鸟儿,啁啾地叫个不停,园林里,密密匝匝的树枝盘根错节向阳生长。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了些,积蓄着隆冬的能量,蕴藏着立春的芬芳,像蝶舞纷飞,赴一场春的邀约,将万千柔情描摹在北国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