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的菜摊从夜的黑暗,
来到荷电的晨曦之中。
莴苣,土豆,玉米棒子……
切开对半的冬瓜。
瞬间,都从漫长夜的旅行中醒来。
看吧,她过于肥厚的身躯,
堵住大半个弄堂口,
曲线模糊的胸脯披上晨光,
暖暖的,分泌泥土的咸味。
和往常一样,
她的叫卖简陋,却勾引人心。
一毛五毛的硬币,
在旧瓷罐里回旋,擦出声响。
她的笑肥沃,明亮。
浑身的赘肉(多得让人发愁),
让她的双眼成为两条弯缝,
但并没有将她的头脑挤走,
也没有让她跌落美的陷阱。
事实上,穿不穿内衣,有什么所谓?
只要卖完当天的菜,
在梧桐树下抽根烟,
躺在破藤条椅子里打个盹。
迷迷糊糊中,总听得有人说,看,那个胖子,
她多么胖啊,真胖!太胖了!